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音樂的表現力是要以準確的節奏,恰到好處的力度和速度,練習鋼琴得多聽音程和弦。


    大學的最後一年裏,秦琅有兩三個固定的隊伍,他們一起練習合作演奏曲目。


    周末,秦琅一大早將鋼琴推到公園裏彈奏,一個小朋友看了看他,隨後走了過來:“哥哥,你彈的我也會”


    他的小手放在琴鍵上,有一種獨特的靈動,兩個人四手聯彈,秦琅覺得自己的鋼琴已經很熟練了,但這一次,他的彈琴水平實實在在的被一個小孩子給碾壓。


    秦琅和他擊掌,對他鼓勵道:“你彈得真棒”


    見小男孩笑著跑遠,秦琅心情突然一瞬間的失落,此刻他有些明白普通人的心酸,努力了也不會得到該有的迴報,勤勞也許會熟練,但天賦決定高度。


    秦琅懷疑自己真的有音樂細胞嗎?


    練習了四年,連個小孩子都比不上。


    隨後便開始嘲笑剛才的自我否定,走過那麽多世界,建立起來的自信心可不是一朝就能擊垮的,努力才是最大的天賦。


    不管選擇了哪條路,他都會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大學畢業,同一屆的學生們各奔前程,有去當了輔導班的鋼琴老師,留校的藝術老師,也有去文藝作曲,去影視圈發展的,秦琅也在琢磨著自己的未來。


    其實大學這四年,他從一個音樂菜鳥現在鋼琴彈得進步飛快,用短短的四年去追趕別人十多年的努力,超越是不可能的,能跟上優等生的水平就已經很不錯了。


    秦琅在學生中算是中上,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拒絕了老師和同學給他好心介紹的工作,秦琅打開手機翻看著這四年拍視頻攢下來的錢,自從粉絲破百萬後,他每個月也有了五萬多的收入,平時的吃穿用品,秦琅很節省,一個月花銷不到一千塊。


    現在卡上已經存了有240多萬,秦琅想去世界名城維也納看看,想去聽眾咖雲集的音樂會,雖然有些不自量力,但他還是想去見識一下全世界那些所謂的音樂大師。


    說做就做,秦琅提交了出國留學的申請,他要去維也納音樂學院。


    除了秦琅外,音樂學院裏的富家子女,中產家庭的子女都選擇了出國留學,對於現在的音樂學生來說出國並不新鮮。


    大多數學生選擇了美國的音樂學院,秦琅一開始的目標就很明確,他要去奧地利。


    在辦簽證的這個期間,秦琅天天抱著聽讀德語的軟件,練習德語書寫以及讀音。


    兩個月後,秦琅坐上了去奧地利的飛機。


    對於國外,秦琅並不陌生,甚至熟練的打了車,前往音樂學院。


    維也納音樂學院是奧地利的頂尖學府,也是歐洲最具盛名的音樂學院。


    秦琅辦理了入學後,他來之前便在網上租賃了附近的房子,安頓好之後,漫步在校園裏,涼椅上,一對青年男女正在擁吻,人們坐在雕像前的空地上吃午餐。


    秦琅走了一段路後,自然而然的停下了腳步,身處在這個環境中,有種愜意的感覺,國內人們忙著上班下班迴家,總是步履匆匆,而在這裏,生活好像慢了下來。


    不遠處有個長發披肩的小女孩,她熟練的拉著小提琴,一邊拉琴一邊起舞,琴音伴隨著心情而歡快,有人路過在她麵前的布上放了一枚硬幣,她會笑著拉琴,鞠躬致謝。


    靠近樓層,便能聽到不知從何方傳來的交響曲,這種近在咫尺,又貌似遠在天涯的琴音,哪怕是帶著助聽器,依舊比電視手機上聽到的悅耳動人,直達心靈。


    劉夢老師說:“真正好的曲子是能引起人情感上的共鳴”


    直到這一刻,秦琅才體會到,他站在樓下,直到這首曲子結束。


    在維也納學院呆久了就知道,這所音樂學院裏的牛人,出名的,不出名的,簡直太多了,秦琅保守估算了一下,奧地利是學生樂器最多的國家,華國古代有多少儒家學子,奧地利就有多少人會樂器。


    作為世界古典音樂的中心,歐洲的音樂劃分的流派已經趨向於成熟,走在世界前列的,歐洲孩子從小就生活在這樣一個充滿了藝術和浪漫的環境中,他們從小就多才多藝,自帶浪漫。


    學院裏隨便單拎一個出來,都能獨立現場給你演奏一曲,甚至能現場作一首新的曲子。


    而秦琅和這些學生的差距,就像是幼兒園大班和優秀大學生之間的差距。


    至於這所著名的學院為什麽會錄取音樂水平根本就不高的秦琅,則是因為他們看到了殘疾學生的熱愛和追求,他們也願意給秦琅一個機會。


    得知真相後的秦琅心情複雜:國內大學因為殘疾拒絕了我,國外大學因為殘疾特招了他。


    維也納音樂學院有殘疾人老師這對於秦琅來說是個幸運的消息,這位老師名叫艾維,他也是個聾啞人。


    秦琅第一天上學聽說了他的名字後,便專程去見他。


    艾維老師看起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的耳中有著和秦琅一樣的助聽器,他熱情開朗,和秦琅一起坐下喝咖啡,得知他是中學生後,還頗有趣味的點了一杯獨特的咖啡邀請秦琅嚐嚐。


    秦琅抿了一口,一種粘稠的帶著苦的古怪味道,越來越上頭,有種靈魂出竅,原地升天的滋味。


    這位艾維老師對於神秘古老的中國很感興趣,一直在問關於中國的事情,大概是認知局限,他始終覺得日韓都是中國的,而且中國人算數特別強,甚至還當場出了一道兩位數的加法,秦琅無語的張嘴給出了答案。


    “偶買噶,這太不可思議了,秦,你簡直是個天才”


    “你應該去當一個科學家”


    艾維老師說話的語氣都很誇張,他很能用動作來表達自己的內心情感,但卻不浮誇和虛偽,反而給人一種坦率和真誠的感覺。


    喝完咖啡後,兩個人聊得很開心。


    艾維老師迴到住處後,拿起小提琴,站在窗口,拉起了曲子,他演奏的音樂不是秦琅所知道的任何一種曲子,這種曲子裏充滿熾熱的情感,擁有著高昂又激烈充沛的精力,最後來了一個流利灑脫的結尾。


    艾維拉完曲子後,坐在椅子上,提筆寫下剛剛的曲子。


    “秦,快看看我剛做的樂曲,就叫他艾維和秦的初見,你覺得怎麽樣?”


    秦琅吞了口口水,這作曲速度簡直和古代儒家學子做文章的速度差不多。


    艾維將這首曲譜修修改改,當場練習了很多遍,這也讓秦琅看到了一個音樂家對於作曲容不得瑕疵的執著。


    晚飯桌上,秦琅說起了自己遭遇了音樂瓶頸的事情,艾維老師隻是說了一句話:心中有音樂,腦海裏有音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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