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特別的,就是看這隻鸚鵡挺獨特的,所以就想買了送給小王爺。”這是莫紫箋給出的官方說法,要不然她總不能對慕風情說,我覺得像孤寡老人一樣孤單寂寞,所以給你送隻鳥陪你說話。


    她要真敢這麽說,以慕風情的傲嬌,一定會對她橫眉冷對的。與慕風情接觸久了,莫紫箋便沒有最開始那般討厭他了,慕風情雖然麵冷嘴黑,卻比那些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強多了,而且慕風情這個人很多時候還是能講的通道理的。


    “莫紅纓快迴來了。”說著說著,慕風情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什麽時候?”莫紫箋喜色溢於言表。


    “再有半個月左右吧!”


    “那件事辦的順利嗎?我小姨她沒事吧?”莫紫箋知道緝毒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工作,這點不管在古代還是現代都是一樣,因為那些搞毒品的人大多有些心黑手辣。


    聽到莫紫箋提的問題,慕風情多少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莫紅纓對莫紫箋竟然寵愛到這個程度,連皇上派的機密任務也敢告訴莫紫箋。


    不過既然莫紫箋已經知道,慕風情便沒什麽顧忌,如實迴答莫紫箋的問題:“事情還算順利,已經抓到人了,過些日子會將人押迴金陵。”到時候莫紅纓就會跟著一起迴來。


    “多謝小王爺告訴我這個消息。”莫紫箋真誠的向慕風情道謝,她知道這個消息定是朝廷的內部消息,按理說是不能告訴她的,她雖不知道慕風情為何要告訴她,不過她還是十分感謝。


    看到莫紫箋由衷的高興,慕風情心裏的懷疑終於散了,那日迴來過後,他曾派人調查過莫紫箋,事實證明,她的確是莫紫箋,派去調查的人甚至看到了莫紫箋後背上的胎記,然而即便如此,慕風情的懷疑還是沒有完消散,所以他方才同莫紫箋說莫紅纓要迴來了,也是存了些試探之意。


    其實即使是現在,慕風情對於莫紫箋的事還是有些懷疑,不過他找不到證據證明她不是莫紫箋,何況,她對莫紅纓是有真感情的,隻要莫紫箋對莫紅纓沒有什麽威脅,慕風情並不想做個多事的人,他之所以這麽做,是念著莫家姐妹從前對他的照顧。


    “提起小姨,臣女倒想起一件事。聽說小王爺曾揚言要嫁給我小姨,是不是真的?”莫紫箋心情不錯,難得的起了八卦之心。


    她能明顯感覺到,當她提起這件事時,慕風情的表情有些尷尬,又有些惱怒。


    “不過是兒時的一句戲言,她記性倒好。”慕風情似乎對莫紅纓告訴莫紫箋這件事十分不滿,嗤道。


    這件事發生在慕風情五歲那年,因為他長的漂亮,又體弱多病,所以經常被一些同齡的小孩子欺負,有一次在宮裏,他被大公主推到蓮池裏,是莫紅纓將他撈上來,當時莫紅纓也不過七歲,但跟他完不同,七歲的莫紅纓已經會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了,而且力氣也比他大的多。


    在那之後,莫紅纓又幫了他兩次,當時他驚歎於莫紅纓的厲害,崇拜的對她道:“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娶你做媳婦,這樣就不怕再有人欺負我了。”


    他還記得當時莫紅纓笑的摸了摸他的臉,對他道:“你太矮了,何況你長的比我還漂亮,像個小姑娘似的,我才不嫁給你。”


    當時的他還不太明白嫁娶的意思,聽莫紅纓說不能嫁給他,急忙問道:“那我嫁給你吧,你比我高,又沒我漂亮,這總行了吧!”


    見他當時十分認真期待的模樣,莫紅纓終於鬆了口,對他說道:“你讓我考慮一下,等咱們都長大了再說。”


    後來兩人都長大了,曾經的事當一句戲言,誰也沒有再提過。


    “小王爺?”莫紫箋出聲叫醒陷入迴憶的慕風情,促狹的道:“說起來你與小姨也算是青梅竹馬,我小姨的身份地位與你也算門當戶對。”


    “莫紫箋,管好你那張嘴,本王不想再聽到這話,本王與莫紅纓隻是朋友。”聽到莫紫箋撮合他和莫紅纓,慕風情的心裏有股說不出的別扭,甚至是生氣。


    見慕風情似乎真有些惱了,莫紫箋安分的閉了嘴,不過心裏對於慕風情的否認並沒有當真,因為慕風情向來傲嬌,喜歡口是心非。


    莫紫箋並沒有在慕風情這多待,因為她最近忙的很,除了定期檢查二十三間鋪子裏的情況,協助毛姨娘管理中饋外,還有國子監的課程需要完成。


    這日,莫紫箋剛從莫紫箋迴來,便聽得沉霜與莫紫箋報告,說鬆嬤嬤偷偷出了府。


    “有沒有派人跟著?”莫紫箋皺著眉頭問道。


    “小姐放心吧,奴婢已經告訴陳大哥去跟著了。”


    陳威迴來後,直接被沉霜領到常青院,陳威告訴莫紫箋,他一路跟著鬆嬤嬤,看著她進了何府,過了差不多兩刻鍾,鬆嬤嬤才出來,出來的時候臉色明顯比去的時候輕鬆。


    看來何氏這是迴娘家搬救兵去了,莫紫箋冷笑,看來何氏這是還不死心。


    “小姐,若是何家真的出麵,老爺會不會把夫人放出來?”筱風不放心的問,她們好不容易打敗了何氏,把她困了起來,若是因為何家出麵幹涉,鄭誌把何氏放了出來,她們可又要沒有消停日子過了。


    “很有可能。”莫紫箋雖然不想打擊筱風她們,但還是忍不住實話實說。


    聽莫紫箋這麽說,沉霜有些泄氣:“早知道就該聽清露的,早點了結了她,也沒有這麽多麻煩。”


    莫紫箋搖頭:“沉霜你想的太簡單了,皇上剛貶了父親的官,何氏就死了,豈非惹人懷疑,咱們的鄭大人是不會允許我這麽做的。我暫時還不想惹急了他,何氏的事我再另想辦法。”莫紫箋的眸色有些寒冷,她絕不會讓何氏輕鬆的離開常青院,讓她有機會東山再起。


    第二日,何家果然來人了,來的人竟然是何衝,能夠讓他親自上門,想來何氏還有些壓箱底的東西沒有拿出來。莫紫箋絕不認為何衝是因為與何氏父女情深,若真是那樣,早幾日他就來了,不用等到鬆嬤嬤上門去請。


    雖然對何氏十分不滿,但是對於何衝這個尚書嶽父,鄭誌還是十分客氣的,聽到何衝來了,鄭誌親自出門去迎。何衝簡單安慰了鄭誌兩句,與他說想要看看何氏,鄭誌便親自帶人去了常青院。


    “父親來了,女兒卻未能相迎,請父親見諒。”何氏對著何衝盈盈一拜,眼角有些濕潤。


    見何氏如此,何衝心裏也多少生出些舐犢之情,動情的道:“一家人,不必說這些,你的臉是怎麽了?”何衝一眼便看到何氏包著布條的右臉。


    何氏摸了摸臉上的布,眼睛瞬間劃過一絲陰沉,裝作若無其事的道:“不小心劃了一下,不礙事。”隨後何氏又看著何衝身後的鄭誌道:“老爺也過來了,明香,還不快給父親和老爺沏壺好茶。”


    “奴婢這就去。”明香應聲,連忙跑了出去。


    這期間,何衝與鄭誌閑話了幾句家常,何氏一直在旁邊安靜的聽著,偶爾搭上兩句,等明香把茶端上來,鄭誌喝了杯茶,找了個借口走了,何衝才沉下臉色問:“你的臉到底是怎麽迴事,是不是鄭誌打你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就算沒有感情,看在她姓何的份上,何衝也不能讓別人隨意欺負何氏。


    “不是他,是小雅那個賤婢。”在何衝的追問下,何氏將事情原本的與何衝說了一遍。


    何衝聽了直道:“你真是糊塗,並非那個叫小雅的奴婢背叛,極有可能是莫紫箋早發現了她的身份,故意弄這麽一出,誘你上套,然後再借你的手除掉那奴婢,如此看來,你那繼女不簡單,也難怪你敗在她手上。”


    何氏最不願意聽的就是說她不如莫紫箋,於是辯解道:“那隻簪子又怎麽說,那是我賞給小雅的,怎麽會出現在劉泳身上。”劉泳便是何氏找來汙蔑莫紫箋的那個年輕男子,現在人在京兆尹大牢,據說他剛一進京兆尹,還未等京兆尹審問,他便將一切都交代了,何氏如何讓丫鬟找的他,如何教他汙蔑莫紫箋,與他接頭的人是誰。


    因為事發時許皇後、嫻妃、瑾妃都在,所以京兆尹不敢隱瞞,第一時間將結果報於孝元帝,所以才有後來鄭誌被貶,許皇後下諭斥責何氏那一幕。


    何衝聽到何氏問,沉著臉跟她分析道:“莫紫箋既然知道小雅是你的人,從她身上順走簪子又有什麽難的,不過那隻簪子最後竟出現在那個劉泳身上,這一點老夫暫時也想不明白,如今那劉泳被關在京兆尹大牢,這件事恐怕咱們永遠也不會知道。罷了,不談這些,你讓鬆嬤嬤將為父叫來有什麽事?”


    事已至此,何氏也不瞞何衝,將她受傷後被鄭誌軟禁,被奪走中饋的事一一與何衝說了。何衝聽了非但沒安慰何氏,反倒十分生氣的訓斥了何氏一通。


    “為父早就說過這些寒門學子不可靠,你非要一意孤行,如今落到這步田地,隻能怪你自己。”何衝看起來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何氏想起當年何衝讓她入宮給先帝為妃,內心不禁冷笑,說什麽是為她好,當時先帝已經年逾五十,而她不過才十五歲,如何甘心,何況先帝勵精圖治,很少聽說他特別寵幸哪個妃子,何氏實在沒有信心能夠得到他的青眼。


    雖然不認同何衝的話,但現在有求於人,何氏也隻能順著何衝說:“父親說的是,可惜事到如今說什麽已經晚了,此次找父親來是希望父親能夠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幫女兒一把。”


    “晚些我去同鄭誌說,讓他同意你出院子,出了院子,至於中饋,為父相信你不會連一個小丫頭都對付不了。”


    “多謝父親,中饋的事女兒會自己想辦法,女兒今日找父親來,並不是為了要出這個院子。”


    “那你想要什麽?”何衝眯著眼打量何氏。


    何氏也不客氣,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我希望父親能在尚書府為玉兒辦及笄禮。”再有五日,就是鄭碧玉十五歲的生辰,鄭家如今這樣子,恐怕並不適合給鄭碧玉辦及笄,就算真的辦了,能來參加的人恐怕也寥寥無幾。


    何氏想的十分清楚,金陵這個富貴地,最是人情冷漠。如果由何衝操辦鄭碧玉的及笄禮,不僅能夠顯示何家對於她這個女兒的重視,還能使鄭碧玉的及笄禮辦的風光一些。何氏雖然狠毒,但對自己的兒女卻是真心,她一直希望鄭碧玉能嫁一個好人家,但如今以她和鄭誌的名聲,恐怕不會有哪個好人家願意娶鄭碧玉,所以何氏希望通過及笄禮,能夠讓那些人看到鄭碧玉的才貌,為鄭碧玉增加一些機會。


    “玉兒她姓鄭不姓何,何家沒有立場替她操辦。”何衝說的是實話,也是推脫。鄭碧玉雖然姓鄭,但畢竟是何家的外孫,若是何衝真的要在何家替她辦及笄,隻要鄭誌同意,其實並無不可。


    自己的父親何氏自然清楚,知道他是不想趟這個渾水,怕因此帶累何家的名聲。何氏心裏倒也說不上心寒,因為若換作是她,恐怕也會這麽做。


    “女兒知道父親為難,不過還是希望父親能夠答應我這個請求,宴席的銀子由我來出,我再拿出兩萬兩,留著給泉兒和慧兒以後成親用。”


    財帛動人心,何氏深知人性貪婪的弱點,自然也就無往不利。


    而另一邊,莫紫箋來到書房找鄭誌。


    “你來幹什麽?”鄭誌的態度有些複雜,他之所以會被貶官都拜莫紫箋所賜,他對這個女兒實在喜歡不起來,他拿莫紫箋又沒有辦法,若是惡言相向,莫紫箋隻會比他態度更差,他也不想自己給自己找氣受。


    莫紫箋當做看不到鄭誌的不快,平靜的對他道:“我來是想告訴父親,夫人派人迴何家請了何尚書來,稍後何尚書必會要求您解除對夫人的禁足。畢竟皇後娘娘隻說讓閉門思過,沒說不讓出院子。”


    “所以你來是想告訴為父,不要把夫人放迴來?”鄭誌試著揣度莫紫箋的意思。


    莫紫箋搖搖頭:“非也,何尚書是父親的嶽父,他如果說話,父親自然不能不給他這個麵子。”


    “你明白就好。”對於莫紫箋的聰慧鄭誌感到十分滿意。他第一次發現這個不受自己重視的女兒已經成長為一個堅強有手段的女人,一點也不比他疼愛的玉兒差。


    “我猜一會兒何尚書過來,提出的要求肯定不僅僅在把夫人放出來。”莫紫箋又道。


    “你這是何意?”鄭誌有些不明白莫紫箋的意思。


    “父親以為何尚書此次來隻是因為父女情深,來探望夫人嗎?”莫紫箋諷刺的笑問。


    鄭誌沒有出聲,但心裏已經認同莫紫箋的說法,尤其莫紫箋說何衝是何氏讓人請來的,就說明何氏必有所圖。


    “你知道些什麽?”鄭誌突然覺得有些挫敗感,看來不僅是他的女兒,就連他的枕邊人如今在想些什麽,他也未必然知曉。


    “父親,在說這件事之前,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雖然父親一向不喜歡我,但與夫人相比,父親畢竟才是與我有血脈親情的那個人,所以我不希望你被夫人蒙在鼓裏。”


    “什麽事?”


    莫紫箋拿出一張紙遞給鄭誌,鄭誌看後臉色鐵青,臉部的肌肉狠狠顫動,表情十分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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