第443章 第五叔牙重現世間。
都修仙了誰跟你單打獨鬥？ 作者：沒麵子的天王老子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柳一置身於人群後方，神色冷峻，靜靜地凝視著城門前那一片喧囂。
人流如潮水般漸漸退去，他身形微微後撤一步，刹那間，仿佛融入了虛空，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狂風唿嘯，柳一裹挾著這烈烈狂風，在天空中疾馳翱翔。
此刻，他的心中滿是焦灼，深知自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迴中州，去集結各方勢力。
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一旦錯失此次良機，想要在方清手中謀取一絲勝算，無疑將難如登天！
一個時辰的時間悄然流逝。
他來到了一座宮殿之前，這座宮殿，往昔曾是某個小國輝煌的皇宮。
然而，自大梁的護國軍盤踞在祁陽城後，這個夾縫生存小國皇室便如驚弓之鳥，連夜倉皇逃竄，從此隱姓埋名，銷聲匿跡。
次日清晨，無論是城中的百姓，還是朝堂上的官員，驚愕地發現，偌大的皇宮已被洗劫一空，宛如一座空蕩蕩的廢墟。
皇室成員更是一個不剩，仿佛人間蒸發一般，沒有人知曉他們究竟去了何方，也無人能確定他們是否還在這亂世之中苟延殘喘。
此後，這座宮殿便如同一塊肥肉，被多方勢力輪番爭搶占領。
但在搜刮後發現這裏並沒有什麽值錢的寶物，隻剩下一座空城後，便都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如今，這裏已然成為了柳一勢力的盤踞之所。
柳一飛速掠進大殿，剛落地便見大殿之中，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群醉倒在地的修士。
他們昨晚似乎狂歡了一整夜，此刻仍酩酊大醉，人事不知，鼾聲如雷，彌漫在整個大殿之中。
柳一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憂慮。
對於這群人的管理，他著實感到力不從心。
這群修士，不過是一群在亂世中尋求庇護的烏合之眾，他們聚攏在一起，僅僅是為了相互抱團取暖。
每當有秘境現世，或是爭搶地盤之時，便如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擁而上。
而其餘時候，卻又各自為政，毫無組織紀律可言。
他與這群散修的相識，大多是在危機四伏的秘境之中。
在這弱肉強食的亂世，能有一位煉虛期的大能庇護，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於是他們紛紛前來投奔。
然而，他們的戰力，實在是令人不忍直視。
打贏了，便嘻嘻哈哈，不知總結經驗；
打輸了，也隻是垂頭喪氣，卻從不吸取教訓。
看著這群爛泥扶不上牆的手下，柳一緩緩抬起手，輕輕撫了撫額頭，忍不住發出一聲沉重而又無奈的長歎。
柳一心中暗自思忖，想要推翻大梁，眼前這群散修確實難堪大用，他們不過是戰場上轉瞬即逝的炮灰罷了。
真正能夠倚仗的主要戰力，還得是那些二三流的宗門勢力。
除此之外，佛門聖地與煉器聖地的助力，更是不可或缺。
正在頭疼如何才能拉攏到他們時候，
恰在此時，大殿之外突兀地傳來一陣腳步聲。
對於像他們這樣的強者而言，若想悄無聲息地潛入某個地方，絕非難事，甚至感知稍弱之人根本無法察覺他們的蹤跡。
因而，這刻意發出的腳步聲，無疑是一種友好的示意，表明來者並無惡意。
柳一當即挺直身軀，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在宮殿門口處。
不多時，腳步聲愈發清晰，一位書生打扮的人緩緩出現在門口。
柳一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但對方身上散發的煉虛期中期的修為氣息，卻讓他瞬間心生警惕，下意識開口問道：“閣下是何人？”
那青年緩緩轉過身子，與柳一麵對麵。
刹那間，柳一心中猛地一驚，一滴冷汗不由自主地迅速滑落。
他赫然發現，眼前之人竟沒有臉！
盡管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顯得極為正常，可依舊能夠清晰地分辨出，這是一個機傀。
尤為詭異的是，這個機傀的麵部並未繪製任何麵容。
隻見那機傀靜靜站在宮殿門口，隔著一段距離，遙遙施了一禮，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在下是何人並不重要……”
頓了頓，機傀繼續說道：“重要的是，在下知道柳公子此刻正需要一些小小的幫助。”
“或許在下可以成為柳公子值得信任的合作夥伴。”
柳一眯著眼，謹慎地試探反問：“哦？我需要幫助？我怎麽不知道？” 那聲音在宮殿裏迴蕩，帶著幾分狐疑。
機傀下方，傳來一陣爽朗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柳公子不必試探，在下是帶著誠意來的，祁陽城不日便會有十萬護國軍抵達，在下願意以這十萬護國軍的人頭來作投名狀。”
“誠意？”
柳一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冷笑，聲音裏滿是不屑 ，“若閣下真的有誠意，便不會讓一具機傀前來了。”
說罷，柳一伸出一隻手，緩緩摩挲著下巴，目光如炬地調侃道：“難道閣下的長輩沒有教你，什麽才是誠意嗎？”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柳一卻無法相信一個連真身都不願露麵的人。
更何況，對方張嘴便是十萬護國軍的人頭，那十萬護國軍的實力，他柳一可是再清楚不過了，怎麽看都覺得吹牛的成分居多。
然而，那機傀並未如常人般惱怒，聲音依舊柔和，反倒拋出一個問題：“柳公子怎麽知道這具機傀不是在下的真身？”
柳一聞言，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 “川” 字，神色愈發凝重：“你什麽意思？”
語氣不自覺地提高，“你是想說你奪舍了這具機傀？”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柳某雖然年歲不高，但可不是那種不經世事的孩童。”
他聲音中帶著篤定，“奪舍之法，隻能用於活人！這在修行界是眾人皆知的常識，閣下想用此等說法誆我，怕是打錯了算盤 。”
在這個世界，奪舍之術向來是被視為禁忌的旁門左道。
它要求施法者必須找到合適的活人的軀殼，通過特殊的儀式和強大的靈力壓製原主的靈魂，從而占據其身體。
活人有著自主意識和靈魂的反抗，奪舍過程不僅艱難，且一旦失敗，施法者也會遭受重創。
而機傀，不過是由金屬和機關打造的無生命之物，根本不存在可供靈魂依附的基礎，更別說被奪舍了。
機傀靜靜佇立在柳一麵前，金屬質地的身軀散發著冰冷光澤，與周圍暖烘烘的氛圍格格不入。
隨後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輕輕晃了晃，發出略顯機械卻又透著神秘的聲音：“不不不。”
“奪舍雖能重生，” 機傀微微前傾，湊近了一步，聲音不自覺壓低，“但弊端眾多。”
它稍作停頓，觀察著柳一的反應，繼續說道，“像是修為喪失，靈魂不穩，稍有差池便會魂飛魄散。”
“而依附機傀重生，” 機傀頓了頓，目光炯炯，“卻是在下家傳的秘法。”
說罷，它警惕地掃視一圈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醉漢，低聲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柳一微微皺眉，低頭沉思。
片刻後，他緩緩抬起一隻腳，鞋底與地麵摩擦，發出細微聲響。
緊接著，他猛地落下，一股強大力量從腳底爆發。
刹那間，一道靈力震蕩以他為中心，如漣漪般迅速擴散。
整座宮殿劇烈晃動起來，發出 “嘎吱嘎吱” 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坍塌。
“發…… 發生什麽事了？！”
“敵襲了嗎？”
“快去請真人！！！”
原本酣睡的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動驚醒。
有人驚恐地瞪大雙眼，慌亂地看向四周，雙手下意識地摸索著武器；
有人因起身太急，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還有人睡眼惺忪，滿臉茫然，顯然還沒弄清楚狀況。
這些人雖是醉酒模樣，實則是主動沉醉。
他們身為修士，若想不被酒精侵襲，隻需運轉靈力將其排出體外即可。
此刻，眾人也顧不得享受醉意，紛紛運轉靈力，驅散體內酒氣，警惕地觀察著周圍情況。
當他們看見機傀與柳一默默對視時，有人張嘴欲問。
然而，還沒等他們發出聲音，便聽到柳一冷淡且不容置疑的聲音：“全都滾迴自己的宅子裏去！”
他們雖難以洞察機傀的真實實力，可在這亂世中摸爬滾打許久，皆是精明之人。
見柳一此刻神情嚴峻，便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眾人不敢再多做攀談，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朝著殿外湧去。
不多時，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下來，仿佛此前的喧囂從未存在過。
柳一身體向後靠去，一隻手輕輕抵住下巴，沉聲道：“現在可以說了。”
“哈哈哈哈。” 機傀看著柳一的動作，突然放聲大笑。
柳一頓時眉毛倒豎，冷冷道：“難道柳某有什麽地方很可笑嗎？”
“你這副模樣，實在太像一個人了。” 機傀邊笑邊說道。
柳一並未接話，隻是麵沉似水，眼神冰冷地凝視著對方。
機傀見狀，解釋道：“我們曾見過麵，你難道忘了？就在你在六扇門闖禍的那次。”
話音剛落，柳一猛地瞪大眼睛，內心震動不已。
機傀這般說法，顯然表明其來自聖地，也就是說，他可能是當時身處屋子中的那群聖主之一。
可那群聖主，如今死的死、藏的藏。隻要柳公尚在人世，他們根本就不敢再現身，更不敢攪入任何紛爭。
不！除了聖主，還有人知曉此事！
柳一眯起雙眼，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試探著問道：“閣下可是叔牙師叔？！”
他想到了跟隨著聖主前來的聖子們。
雖然當時那群聖子都在另一間房間裏等候，但柳一與他們都打過招唿。
其中，唯有煉器聖地的第五叔牙對他態度頗為友善，還自稱是柳公的知己好友 。
“不錯，正是我。” 機傀並未否認，極為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柳一見此情形，急忙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機傀麵前，滿是關切與疑惑地問道：“師叔...... 您如今這副模樣，究竟是為何？”
第五叔牙神色一黯，緩緩說道：“說來實在慚愧，那場聖地之戰結束後，林影跑到我煉器聖地滋事，無意中竟發現了爺爺的一樁醜事。為了挽迴爺爺的聲譽，我就在他麵前自裁謝罪了……”
“雖說後來那醜事並未大範圍傳開，可還是有部分長老與弟子知曉了此事。”
“如此一來，煉器聖地陷入了混亂。幸虧雲天及時出手相助，局麵才得以穩定下來。而我，也被爺爺用家族秘法複活，隻是從此之後，終生都隻能被困在這傀儡之軀內了……”
醜事？
柳一聽聞，滿臉皆是疑惑之色。
他確實不知道煉器聖地究竟藏著什麽醜事，不過既然屬於對方家族的隱秘醜聞，他自然明白不該多問。
況且，柳公與無極聖地大戰之後，他的確聽聞林影去過煉器聖地。
隻是自那以後，煉器聖地迅速封鎖了山門，再無任何消息傳出。
沒想到再次相見，第五叔牙竟變成了這般模樣。
柳一躊躇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叔，您這臉為何……”
第五叔牙擺了擺手，語氣中滿是釋然與無奈，說道：“爺爺被利欲蒙蔽了心智，做出這等難以啟齒之事。我身為聖子，理當謝罪。隻是爺爺執意將我複活，我本就無顏麵對世人，這臉，有沒有也就無關緊要了 。”
柳一的嘴唇微微張合，卻又瞬間抿緊，一時語塞。
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這位師叔。
在他心中，第五叔牙向來聲名遠揚，為人豪爽仗義，在江湖中口碑極佳。
柳公對其更是讚譽有加，甚至給出了極高的評價——“值得交心”。
沉默在屋中蔓延，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柳一深吸一口氣，強行扯出一抹微笑，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師叔請上座！”
同時讓開了主位的路。
第五叔牙微微頷首，拱手迴禮，他的目光在主位上短暫停留，旋即邁開步子，卻並未仗著身份徑直坐在主位，而是走向旁邊的客位落座，將主位留給了柳一。
柳一望著第五叔牙，心中五味雜陳，沉默良久，目光在第五叔牙臉上遊移，心中反複思忖著如何開口。
終於，他鼓起勇氣，打破了沉默：“師叔，您之前提及的那十萬護國軍人頭…… 究竟是何意？”
第五叔牙郎笑一聲後緩緩說道：“你有所不知，雲天他主動將大權歸還給朝廷時起，他麾下所有嫡係便都來了我煉器聖地。”
“而如今，我等手中這股力量…… 可以助你滅梁！”
人流如潮水般漸漸退去，他身形微微後撤一步，刹那間，仿佛融入了虛空，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狂風唿嘯，柳一裹挾著這烈烈狂風，在天空中疾馳翱翔。
此刻，他的心中滿是焦灼，深知自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迴中州，去集結各方勢力。
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一旦錯失此次良機，想要在方清手中謀取一絲勝算，無疑將難如登天！
一個時辰的時間悄然流逝。
他來到了一座宮殿之前，這座宮殿，往昔曾是某個小國輝煌的皇宮。
然而，自大梁的護國軍盤踞在祁陽城後，這個夾縫生存小國皇室便如驚弓之鳥，連夜倉皇逃竄，從此隱姓埋名，銷聲匿跡。
次日清晨，無論是城中的百姓，還是朝堂上的官員，驚愕地發現，偌大的皇宮已被洗劫一空，宛如一座空蕩蕩的廢墟。
皇室成員更是一個不剩，仿佛人間蒸發一般，沒有人知曉他們究竟去了何方，也無人能確定他們是否還在這亂世之中苟延殘喘。
此後，這座宮殿便如同一塊肥肉，被多方勢力輪番爭搶占領。
但在搜刮後發現這裏並沒有什麽值錢的寶物，隻剩下一座空城後，便都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如今，這裏已然成為了柳一勢力的盤踞之所。
柳一飛速掠進大殿，剛落地便見大殿之中，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群醉倒在地的修士。
他們昨晚似乎狂歡了一整夜，此刻仍酩酊大醉，人事不知，鼾聲如雷，彌漫在整個大殿之中。
柳一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憂慮。
對於這群人的管理，他著實感到力不從心。
這群修士，不過是一群在亂世中尋求庇護的烏合之眾，他們聚攏在一起，僅僅是為了相互抱團取暖。
每當有秘境現世，或是爭搶地盤之時，便如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擁而上。
而其餘時候，卻又各自為政，毫無組織紀律可言。
他與這群散修的相識，大多是在危機四伏的秘境之中。
在這弱肉強食的亂世，能有一位煉虛期的大能庇護，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於是他們紛紛前來投奔。
然而，他們的戰力，實在是令人不忍直視。
打贏了，便嘻嘻哈哈，不知總結經驗；
打輸了，也隻是垂頭喪氣，卻從不吸取教訓。
看著這群爛泥扶不上牆的手下，柳一緩緩抬起手，輕輕撫了撫額頭，忍不住發出一聲沉重而又無奈的長歎。
柳一心中暗自思忖，想要推翻大梁，眼前這群散修確實難堪大用，他們不過是戰場上轉瞬即逝的炮灰罷了。
真正能夠倚仗的主要戰力，還得是那些二三流的宗門勢力。
除此之外，佛門聖地與煉器聖地的助力，更是不可或缺。
正在頭疼如何才能拉攏到他們時候，
恰在此時，大殿之外突兀地傳來一陣腳步聲。
對於像他們這樣的強者而言，若想悄無聲息地潛入某個地方，絕非難事，甚至感知稍弱之人根本無法察覺他們的蹤跡。
因而，這刻意發出的腳步聲，無疑是一種友好的示意，表明來者並無惡意。
柳一當即挺直身軀，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在宮殿門口處。
不多時，腳步聲愈發清晰，一位書生打扮的人緩緩出現在門口。
柳一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但對方身上散發的煉虛期中期的修為氣息，卻讓他瞬間心生警惕，下意識開口問道：“閣下是何人？”
那青年緩緩轉過身子，與柳一麵對麵。
刹那間，柳一心中猛地一驚，一滴冷汗不由自主地迅速滑落。
他赫然發現，眼前之人竟沒有臉！
盡管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顯得極為正常，可依舊能夠清晰地分辨出，這是一個機傀。
尤為詭異的是，這個機傀的麵部並未繪製任何麵容。
隻見那機傀靜靜站在宮殿門口，隔著一段距離，遙遙施了一禮，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在下是何人並不重要……”
頓了頓，機傀繼續說道：“重要的是，在下知道柳公子此刻正需要一些小小的幫助。”
“或許在下可以成為柳公子值得信任的合作夥伴。”
柳一眯著眼，謹慎地試探反問：“哦？我需要幫助？我怎麽不知道？” 那聲音在宮殿裏迴蕩，帶著幾分狐疑。
機傀下方，傳來一陣爽朗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柳公子不必試探，在下是帶著誠意來的，祁陽城不日便會有十萬護國軍抵達，在下願意以這十萬護國軍的人頭來作投名狀。”
“誠意？”
柳一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冷笑，聲音裏滿是不屑 ，“若閣下真的有誠意，便不會讓一具機傀前來了。”
說罷，柳一伸出一隻手，緩緩摩挲著下巴，目光如炬地調侃道：“難道閣下的長輩沒有教你，什麽才是誠意嗎？”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柳一卻無法相信一個連真身都不願露麵的人。
更何況，對方張嘴便是十萬護國軍的人頭，那十萬護國軍的實力，他柳一可是再清楚不過了，怎麽看都覺得吹牛的成分居多。
然而，那機傀並未如常人般惱怒，聲音依舊柔和，反倒拋出一個問題：“柳公子怎麽知道這具機傀不是在下的真身？”
柳一聞言，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 “川” 字，神色愈發凝重：“你什麽意思？”
語氣不自覺地提高，“你是想說你奪舍了這具機傀？”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柳某雖然年歲不高，但可不是那種不經世事的孩童。”
他聲音中帶著篤定，“奪舍之法，隻能用於活人！這在修行界是眾人皆知的常識，閣下想用此等說法誆我，怕是打錯了算盤 。”
在這個世界，奪舍之術向來是被視為禁忌的旁門左道。
它要求施法者必須找到合適的活人的軀殼，通過特殊的儀式和強大的靈力壓製原主的靈魂，從而占據其身體。
活人有著自主意識和靈魂的反抗，奪舍過程不僅艱難，且一旦失敗，施法者也會遭受重創。
而機傀，不過是由金屬和機關打造的無生命之物，根本不存在可供靈魂依附的基礎，更別說被奪舍了。
機傀靜靜佇立在柳一麵前，金屬質地的身軀散發著冰冷光澤，與周圍暖烘烘的氛圍格格不入。
隨後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輕輕晃了晃，發出略顯機械卻又透著神秘的聲音：“不不不。”
“奪舍雖能重生，” 機傀微微前傾，湊近了一步，聲音不自覺壓低，“但弊端眾多。”
它稍作停頓，觀察著柳一的反應，繼續說道，“像是修為喪失，靈魂不穩，稍有差池便會魂飛魄散。”
“而依附機傀重生，” 機傀頓了頓，目光炯炯，“卻是在下家傳的秘法。”
說罷，它警惕地掃視一圈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醉漢，低聲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柳一微微皺眉，低頭沉思。
片刻後，他緩緩抬起一隻腳，鞋底與地麵摩擦，發出細微聲響。
緊接著，他猛地落下，一股強大力量從腳底爆發。
刹那間，一道靈力震蕩以他為中心，如漣漪般迅速擴散。
整座宮殿劇烈晃動起來，發出 “嘎吱嘎吱” 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坍塌。
“發…… 發生什麽事了？！”
“敵襲了嗎？”
“快去請真人！！！”
原本酣睡的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動驚醒。
有人驚恐地瞪大雙眼，慌亂地看向四周，雙手下意識地摸索著武器；
有人因起身太急，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還有人睡眼惺忪，滿臉茫然，顯然還沒弄清楚狀況。
這些人雖是醉酒模樣，實則是主動沉醉。
他們身為修士，若想不被酒精侵襲，隻需運轉靈力將其排出體外即可。
此刻，眾人也顧不得享受醉意，紛紛運轉靈力，驅散體內酒氣，警惕地觀察著周圍情況。
當他們看見機傀與柳一默默對視時，有人張嘴欲問。
然而，還沒等他們發出聲音，便聽到柳一冷淡且不容置疑的聲音：“全都滾迴自己的宅子裏去！”
他們雖難以洞察機傀的真實實力，可在這亂世中摸爬滾打許久，皆是精明之人。
見柳一此刻神情嚴峻，便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眾人不敢再多做攀談，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朝著殿外湧去。
不多時，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下來，仿佛此前的喧囂從未存在過。
柳一身體向後靠去，一隻手輕輕抵住下巴，沉聲道：“現在可以說了。”
“哈哈哈哈。” 機傀看著柳一的動作，突然放聲大笑。
柳一頓時眉毛倒豎，冷冷道：“難道柳某有什麽地方很可笑嗎？”
“你這副模樣，實在太像一個人了。” 機傀邊笑邊說道。
柳一並未接話，隻是麵沉似水，眼神冰冷地凝視著對方。
機傀見狀，解釋道：“我們曾見過麵，你難道忘了？就在你在六扇門闖禍的那次。”
話音剛落，柳一猛地瞪大眼睛，內心震動不已。
機傀這般說法，顯然表明其來自聖地，也就是說，他可能是當時身處屋子中的那群聖主之一。
可那群聖主，如今死的死、藏的藏。隻要柳公尚在人世，他們根本就不敢再現身，更不敢攪入任何紛爭。
不！除了聖主，還有人知曉此事！
柳一眯起雙眼，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試探著問道：“閣下可是叔牙師叔？！”
他想到了跟隨著聖主前來的聖子們。
雖然當時那群聖子都在另一間房間裏等候，但柳一與他們都打過招唿。
其中，唯有煉器聖地的第五叔牙對他態度頗為友善，還自稱是柳公的知己好友 。
“不錯，正是我。” 機傀並未否認，極為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柳一見此情形，急忙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機傀麵前，滿是關切與疑惑地問道：“師叔...... 您如今這副模樣，究竟是為何？”
第五叔牙神色一黯，緩緩說道：“說來實在慚愧，那場聖地之戰結束後，林影跑到我煉器聖地滋事，無意中竟發現了爺爺的一樁醜事。為了挽迴爺爺的聲譽，我就在他麵前自裁謝罪了……”
“雖說後來那醜事並未大範圍傳開，可還是有部分長老與弟子知曉了此事。”
“如此一來，煉器聖地陷入了混亂。幸虧雲天及時出手相助，局麵才得以穩定下來。而我，也被爺爺用家族秘法複活，隻是從此之後，終生都隻能被困在這傀儡之軀內了……”
醜事？
柳一聽聞，滿臉皆是疑惑之色。
他確實不知道煉器聖地究竟藏著什麽醜事，不過既然屬於對方家族的隱秘醜聞，他自然明白不該多問。
況且，柳公與無極聖地大戰之後，他的確聽聞林影去過煉器聖地。
隻是自那以後，煉器聖地迅速封鎖了山門，再無任何消息傳出。
沒想到再次相見，第五叔牙竟變成了這般模樣。
柳一躊躇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叔，您這臉為何……”
第五叔牙擺了擺手，語氣中滿是釋然與無奈，說道：“爺爺被利欲蒙蔽了心智，做出這等難以啟齒之事。我身為聖子，理當謝罪。隻是爺爺執意將我複活，我本就無顏麵對世人，這臉，有沒有也就無關緊要了 。”
柳一的嘴唇微微張合，卻又瞬間抿緊，一時語塞。
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這位師叔。
在他心中，第五叔牙向來聲名遠揚，為人豪爽仗義，在江湖中口碑極佳。
柳公對其更是讚譽有加，甚至給出了極高的評價——“值得交心”。
沉默在屋中蔓延，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柳一深吸一口氣，強行扯出一抹微笑，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師叔請上座！”
同時讓開了主位的路。
第五叔牙微微頷首，拱手迴禮，他的目光在主位上短暫停留，旋即邁開步子，卻並未仗著身份徑直坐在主位，而是走向旁邊的客位落座，將主位留給了柳一。
柳一望著第五叔牙，心中五味雜陳，沉默良久，目光在第五叔牙臉上遊移，心中反複思忖著如何開口。
終於，他鼓起勇氣，打破了沉默：“師叔，您之前提及的那十萬護國軍人頭…… 究竟是何意？”
第五叔牙郎笑一聲後緩緩說道：“你有所不知，雲天他主動將大權歸還給朝廷時起，他麾下所有嫡係便都來了我煉器聖地。”
“而如今，我等手中這股力量…… 可以助你滅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