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房本就是按十人的標準配比設計的,所以多加了一兩人對大家的生活並沒有產生任何的影響,少女們的營房內很快傳來歡笑聲,明顯少女之間更容易有共同話題。少男這邊陳瑞成讓周彭濤自己選擇床鋪,眾人也未多說什麽,直接各自睡去。第二日清晨,眾人早早起床,陪著立仁少吃了一些早餐後便等候在了議事廳前。少女們到來時已經是熟絡的拉著手聊著天,楊立仁笑道:“這下從五虎上將升級為北鬥七星了。”趙正宇好奇的問道:“什麽是北鬥七星?”立仁一拍腦門道:“你們真是呆在王城裏太久了連基礎的生活常識都沒有,這要是把你們放出去,豈不是連家在哪裏都找不到了。每到初昏時,天邊會有七顆明亮的星辰,狀如酒鬥,找到這七顆星辰,沿其鬥口方向延伸五倍即可找到一顆明亮的星辰,謂北極星,北極星一直停留在正北方向,所以夜間我們可以通過北極星確定方向。”此時眾女也來到了近前,聽到立仁的講述,注意力瞬間集中過來,立仁並未因眾女的關注而轉移話題,直接繼續道:“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宮,一切歸十方。無極指的是混沌,太極代表時間和空間的運轉,兩儀指的是陰陽,三才就是天地人,但我覺得更像是在說神氣精,天為神念,代表感知,地為靈氣孕育之所,人則是靈氣與感知結合的產物。四象是說方位,五行是構成世界的基礎,六合代表空間的變化,我覺得更像是在暗示空間元素應該有六級。七星分南北,南鬥為生,北鬥為死,象征數術變化,因為突破六合後世間萬物就產生了變化,所以北鬥七星又代表了數術的變化。八卦則是世間萬物,九宮代表九個等級。這些是典籍閣二層關於陣法起始的一些內容,六合之前陣法都是固定的,七星起陣法千變萬化。北鬥七星為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繞北極星旋轉,指引萬物生長和四季變化。所以我覺得以北鬥七星來命名我們衛隊的女生相當合適。”趙正宇點點頭道:“是啊,比五虎上將好聽多了,感覺像七位仙女。”眾人求生欲滿滿的點頭附和。立仁還想表達什麽,卻被張光緒遠遠傳來的聲音打斷,張光緒嘲諷道:“剛才還說是七位殺神,怎麽這麽快就變成七個仙女了?”話音一落,趙正宇立即感覺到一陣濃濃的殺意席卷而來,頓時打了個哆嗦。此時陳瑞成的口令聲也響起道:“齊”。眾人迅速排成兩排。張光緒微笑著點頭道:“不錯,至少彼此算是相識了。進屋說吧。”“報”陳瑞城天通稟道:“立仁今日想要去典武堂研究陣法。”張光緒微笑的看了一眼立仁,立仁頓時渾身發冷,張光緒道:“陣法印法本是同源,聽一聽對你沒壞處,聽完再去吧。”立仁宛若一隻聽話的小貓,乖巧的點了點頭。陳瑞成則號令眾人整齊的步入議事廳。


    兵部的議事廳已經不再設置長桌,主要也是為了方便新衛訓練時衛長和騎長議事的方便,畢竟這個級別人數眾多且坐著議事不妥。張光緒自然的坐在主位上,隨後開口道:“今日午時前都不會有人來,統領們今日到前廳議事去了。所以大家不用這麽拘謹,坐下問吧。”‘齊’陳瑞成發出號令,‘坐’眾人整齊的坐在主坐前的空地上。劉亞楠高唿:“報”。張光緒點了點頭。劉亞楠問道:“督將,柳先生指點時曾說,印、訣相輔相成,並提醒我們關於印、訣方麵的問題可以隨時向您請教,可目前從我修煉的情況來看訣是由外而內,以靈力帶動元素,可以瞬發,陣法卻是由內而外需要蓄力的過程。我們目前不太理解這相輔相成從何而來。還望督將指點。”張光緒聞言笑道:“你們啊!既然你們提出來了,我就代柳先生迴答你們,不過目前你們還是有些著急,並未真正感受印、訣的意義,所以會有此疑問,當然主要也是因為給你們時間太短。你剛剛說道訣是由外而內,印是由內而外其實隻是針對印訣的釋放而言,以訣為例,以自身靈力牽引外在元素的過程是由外而內還是由內而外呢?而印法既然是由內而外,那為什麽要靠一定的手印來調動呢?就像這樣”說著伸手向空中虛按,手中立即多了一個直徑半尺的冰球,眾人不光能感覺到冰球那恐怖的低溫,更能感覺到冰球中還有陰屬性的靈力在運轉。隨後向劉亞楠問道:“你覺得這是訣法還是印法?”劉亞楠搖搖頭,立仁則突然大叫道:“原來如此!”張光緒點點頭道:“講”立仁躍起身道:“您能在慢一些演示一遍嗎?我剛才感覺到您在出招之前,體內的靈力分成了內外兩個部分,但具體的沒有感知出來。但應該是同時在身體中催動了兩種陣法。”張光緒點點頭,但自己並未動作,而是讓劉亞楠以訣法先慢慢釋放出自己的場域,隨後又讓馬浩文釋放了一個印法。立仁在二人身邊感受完後說道:“亞楠姐是在皮膚下已靈力形成了一個類似於聚靈鎖靈陣的陣法,將空氣中的元素以自身靈力形成的陣法吸引至身體四周,再以靈力引導產生自己需要的效果。浩文哥是利用手印將體內的靈力在固定的經脈範圍內形成了一個類似於引導釋放陣的陣法,將自身靈力外放。隻是時放點浩文哥隻找到了一個,我感覺到至少可以有四個。似乎是陣法本身有一些小瑕疵,但是人體的穴位和經脈似乎能承受的陣法是有局限性的。看來關鍵還是在身體強度上…”立仁說著說著,逐漸進入到一種癡迷的狀態,就地取出一個人形木偶,一本有關穴位的醫書和一匹絹布,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在絹布上畫了起來。張光緒示意張婉妤也去聽聽立仁的想法,隨後在張婉妤和立仁身邊直接設置了一道結界。這才向劉亞楠問道:“還有什麽問題?”劉亞楠咬著嘴唇搖搖頭,不再說話,直接坐下。張光緒哈哈一笑道:“好了不逗你們了。其實立仁剛才分析的很到位,你們的認知也沒有錯,問題還是出現在你們現在練的太少。印與訣確實是以內外做區分,就像立仁剛說的,印是調動自身能力的過程,訣是調動外部因素助力自身的一個過程。如同陰陽、表裏、內外存在的到道理一樣,所以才叫相輔相成。不論是印還是訣,積蓄的越久,產生的能量就會越大,所以並不能按照發動的速度或者產生的威力這樣的標準來區分印和訣。不論是印還是訣,核心都是你們能否將自身真正了解透徹。掌握了自己的身體,自然也就掌握了印和訣。體修也是一樣,隻有真正掌握的自身,才能有最極致的釋放。”芮明娣聽得頻頻點頭,因為在昨天的切磋中,她切身體會了調動身體細胞的那種樂趣和驚人的效果,同時更加明白柳畢所說的自己有太多潛質尚未開發的關鍵所在。看到少年們一臉頓悟的樣子,張光緒安頓道:“今日除芮明娣外其他人都在此處參悟和修行。芮明娣隨時可以去找柳先生指點。切莫貪進,先按柳先生的要求修煉好基礎,一理通則百理通。明日你們繼續找柳先生修煉技法,十日後依然在這裏集合,我會檢驗你們的修煉成果。立仁和婉妤就由他們自行安排就好。”言罷正欲離開,芮明娣忽然稟報,張光緒點頭,芮明娣開口問道:“督將,昨日比試時我感覺到武修的身體強度並不比體修差太多,這是什麽原因?”張光緒嬉笑道:“你的勝負欲真的很強烈。不論武修體修,武道的修行都是以身為基,以氣為引,以神為媒,超凡化虛,重歸於一。武修與體修的區別在於修行的重點不同,體修練精,武修練氣,但無論武修體修,隻有在精氣神三者都能達到更高層級時才能破境。所以在剛破境的初始階段武修和體修在身體強度上的差距並不明顯,但隨著修煉方式的不同,差異會越來越大。如果你親眼見過一個體修凝靈境一拳將一個武修天靈境打的屍骨無存,就不會有剛才的疑問了。你昨日打向夏侯無傷的那一拳精、氣已經融為一體,所以才能一拳破防。當你能將精氣神全部容與一拳之時,那種無堅不摧感就能真正的爆發出來。仔細找找這種感覺,這樣才能讓陳瑞城無法超過你!”說完張光緒忽有所感,看向結界中的張婉妤,兩息之後,張光緒雙瞳驟縮,化為一道黑色的流光,將張婉妤和楊立仁帶到議事廳外。驚堂衛眾人此時才心有所感,趕緊分身追至議事廳大門外。此時整個兵部上空的木元素和陰元素宛若漏鬥般自天空向下凝聚,而凝聚的終點則是婉妤的百會穴。立仁此時才冷靜下來,向婉妤大唿道:“別吸收天地靈力,直接用你儲物手環中的靈力。”婉妤氣勢陡變,天空的元素雲瞬間消散,演武場上六千餘人愣神了五息的時間,又在號令的指揮下行動起來。多數人還未搞清楚情況,天空中的異象變以散去。張光緒又火速將婉妤帶迴了議事廳,眾人也紛紛跟著迴去。一柱香後,張婉妤睜開雙眼,一道如有實質般的目光一閃即逝,隨後雀躍的一把摟住立仁的脖頸興奮的歡唿道:“成功了!哥哥,我們成功了!”旋即又冷靜下來,向張光緒行禮道:“爹爹,我按照立仁哥設計的經脈陣法,在氣海中壓縮出靈力了。”少年們聞言驚訝的合不攏嘴,特別是剛剛加入驚堂衛小隊的三人,根本無法想象通靈境就已經能在氣海中壓縮形成靈力。張光緒卻表情嚴肅的看著眾人道:“今日之事涉及到我女兒修行的秘密,傳出去一個字都會給婉妤帶來巨大的麻煩。所以不論誰問起,都說是立仁引我發怒,由我引起的元素凝聚,婉妤以身相勸我才收手,其他情況一律保密。如若此時有任何人泄漏,不論你們的年齡和背景,我都誓將殺人封口。你們可曾明白?”話音未落,整個議事廳除了婉妤和立仁站立的空間外,不論牆、柱、桌、椅全部凝結上了白色的冰晶,驚堂衛的少年們雙腳下的冰霜直接將鞋子凍在了地板之上。眾人從未感受過冰元素也能變得如此暴躁,頓時明白張光緒此言不僅僅是單純的警告,嚇得周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說完之後張光緒的目光又專門掃向了蔡玥妃和周彭濤,明顯對二人的恐嚇和警告更甚,嚇的二人嘴唇都以發白。雖然沒有收到冰元素的影響,但立仁感覺到張光緒周身充滿的那種殺意後,瞳孔亦是縮成圓點,發根直立,雙腿發軟,這是他第一此真正感覺到什麽是殺意和殺氣。張光緒收起氣息的瞬間,議事廳內各種元素和靈力一陣激蕩,足足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收住。張光緒滿意的點點頭道:“看來你們都明白了,不過我們演戲還是要演到位。”說著議事廳內隻留下了張光緒的殘影,而立仁的慘叫自議事廳外傳來,且迅速遠離。演武場上六千多新衛又看到了讓他們驚訝的一幕,一個少年突然慘叫著由地麵升上天空,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絲線將其拉扯而起一般。足足過了十二息,他才又慘叫著落了下來。可惜尚未落地,少年就被督將一把接住,隨後淩空甩了三圈,又被扔向了高空。演武場上的操練足足停滯了一柱香的時間,直到那少年已經無力在喊出聲音,新衛才被統領們的號令聲召迴神智。督將的聲音在整個演武場響起道:“認真操練,否則都會和他一樣。”張光緒沒有理會癱軟在地上的立仁,而是進屋向眾人安頓道:“都去洗漱一下,隨後再來這裏修煉吧。婉妤你去我的書房修煉吧,盡快穩定住你的氣海。”說著閃身消失在議事廳的門外。眾人直到此時才感覺到褲襠發涼,原來除婉妤外,所有人都已被張光緒剛才釋放出的殺氣嚇尿了。眾人顧不上臉紅,紛紛衝向浴房。陳瑞城則幫立義架著已經完全失聲和失禁的立仁趕往浴房。半個時辰後,當眾人再次迴到議事廳時,立仁依然站立不穩,靠立義攙扶著才勉強趕來。還沒來得及坐下,立仁又被侍衛傳令到張光緒的書房報到。立義隻好無奈的將立仁送了過去。


    一進書房,張光緒和煦的看著立仁道:“沒事吧,今日四姨夫下手略微重了些,仁兒你要見諒啊。”立仁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液,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微笑道:“四姨夫說的這是哪裏話,我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已經提升至化形境圓滿了,四姨夫這小灶開的別人看不出來,仁兒我能感覺不到嗎?仁兒多謝四姨夫指點。”說著立仁行了一個晚輩禮。張光緒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問道:“為何你能判定婉妤剛才不是破境?”立仁笑道:“他們破境時我感受特別明顯,應該先是氣血之力產生波動,隨後煉精化氣,才會引起元素波動,最後是煉氣化神,才能破境。婉妤在壓縮體內元素後直接引發元素波動,所以隻能是小境界上的變化,不可能破境。”張光緒再次點頭道:“不錯,處事不驚,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冷靜分析。但你為何要讓婉妤使用儲物器具裏的元素而非天地間的元素呢?”立仁直接迴答道:”天地間陰元素不足,不如婉妤自身釋放出的元素更適合於她的壓縮。況且婉妤的陰木又極為特殊,吸收天地間的元素會讓別人感受出來。”張光緒追問道:“你是怎麽感知到婉妤屬性的特殊的?”立仁答道:“我哥不也是如此嗎?先感悟木元素,再感悟陰元素,隻是我哥凝練了陰雷。婉妤實際是至陰,但又補充木為基保證身體的承受力和生命力。”張光緒麵露滿意的笑容,又思索了一盞茶後問道:“你為何沒有成功?”立仁長歎一口氣答道:“是我目前駕馭不了四級空間元素,不過我有了其他收獲,待我驗證後自然會傳授給小妹的。”張光緒無奈的搖搖頭道:“以陣淬體,你就不用在我這裏打啞謎了。叫你來就是要問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或者你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我來幫你解決。”立仁聞言,驚訝的望向婉妤,婉妤則輕輕搖頭。張光緒直接道:“看婉妤幹嘛?她是不會隨便泄漏別人秘密的。我給你和婉妤設置的是結界,你聽不到外麵的聲音,但你的聲音外麵聽得一清二楚。”立仁聞言滿臉黑線,尷尬的問道:“大的問題其實我都想通了,隻是這由外而內的淬體,需要來自外界的元素壓力,如果在封閉的密室中我擔心會把自己捂死,但若沒有封閉的環境就無法產生足夠的壓力。”張光緒思索了一盞茶後道:“你可以去找鄭大師,我見過刑部曾有一種刑罰,就是將人四肢砍去裝於壇內。你可以讓鄭大師幫你設計一個可以在其中打坐的壇或箱,自頸部以皮革密封,外刻陣法,就可以他人元素之力產生壓力。”立仁聞言頓時雙目放光。張光緒隨手又拋給立仁一個儲物護臂道:“你給我的十個靈力儲物器現在都已經注滿,你有二十天的時間去找鄭大師完成驚堂衛小隊所需的所有陣器和兵器。二十天後你就要與我們一同出發去特訓。”立仁仿佛聽錯了話似的,一臉茫然的看著張光緒。張光緒道:“我和喬老、鄭大師商量過了。將你留在王城雖然對於器術司和工部好處非凡,但對你來說會是一種束縛。你現在也已經有能力構建空間傳送陣法了,所以隻要在魏國境內,距離對於你來說也不是什麽問題,你隻需每月將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創新傳迴王城即可。這樣對你的修為和對驚堂衛小隊的磨合都會有幫助。現在你就可以直接去北典武堂找戴先生,他會幫你聯絡鄭大師的。”立仁努力控製著自己激動的情緒,向張光緒深施一禮,隨後快步退出房間。


    立仁簡單的吃了些東西,匆匆趕迴典武堂時已是午時。推開典籍閣四層廂房的房門,立仁直接大唿著:“老戴啊,我這麽多天不在,你有沒有想我啊?”戴先生嗔怒道:“你還知道來找我,虧我將那麽多陣法典籍托人給你帶過去,你可是連個音信都沒迴我啊。”立仁呲著兩排潔白的牙齒,雙眼眯成一道縫隙,毫不客氣的坐到戴先生的對麵道:“老戴啊,給你說了很多次了,年輕人不能這麽著相。你看我一有重大收獲,第一時間就來與你分享。”說著故意停了下來,等待戴先生的反應。戴先生則是微微一笑道:“這麽巧,我也有一些重大收獲,正在考慮是否要與你分享。”立仁頓時滿臉黑線道:“額,你這是在故意玩我啊!好吧,我先表達一下我的誠意,兩個收獲,第一是陣器與兵器的結合,目前我已經設計完成了一件,可以讓鄭老幫我打造了。第二是關於你那個可移動的大型陣法,我已經設計出二十丈可移動的防禦型陣法。至於攻擊陣法,我覺得我的陣器已經足夠用了。”戴先生嘴角一翹,興奮的說道:“不錯,看來我們又想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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