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隻要本王開口,你什麽都能做到?”


    莫紫箋抬頭看到慕風情認真的看著自己,訕訕的笑道:“那倒也不是,前提是小王爺提的要求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


    “奸猾。”慕風情沒好氣的嗤了一聲。


    莫紫箋撇了撇嘴,敢情他還真想提什麽刁鑽的要求啊!


    不理會莫紫箋的腹誹,慕風情懶散的道:“本王暫且想不起想要什麽,等你本王想到了再告訴你。”


    “好。”莫紫箋無奈的耷拉下腦袋,她總感覺自己這次是把自己賣了,希望慕風情不要太為難她才好。


    “小王爺若沒別的事,我先迴去了。”莫紫箋實在有些擔心初雪,而且她若消失太久也不好。


    慕風情派了個馬車,將莫紫箋送迴鄭府,哦不,如今是莫府。莫紫箋迴到莫府,急匆匆的趕迴萬紫園,在經過花園時,遇到了何氏。何氏看起來氣色比前兩天好了許多,莫紫箋遠遠看去,何氏正與鬆嬤嬤不知說些什麽,看何氏的樣子,十分開心自得。


    莫紫箋越走越近,何氏終於看到莫紫箋,在看到莫紫箋的那一刻,何氏的臉色立馬變了,雖然她極力掩飾,莫紫箋還是看出她眼底的震驚與怨毒。


    看何氏的樣子,今日刺殺的事與她脫不了幹係。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莫紫箋連理都沒有理何氏,直接急匆匆的迴到萬紫園。


    莫紫箋進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初雪和鄭雨純的消息,得知鄭雨純已經安迴來了,莫紫箋的心放下一些,待聽說初雪又急匆匆出府,莫紫箋忙親自去找到陳威,讓他把初雪帶迴來,順便請個大夫。


    陳威聽說出了事,不敢耽擱,急急忙忙的牽了一匹馬,奪門而去。


    當莫紫箋再次迴到房間時,蔣嬤嬤忙拉住她,前後左右打量一遍。


    “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蔣嬤嬤一邊拉著莫紫箋查看,一邊心驚肉跳的直拍胸脯。


    莫紫箋拍拍蔣嬤嬤的肩膀,試圖安撫她不安的情緒,向她解釋道:“我沒事,初雪應該受了點傷,嬤嬤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老奴這就去燒香還願,感謝郡主保佑。”聽到莫紫箋沒事,蔣嬤嬤放下心來,急急忙忙的去給文嫻郡主的牌位進香去了。


    等蔣嬤嬤走了,莫紫箋才疲憊的癱坐在椅子上,將受傷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搭在身側的扶手上。


    “小姐,你受傷了?”見莫紫箋臉色不對,筱風忙上前關切的問。


    莫紫箋看了一眼受傷的手臂,交代筱風和清露道:“手臂被劃了一下,不礙事,你們兩個知道就行了,千萬別讓蔣嬤嬤知道,還有沉霜。”蔣嬤嬤若是知道了,必然天天逼她喝那些苦藥汁子,至於沉霜,她若知道了,離蔣嬤嬤知道也就不遠了。


    莫紫箋一直等到初雪迴來才被幾人勸著上床休息,然而她剛上床不久,陳威便迴來了,莫紫箋便又撐著起來。


    “事情都辦好了嗎?”莫紫箋強忍疲憊的問。


    陳威點點頭:“已經按小姐的吩咐將屍體送到京兆尹衙門了,屬下去的時候,屍體已經被慕小王爺的人看管起來。”花紅聽到陳威是莫紫箋的人,直接派人協助陳威將五具屍體送到京兆尹衙門。至於為什麽還留一個,莫紫箋自有用處。


    “好,你再辛苦一趟,等入夜,你把剩下那具掛到何府的大門口,記得掛的高一點,別讓人輕易取下來,越顯眼越好。”


    “小姐是懷疑這次的事是何尚書做的?”


    莫紫箋搖頭:“不是懷疑,是確定。”她在金陵最大的仇家就是何氏和何家,那些人都是死士,武功不弱,何氏一個內宅婦人,恐怕沒有能力使喚他們,更何況,她一直讓人監視著常青院,何氏最近除了見過何衝,並沒有別的動作,所以莫紫箋幾乎可以肯定,這次的事是何衝所為。


    這也難怪,何泉是何府的長子嫡孫,她廢了何泉的名聲,阻斷了何泉的仕途,等於廢了何家的接班人,何衝對何泉寄予厚望,焉能不怒,加上何慧的事也與她有關,如果何衝不找她算賬她才覺得奇怪呢!莫紫箋猜想,何衝之所以會忍這麽久才動手,一來是以為何氏能料理她,二來,是因為她平日即便出門也是去一些人來人往的場所,何衝並沒有找到機會。


    不管何衝是因為什麽,對方既已下殺手,她若不還擊,豈不是叫人以為她好欺負。想起那具屍體,莫紫箋興奮之餘,又有些頭疼,她這次可真是欠了慕風情一個大人情。


    入夜,更鼓敲了兩聲的時候,一個黑影窸窸窣窣的在街上穿梭而去,黑影偷偷摸摸的摸到何府門前,四下看了一眼,將一具屍體懸掛在何府的門匾之上,然後悄然離去,不是陳威又是誰。


    次日,何府的門房早起開門,突見一具睜著眼睛的屍體懸在門匾之上,正直勾勾的盯著他,門房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轉身連滾帶爬的往府內跑,邊跑邊喊:“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


    這個時辰正在早起準備上工的時辰,人群陸陸續續的從何府門前經過,膽小一些的偷偷看了一眼便走了,有那膽大的便停下來駐足觀望,連上工都忘了。


    何衝聽到門房的稟報,連朝服的扣子都沒有扣好,便急急忙忙的出來查看,見他派出去的人以一種死不瞑目的姿態麵朝府裏的方向,何衝一股鮮血直衝腦門,好在門房及時扶住他,才沒有讓他在人前失態,不過何衝的身體還是劇烈的晃了一晃,雙手微微顫抖,不知是氣的還是恨的。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拿下來。”何衝怒的大罵,跟在一旁的管家忙指揮下人踩上梯子將屍體解下來,一邊驅趕圍觀的人:“都散了吧,看什麽看,都散了。”


    等把看熱鬧的人都趕走,管家才小心翼翼的看著何衝的臉色問:“大人,這個……”


    何衝臉色沉的可怕,定定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閉了閉眼道:“處理了吧!”


    “唉。”管家極輕的應了一聲,然後如往常一樣,替何衝準備好馬車,送他去上朝。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何府門口發生的事,不出一個上午,便傳的沸沸揚揚,後來就連孝元帝都聽說了。不過此時孝元帝還並不知道這件事,但是京兆尹已經將昨日的事上報給孝元帝。


    金陵城中,天子腳下,竟有人公然派殺手刺殺官眷,這等大事,京兆尹不敢不報給孝元帝知道。果然,孝元帝聽說後十分憤怒,勒令京兆尹好好調查此事,下朝之後,孝元帝將慕風情單獨留下,問他:“京兆尹今日說的事,你可知道?”校密院的消息向來精通,可以說是皇帝在外的眼睛,所以孝元帝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慕風情。


    “知道一些。”慕風情斟酌著道。


    孝元帝卻知道,慕風情說知道一些便是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你給朕說說,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慕風情也不隱瞞,把他所掌握的消息都告訴孝元帝。


    孝元帝聽了,冷嗤道:“這何衝是越活越迴去了,派六個死士去殺一個小丫頭,竟然還無功而返,朕都不知道說他什麽好。”


    如果莫紫箋此刻在這,聽到孝元帝這一番言論,恐怕要氣絕,敢情他這是覺得何衝沒殺了她,挺不應該的。


    然而馬上,孝元帝便轉了語調:“看來這個莫紫箋倒有幾分本事,從她迴京到現在,還不到半年,就已經家喻戶曉,弄的金京烏煙瘴氣,雞飛狗跳。”孝元帝一邊說一邊想起莫紫箋這幾個月幹的事。


    與四皇子退婚,與何泉傳流言,國子監打賭,與何慧同時墜馬,大肆查賬,桂花宴自證,如今又被刺殺,不過短短幾個月,莫紫箋就搞出這麽多的事情,孝元帝活了這麽多年,還沒見過這麽能折騰的女人,就連年輕時候的莫紅纓,比起如今的莫紫箋,也差了一大截。


    想起莫紫箋的光榮事跡,慕風情忍不住嘴角掛上一絲笑意,對孝元帝道:“以臣看,這還不算完。”


    “怎麽,她還想做什麽?”孝元帝一副驚疑的語氣。


    慕風情笑著賣了個關子:“皇上大可看看,說不定現在外麵已經發生了什麽。”莫紫箋留下一具屍體的事,花紅已經告訴慕風情,慕風情大概能猜到莫紫箋的打算,所以他對孝元帝說,有好戲看。


    “你還知道些什麽?”孝元帝斜著眼看慕風情。


    慕風情這次卻不說了:“皇上自己等著看吧,臣先告退了。”慕風情拱了拱手,不等孝元帝挽留,匆匆的走了,近來的日子太無聊,他趕著迴去看熱鬧呢。


    慕風情走後,孝元帝抑製不住心裏的好奇,把大太監王公公叫到身邊,讓他派宮人出去打聽,看看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沒有,尤其是何府。王公公雖不明白孝元帝要做什麽,還是麻利的派宮人去打聽。


    不出一個時辰,派去打聽的宮人傳迴話來,孝元帝聽說了今早何府門口發生的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臉色陰晴不定。


    “皇上?”王總管看著沉默不言的孝元帝,小心的喚了一聲,孝元帝擺了擺手:“下去吧,有什麽事再報與朕。”


    而另一邊,莫紫箋睡到日上三竿,精神飽滿的起床後,想起昨日的事,仍覺不算完,於是將之前的賬冊歸總翻了出來,找到何家人免費拿走的東西,列了一張清單,帶著沉霜、初雪出府去了。


    莫紫箋並沒有直接去何府,而是先去雜貨鋪子買了兩個銅鑼。莫紫箋從正街出發,一路上敲鑼打鼓,一直敲到何府門口,等莫紫箋人到何府門前,她身後已經聚集了一批人。


    何府早上出現死屍的事剛被傳揚開來,中午莫紫箋便敲鑼打鼓的來到何府門前,不禁讓人心有猜測,眾人都駐足看著莫紫箋,似乎想知道她來何府幹什麽。


    何府守門的府兵見門口圍了一群人,急忙趕去報何衝,何衝聽說後,臉色十分難看的衝到門口,見來人是莫紫箋,想起早上的事情,臉色陰沉的跟要吃人一樣。不過礙於這麽多人在場,何衝隻得咬著牙問:“莫小姐親自上門有何指教?”


    莫紫箋上前一步,無視何衝要殺人的目光,落落大方的道:“沒什麽見教,隻想請何尚書把欠我的銀子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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