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因為有大明湖的滋養,這裏山高水美,百姓樸實無華,到處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馮天記就出生在這個地方,他是一個窮秀才,靠賣書畫與母親相依為命。


    馮天記是三代單傳,他的書畫功夫得與祖上,他的祖父是當地有名的畫師,馮天記自幼便和祖父學作畫,所以畫工相當了得。


    在他15歲這一年,父親患了咳疾,久治不愈,慢慢發展成了肺癆,最後撇下他們母子而去。


    父親去世以後,賣畫成了馮天記養家的唯一出路,讀書累了的時候,他便隻身一人上山,對著山中的花草樹木揮毫潑墨,幾年下來,他的畫技更上一層。


    馮天記18歲這一年,便中了了秀才。


    這一日,他正在街上賣畫,一男子大搖大擺地來到畫攤前,指著一幅青鬆圖說道:“把這幅畫給爺包起來。”


    馮天記連忙應聲:“好嘞,客官您稍等。”


    說罷,麻利地將青鬆圖收起來,然後放在了一個長盒子裏,雙手遞到男子麵前,男子接過盒子,轉身就要離去。


    “客官,您還沒給錢呢?”馮天記趕緊笑著說道。


    “什麽?你竟敢要爺的錢,也不打聽一下爺是誰?”男子盛氣淩人地說道。


    “我不管您是誰,買東西要付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馮天記用平和的語氣說道。


    “想要錢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從爺跨下鑽過去,我就把錢給你。”男子說完,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你……你欺人太甚!”馮天記氣得臉色發白,結結巴巴地說道。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來人,給我打!”男子一聲令下。


    從看熱鬧的人群中立馬竄出幾個壯漢,直接砸了馮天記的畫攤,而後又對他一頓拳打腳踢,馮天記疼得在地上滾來滾去,嘴裏不斷地發出慘叫聲。


    直到他躺在地上不再動彈,那男子才讓壯漢停手,然後趾高氣昂地走到馮天記身邊,直接從他身上跨了過去,而後又大搖大擺地離去,幾個大漢也隨之跟在身後。


    老百姓見他們走遠之後,趕緊把馮天記扶起來,幫他擦幹淨嘴角的血跡。


    “我……我一定要去告官!”馮天記喘著氣說道。


    這時候,人群中走來一個中年男人,是這個街上綢緞莊的劉老板。


    他蹲下身子說道:“孩子,咱就咽下這口氣吧,你可知方才那男子是誰?”


    馮天記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可是縣太爺的親生兒子。”劉掌櫃說道。


    眾人一聽,頓時一片嘩然:“大名府的人都知道,縣太爺家裏就有兩個千金,啥時又跑出一個兒子來?”


    “哎……我也是昨天剛得知的。”劉掌櫃繼續說道。


    原來,縣太爺年輕的時候,曾在外麵養過一個女人,給他生了一個兒子,無奈家中的夫人太厲害,娘家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實在是得罪不起,隻能將兒子偷偷地養在了外麵。


    前兩天,夫人去世下葬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兒子接了迴來,讓他認祖歸宗,並重新給他起了一個新名字--謝平蕩。


    謝平蕩起初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在得知自己是縣太爺的親生兒子之後,立刻就變得驕橫跋扈,縣太爺因為對兒子有愧,所以平時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這樣的話,去縣衙告狀等於自討苦吃,孩子,為了你家中的母親,咱就忍氣吞聲吧!”一個中年婦人說道。


    旁邊的人也一起附和:“對呀對呀,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然後大家七手八腳地幫他把畫攤收拾好,並派一個小夥子把他送迴了家。


    母親劉氏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又看到兒子這副樣子,不禁潸然淚下,趕緊找來跌打止疼膏,在兒子的傷處塗抹均勻。


    馮天記強忍疼痛,咬著牙對母親說道:“娘,士可殺不可辱,我要進京趕考,如若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定報那胯下之仇。”


    劉氏見兒子態度堅決,便沒再說什麽,其實他心裏也明白,如果兒子真能謀個一官半職,也算是對得起祖宗。


    眼看考試將近,馮天記沒等身上的傷痊愈,就去赴京趕考了。


    他拿出家中僅有的20兩銀子,給母親留下了五兩,然後又帶上了十多幅畫作,準備盤纏不足的時候,把它賣掉換些銀錢。


    這一日,馮天記途經一座高山密林時,忽然聽到了一聲嘶吼,他不由得一愣,就在這時,林中的鳥兒撲打著翅膀到處飛。


    稍後又傳來了一聲嘶吼,那聲音竟震的地動山搖,群鳥兒到處亂撞,緊接著,從密林中竄出一隻老虎。


    馮天記迴過神兒來,撒腿就往密林深處跑,他的這一番操作,更引起了老虎的注意,於是,老虎就向馮天記竄過去。


    山勢越來越陡,樹林越來越深,鳳天記腳下一滑,直接跌入了懸崖。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茅屋裏,身邊坐著一個七八十歲的老翁。


    “小夥子,你終於醒了!”老翁見他睜開眼,麵露欣喜之色說道。


    “多謝老伯,是您救了我?”馮天記用微弱的聲音說完,便掙紮著要起身拜謝,誰料剛一動彈,渾身就傳來鑽心的劇痛。


    “你的傷還沒好,需要靜養幾天!”老翁趕緊按住他的肩膀說道。


    馮天記衝著老翁微微一笑,算是表達了感激之情,老翁起身走出茅屋,時間不長,便端著一碗藥進來,然後用湯匙一勺一勺喂到馮天記口中。


    說來也怪,馮天記服下藥沒有多久,就感覺身體不那麽疼痛了。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這個老伯的手指每個都短一截,而且沒有指甲蓋兒,出於禮貌,他也沒好意思問。


    兩日下來,馮天記已經能下床走路,隻是胸口還有些隱隱作痛。中午喝過藥之後,他在老翁的帶領下走出茅屋,而後走進了一個山洞。


    馮天記仔細一看,山洞裏掛著好多幅畫作,正是自己掉下山崖時所帶的畫,山洞裏還擺著好幾盆盆栽,竟然和自己幾幅畫中的造型一模一樣。


    他覺得非常好奇,急忙問道:“老伯,這是……”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老翁說道:“從這些畫作來看,這個畫師應該是愛惜植物的人,要不然怎能把它畫的栩栩如生,我見他樣子好看,就把盆景照著他的樣子修剪了一下。”


    “妙,真是妙啊!”馮天記不由得讚歎道。


    “小夥子,這些畫可是你所作?”老翁開口問道。


    “正是在下所作,讓老伯見笑了。”馮天記迴答道。


    就在此時,他見山洞最裏麵放著一盆植物,大概有一米多高,葉子通體發紅,就如夕陽一般,煞是好看!


    馮天記趕緊來到跟前,蹲下身來仔細觀賞,並且用手不停地撫摸。


    “小夥子,對它可否感興趣?”老翁問道。


    “我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盆栽,不知叫什麽名字?”馮天記點點頭說道。


    “它叫血藤!我偶然間得到的,已經活了幾百年了。”老翁迴答道。


    二人在山洞裏轉了一遭兒,臨走之時,馮天記忍不住又迴頭看了幾眼那血藤,然後才迴到茅屋裏。


    第二日一早,馮天記就要起身告別,因為離科考的日子越來越近,實在不能耽誤了。


    老翁得知後說:“你的身體尚未恢複,如若再多待一天,晚上我會送你一件寶物。”


    馮天記心想,那寶物肯定是血藤,於是點點頭答應了。


    吃過晚飯之後,老翁走出了茅屋,時間不長便迴來了,身邊還帶著一位美麗的姑娘。


    馮天記竟看直了眼兒,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絕妙的美人兒。


    “小夥子,這是我的女兒雪姬,剛省親迴來,我說的寶貝就是她!”老翁說道。


    “老伯,你是想把女兒嫁給我?”馮天記疑惑地問道。


    “正是此意。”老翁迴答道。


    馮天記心想:“自己已經答應了老伯的要求,就應該說到做到。”於是點頭答應。


    老翁當即讓二人拜了天地,然後自己到山洞裏麵去睡了。


    馮天記看著眼前的美人兒,猶如在夢中一般,他激動得抓住雪姬的手,喃喃地說道:“娘子真好看,你莫不是天上的神仙吧?”


    雪姬抿嘴一笑,抽出手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說道:“夫君真會說笑,我若是天上的神仙,早就飛走啦!”


    這個時候,馮天記才注意到雪姬的手,竟然和老翁的一樣,整整少了一截。


    “娘子,你和嶽丈的手怎都是這樣?”馮天記忍不住問道。


    “我和爹爹曾經遭遇過土匪,手指都被他們斬斷了,後來拚了性命才逃出來,來到這山腳下隱居。”雪姬說完,竟然留下了兩行清淚。


    馮天記見狀心疼不已,趕緊把雪姬攬在了懷中,二人合衣睡了一晚,因為馮天記的身體還沒恢複,所以就沒行夫妻之禮。


    次日一早,老翁讓女兒和馮天記一起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臨行之時,老翁給他們帶了好多草藥粉,方便路上服用。


    馮天記在妻子的照顧下,身體漸漸恢複,可能是由於草藥粉的緣故,竟然變得比以前還健壯。


    到達京城的第三天,科舉考試便開始了,到了張榜之日,馮天記懷著忐忑的心情扒開圍觀的人群,看見自己的名字赫然位居榜首。


    夫妻二人喜極而泣,激動地擁抱在了一起。


    幾日之後,皇上召見幾位新科狀元,讓他們留在翰林院任職,可馮天記一再堅持迴鄉為民造福,皇上欣然應允,任命他為知府。


    馮天記上任之後,立刻把母親接到身邊,母親欣喜不已,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真的做了官兒,還帶迴了一個漂亮的媳婦兒。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兒媳婦的每個手指都少了一截兒,不過也不影響正常生活,隻要人賢良淑德就可以了。


    轉眼之間,馮天記上任已有三月有餘,在此期間,他經常微服私房,體察民情,為百姓辦了不少好事,不久之後,人們都知道新上任的知府是個好官。


    這一日,馮天記剛來到衙門,外麵就有人擊鼓喊冤。


    隨後,衙役帶進來兩個百姓,是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太,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看樣子都有60多歲。二人聲稱是夫妻,要狀告大名府縣太爺之子謝平蕩。


    馮天記聞聽微微一震,迴想起了謝平蕩給自己的胯下之辱,如若不是他們提及此名,馮天記因忙於公務,早就把之前的事兒給忘了。


    “你二人為何要告謝平蕩,給本官細細說來!”馮天記說道。


    “青天大老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呀,那謝平蕩見我家小女漂亮,竟然把他搶到府上玷汙,並且關在府中不放她迴來,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就把小女折磨致死,然後把屍體拋在了亂葬崗。”老頭哭著說道。


    “我可憐的女兒啊,至死也沒閉上眼睛,謝平蕩仗著他老爹是知縣,到處為非作歹,欺男霸女,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呐!”老太太也哭著說道。


    “案情我已知曉,您二老先迴去,如若所說屬實,定為你們主持公道。”馮天記說道。


    老夫妻倆千恩萬謝,然後退出了衙門。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馮天記派人便裝跟蹤謝平蕩,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將他按倒在地,捆了個結結實實,而後抓到了府衙。


    “謝平蕩,你可知罪?”馮天記一拍驚堂木說道。


    “大人,小人何罪之有?”謝平蕩說道。


    “你奸淫良家女子,並且折磨致死拋屍荒野,可有此事?”馮天記繼續問道。


    “大人,絕無此事,小人是被冤枉的!”謝平蕩狡辯道。


    “你抬起頭來,看著本官的眼睛迴答。”馮天記吩咐道。


    謝平蕩戰戰兢兢地抬起頭,覺得這個知府好麵熟,感覺好像曾經見過麵,但一時想不起來。


    “謝平蕩,你是否還記得本官?”馮天記問道。


    “小人眼拙,隻是看著麵熟,實在記不起大人是誰?”謝平蕩諾諾地說道。


    “你記不得本官,但本官記得你,當日的奪畫之仇胯下之辱,令我終生難忘。”馮天記說道。


    謝平蕩聞聽一怔,當時的畫麵立刻浮現在腦海中,不由得頭上冒出了冷汗,心想:“這下可完了!”


    但他很快平靜下來說道:“老爺,都怪我當日有眼無珠,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你與本官的恩怨,我可以既往不咎,但這殺人之罪不可免。”馮天記義正言辭道。


    “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您這樣說,可有何證據?”謝平蕩說道。


    “來人,先把他押入牢中,待本官取得證據,再來審理此案。”馮天記吩咐道。


    兩個衙役聞聽,趕緊上前把謝平蕩押了下去。


    接下來的幾日,他派人去大明府明察暗訪,皆得不到有力的證據,目前隻有老夫妻倆的證言,光靠這個不能定案。


    馮天記心裏跟明鏡似的,肯定是謝平蕩的老爹給百姓施加了壓力,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作證,想必大家誰也不願意得罪縣太爺。


    今日忙完公務之後,劉天記茶不思飯不香,冥思苦想該如何破案。


    妻子雪姬見狀,忙詢問其故,馮天記歎了一口氣,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誰料雪姬卻微微一笑說道:“夫君,這有何難!”說罷,湊到他麵前耳語一番。


    “妙啊!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個主意?”馮天記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驚唿道。


    次日晚上,馮天記就開始夜審謝平蕩,謝平蕩依舊是百般抵賴,不承認自己奸淫且殺人。


    此時他心中十分明白,自己的老爹課下肯定做好了功課,隻要馮天記拿不到證據,又能耐他何!


    當他心中暗自得意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謝平蕩,你這個淫賊,還不還我命來!”


    謝平蕩聞聲迴頭一看,一下子癱坐在地,隻見一個頭發淩亂的女子,正伸著雙手向他掐過來。


    “小蓮……不……你不要殺我,我會多派人給你去燒些紙錢,求你饒了我吧!”謝平蕩語無倫次地說道。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玩兒膩了又把我殺掉,此仇怎能不報,受死吧!”女子說完,又向他逼過來。


    “姑娘饒命……我……我再也不敢了……”謝平蕩嚇得哀嚎連連。


    “小蓮姑娘,這事本官為你做主,如今他已認罪,你就安心投胎去吧!”馮天記說道。


    “多謝大人,小女子退去。”女子說罷,一閃身竟然消失不見了,嚇得謝平蕩冷汗直流。


    這時候,衙役端來紙筆,讓謝平蕩簽字畫押,謝平當蕩起筆,乖乖地照辦了。


    第二日一早,縣太爺就上門兒來拜訪,帶了好幾箱白花花的銀子,言外之意請馮天記饒他兒子一命,誰料被一口迴絕,隻能垂頭喪氣地走出了府衙。


    如今案子已破,馮天記總算鬆了一口氣,到了晚上,他吩咐下人準備了些酒菜,然後和妻子同飲。


    “娘子,這次多虧你幫忙,才讓那謝平蕩伏法,為夫敬你一杯。”馮天記說完,給妻子倒了一杯酒。


    雪姬端起酒杯,笑盈盈地飲下了杯中酒。


    馮天記拿起旁邊的一張人皮麵具又道:“沒想到娘子還有這好功夫,麵具做的跟真的一樣,你在堂上忽然就消失了,就真的和鬼魂一樣,為夫都驚呆了。”


    “前些年我學過唱戲,隻不過步子走的快罷了。”雪姬笑著說道。


    夫妻二人邊吃菜邊喝酒,聊得不亦樂乎。


    不久之後,謝平蕩就被斬首示眾,百姓們紛紛叫好,這個惡霸總算是死了,大家再也不用受他的欺淩。


    縣太爺也因為教子無方被革職,自從兒子死後,他就和換了一個人一樣,整日鬱鬱寡歡,時間不長,就變得瘋瘋癲癲,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夫人,我也不想下毒害你,誰讓你不同意我把兒子接迴來呢?”


    這時候,他的兩個女兒才明白,原來母親是被父親害死的,於是不再管他的死活,任其自生自滅。


    時間過得很快,馮天記上任已經一年,夫妻二人感情和睦,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雪姬至今沒有身孕,婆婆很是著急,請了不少郎中給她把脈,郎中都說身體無礙。


    這一日下午,馮天記的同窗好友突然來訪,由於兩人長時間未見,馮天記甚是高興,二人來到了城中最有名的酒樓,準備一醉方休。


    這頓酒喝的甚是痛快,二人毫無顧忌地把酒言歡,一直喝到酒樓打烊,馮天記安排好友住在了旁邊的客棧,他自己則跌跌撞撞地向家走去。


    今日正逢十五,天上一輪明月高掛,不用打燈籠就能看清道路。


    正當他快到家的時候,突然聽到牆角傳來了說話聲,是女子柔柔弱弱的聲音。


    “夜都這麽深了,為何會有女子的說話聲?”馮天記心生疑惑。他悄悄躲到一棵大樹的後麵,尋著說話聲望去。


    這一看,酒立馬醒了一大半,牆角有一個人頭蛇身的怪物,最令人奇怪的是,這怪物有兩個頭,共用一個身體,盤坐在那裏聊天兒。


    “哎!你知道知府夫人為何不能生孩子嗎?”一顆頭開口說道。


    “我當然知道了,其實他妻子並不是人類,而是一塊木頭,木頭哪能生孩子呢?”另一顆人頭迴答道。


    “對,那精怪也就仗著身上穿的紅肚兜,要不然今夜肯定會現出原形。”那顆頭又開口說道。


    這些話被馮天記聽的真切,起初,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臉一把,才發現這是真的。


    “自己的妻子真是木頭精嗎?這怎麽可能?”他心中暗自思忖。


    馮天記突然想到那日妻子在堂上消失的情景 ,不由得心生疑惑,他下定決心,今晚要一探究竟。


    想到這兒,他偷偷地溜著牆根兒來到了家門口,生怕驚動那個人頭蛇身的怪物。


    馮天記來到臥房之後,發現妻子已經熟睡,為了等他迴來,屋中的燈都沒有熄。


    看著妻子熟睡的樣子,再迴想雙頭蛇妖說的話,馮天記穩了一下心神,輕輕地解開了妻子的睡衣,然後突然一把扯掉了她的紅肚兜。


    妻子被驚醒,瞪著眼睛驚恐地說道:“你……”


    還未等他的話說完,身上突然閃出一道金光,然後變成了一顆植物。


    馮天記一瞧,不禁大驚失色,躺在床上的正是那棵血藤,原來雪姬是血藤精。


    “哈哈哈……”屋內傳出一陣女子瘮人的笑聲。


    馮天記猛然迴頭一看,那雙人頭蛇妖竟然出現在屋中。


    “還是你的主意好,讓這傻小子幫了我們大忙。”一顆人頭說道。


    “嗯!今晚就是我們大功告成之時。”另一個人頭笑著說道。


    “你……你們是哪裏來的妖怪,想要幹什麽?”馮天記結結巴巴說道。


    “實話告訴你吧!我們修煉幾百年,也才能修出人頭,如若食用了這千年血藤 ,馬上就能修成人形。”兩顆人頭異口同聲的說道。


    “不……”馮天記大吼一聲,擋在了床前。


    誰料那雙頭蛇妖尾巴一掃,直接將他扔在了地上,然後衝著床上的血藤撲過去。


    就在此時,屋中突然閃過一道紅光,那紅光直奔雙頭蛇妖而去,蛇妖被重重地擊倒在地,口吐鮮血,不能動彈,那人頭也變成了蛇頭。


    霎時間,紅光變成了一個老翁,馮天記仔細一看,正視自己的老丈人。


    老翁撿起地上的紅肚兜兒,直接蓋在了血藤上麵,片刻之後,血藤恢複了人形,變迴了雪姬的樣子。


    “我父女待你不薄,不惜砍下自己的手指救你性命,沒想到你卻恩將仇報,差點害死我。”妻子雪姬說道。


    “你們砍掉手指救的我?”馮天記疑惑地問道。


    “正是!”老翁說道。


    原來,馮天記那日掉下懸崖,將脾髒全部摔裂,被雪姬父女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雪姬見這個後生如此年輕,頓時動了惻隱之心,請求父親救他一命。父女二人合力將他的心脈護住,又忍痛切下了自己的手指為他熬藥。


    父女二人本是千年血藤精,如若拿他們入藥,便能夠起死迴生。


    因為馮天記生得俊朗,雪姬頓生愛慕之心。


    於是,父親便設計將女兒嫁給了馮天記,馮天記臨行之時,因為心脈並沒有修複好,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父親便讓雪姬一路跟隨,晚上偷偷地用靈力為他療傷,並且加以中藥調理身體,馮天記這才撿迴了一條命。


    那雙頭蛇妖本來也是在山中修行,無奈幾百年下來,隻能變出個人頭,於是,他們便想弄點兒有修行的血藤吃,這樣有利於她快速修煉成人形。


    可是因為血藤精父女倆法力高強,她無從下手,隻能作罷。


    在得知血藤精嫁給馮天記之後,她便使用計謀讓雪姬在月圓之日現了原形,多虧雪姬父親掐算出女兒有難,因而快速趕到,這才救下女兒一命。


    馮天記得知真相震驚不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都怪我做事太魯莽,差點兒害了血姬,請嶽父責罰。”


    “既然你已經知曉我們的身份,那我要把雪姬帶迴去了。”老翁說完,拉住女兒就要走。


    “爹,我和夫君真心相愛,他也不是有意害我,請爹爹成全女兒。”雪姬哭著說道。


    “你不後悔?”老翁問道。


    “女兒絕不後悔!”雪姬信誓旦旦地說道。


    “也罷!”老翁歎了一口氣說道。


    然後攤開右手,手中出現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老翁蹲下身子,一下將那蛇妖的肚皮劃開,從裏麵取出一顆碧綠的蛇膽,遞給女兒說道:“將此膽服下,你就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兒育女了。”


    雪姬接過蛇膽,一口吞到了肚子裏,片刻之後,隻覺得腹中升起一股暖流,霎時傳遍全身。


    雪姬再看自己的雙手,斷指竟然全部長出,頓時激動地熱淚盈眶。


    老翁就地一轉,化作一道紅光消失,地上的蛇妖隨之消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不久之後,雪姬果然懷孕了,而且是一對雙生胎,全家人高興的不得了,尤其是雪姬的婆婆,竟然像個孩子般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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