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浣從自己起身的沙發上起身,直接坐在了他身旁。


    「你真的那麽愛她嗎?」路浣眼神閃爍, 那雙明媚的眼睛染上了幾分醉意。


    見他沒有迴覆,她卻低笑了一聲,「但是我不大信的, 你是愛她,還是隻是懷念當年的陪伴, 一個人活得很孤獨吧!」


    她忍不住伸出雙手撫摸他的臉頰。


    「其實我們是一樣的人, 都是這世界孤獨的過客,所以為什麽不一起抱團取暖呢!我的身體同樣可以很溫暖的。」


    他神情微變,拂下了她的手,霍然起身。


    路浣歪歪斜斜地倒在了沙發上, 哼哼哧哧地笑了起來。


    「你啊!就是喜歡自欺欺人。」


    「說夠了沒有。」他迴頭冷然道。


    她卻搖了搖頭, 怡然不懼地望向他。


    「這是我踩到你痛點,你惱羞成怒了?」


    「我努力了這麽久不是你配質疑的。」他雙目沖血壓低了視線道。


    「你努力什麽了?」她歪了下頭。


    他忽然答不上來,沉默了片刻, 反而有些憐惜地輕撫了下她的頭髮,「你遲早會懂的。」


    「你這次沒有借我的眼睛看其他人,不過為什麽要用這種的眼神看我。」她笑道。


    雖然那個其他人也是她自己, 不過這些事真要爭執起來,理也理不清。


    他忽然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路浣伸出舌頭舔了下他的唇,是苦澀的酒味。


    然後她便撬開了他的唇縫,牢牢繞住了他的脖子,雙腿纏住了他的腰,根本不給他掙脫的機會。


    『你知道我多憋屈嗎?有些話甚至連喝醉了都不敢跟你說。』


    『可你卻偏偏要裝傻到底。』


    像她這樣素來心直口快的人,可真是太為難她了。


    睡了他。


    她腦子裏叫囂著這個念頭。


    她舔了下被吻得通紅的嘴唇,看著頭頂有些發昏的吊燈,忍不住撕扯他胸前的衣物。


    天暗沉沉的,沙發周圍一地狼藉,滿是空了的酒瓶,仔細一數的話竟然有七八個空瓶子,連空氣中都浸透了酒香。


    夜還很長,他站在沙發前,繫著自己被扯開的扣子。


    而路浣已經倒在沙發上睡得昏天黑地,想法再好,也頂不住身體不頂用。


    果然想要辦正事,真的真的不能喝太醉。


    他走到洗手間,用涼水狠狠洗了把臉,抬起頭,他眼睛通紅,滿是血絲,水珠掛在了他有些憔悴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有幾分頹廢。


    他剛剛真的動了情。


    滿臉陰鶩地盯著自己,他雙手化作拳頭,砸向了鏡子,鏡子隻是碰得一聲,但沒有碎裂。


    他深吸了口氣,出了衛生間,走到沙發前,將睡得昏天黑地的她抱了起來,向樓下走去。


    應甄耳朵動了動,向樓梯方向看去。


    「西哥,要走了嗎?」他問道。


    「嗯!」他低聲迴應,「幫我開門。」


    路浣是真的睡得很沉,沒有絲毫動彈,有些不像單純的醉酒。


    他將人平放在了後車座,輕撫了她的臉頰,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吻,「抱歉。」


    路浣感覺自己腦袋像是要裂開一般,她勉強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全身都無法動彈,周圍的空間十分逼仄。


    等她徹底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下擺脫出來,才發現周圍是一片帶有金屬光澤的空間。


    她是平躺的姿態,手腳和雙手都被縛住了,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如同飛機座駕一般,頂上是玻璃,她的周圍十分安靜。


    睡眠倉外,他道:「龔瘋子,如果這次失敗的話,能不能保住她的命。」


    那位身著白大褂的中年人忍不住眯了下眼。


    這位一直以來可不是什麽優柔寡斷的人,甚至比他龔某人還要瘋。


    他龔某人一生都在致力於時空方麵的研究,可以說他是這個領域最有發言權的人之一。


    隻是因為他的一些理念太過驚世駭俗,不被人理解,常常被人當作瘋子看待,因此也有了龔瘋子的外號。


    後來在他人生處在最低穀的階段,遇到了這個被外人稱作撒旦的男人。


    兩個瘋子湊在一起,便是一拍即合。


    他不計人力物力支持他進行研究,而這些年他也的確取得了一些不俗的成就。


    甚至數年前,他們曾有一次離成功隻差一步之遙,差點就要捕捉到過去那具精神體,不過最後因為缺少錨點,最後遺憾地失去了聯繫。


    計劃還沒開始,他就先打退堂鼓,這可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不過到底是自己的金主,他也沒有說得太難聽。


    「西總,你最好祈禱咱們這次能成功。成功了,至少她的身體能物盡其用,作為過去之魂的載體,如果失敗了,她最好的結局就是變成傻子。」


    「再沒有辦法嗎?」他問。


    「沒有。」


    這番話就稍顯冷酷了一些,龔瘋子素來是缺少共情能力的。


    「我知道了。」他閉上雙眼,再睜開眼睛,將所有的情緒盡數壓下。


    在兩人說話間,睡眠倉忽然出現了輕微的響動。


    「你們先出去吧!我跟她說兩句話。」他道。


    龔瘋子自無不可,反正這麽多年都過來,他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如此,實驗室內的幾人都撤了出去,隻留他一人在原地,在冰冷的實驗室內略顯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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