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辭清透的嗓音響起,調侃意味不言而喻。


    杯子被拿起,冰塊被裹在酒水裏,隨著微微的搖晃碰撞在一起,顧念辭看著手中的玻璃杯,單手解開頸下有些勒人的紐扣。


    “睡不著來你這,你作為老板陪顧客打打球怎麽了?”


    他聲音散漫,聽著不大正經,卻又帶著一股磁沉的威懾力。


    顧念辭半隱在黑暗裏,妖冶俊美的臉堪堪看得清輪廓,半長的頭發未束,自然地攏拉在肩頭,紐扣解開後露出內裏的鎖骨,像個撕開禁欲麵具的斯文敗類,有著說不出的性感。


    他眸子半闔,像一個吸人精魄的黑洞,無聲地傳遞出勾人的信號,越美麗的越危險,這話當真不假。


    可莫培延顯然不怕死。


    曖昧的拍了拍那位男擺球員的屁股。


    “去,寶貝,跟aiden說說,他的老相好來了。”


    莫培延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燈光之下,不算多俊逸的臉上浮現出看好戲的神情。


    “圈裏都傳顧大帥哥浪子迴頭了,這我怎麽就不信呢。”


    顧念辭抬眸,二郎腿慵懶隨意地翹起,也不說話,顯然想看看這神經病要放什麽大招。


    “顧大哥,都多久沒來了,我可都想死你了。”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隔著大老遠就聽到一個拿腔拿調的甜膩男音。aiden走進包間,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長腿隨意的安放著,皮鞋鋥亮。


    他快步走到顧念辭身旁,按捺不住心裏的雀躍,小心髒一跳一跳的,跟山裏的姑娘見了情郎一個樣。臉上含羞,眸中帶怯,拉著顧念辭的手就往自己的左心口上按。


    “顧哥,你摸摸,這裏一見你就收不住了,砰砰直跳可怎麽辦才好?”


    顧念辭笑得晃眼,溫柔的聲線牽引著人心,將人蠱的團團轉。


    他湊近aiden的耳廓,輕輕的應了聲,“我給你揉揉就好了。”


    柔和又有厚度的聲音自耳邊傳來,手裏動作也一刻不落,寬大的手掌正好包裹住他的胸口,手指修長帶著粉色,與他單薄的線衣緊緊貼合,澀的人發暈。


    兩人離得很近,鼻腔發出的輕笑混雜著薄荷的凜冽清香,溫熱的氣息打在耳朵上,烘的這小鴨子耳垂處滴血,心尖一顫一顫的。


    莫培延忙捂住自己的臉。


    呀呀呀呀呀呀!


    他媽的,騷死了,騷死了,沒眼看。


    許久不上風月場,但顯然,這位深得圈內小零青眼的勒馬之士仍應付的遊刃有餘。


    aiden乖巧的窩在顧念辭的懷裏,聽著男人有力的心跳,更加的心猿意馬。


    這可是gay圈天菜,麵皮身材都是一等一的,身上那股溫和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想親近,和誰都好說話。這等極品1,誰不想抓住,自己早些時候聽說他遇見真愛,便扯緊褲腰帶金盆洗手了,心裏不是不可惜的。


    但看今天這開場,傳言實在不可盡信。


    可也隻允許aiden高興片刻,下一秒,顧念辭就重新操起那副溫柔的嗓音:“我和莫總還有些事要談,幫我們關好門好嗎?”


    他尾音音調微揚著,嗓音低低的纏上來,像藤蔓一樣繞著aiden將人往外推。


    aiden還沉浸在他創造的熱氣球裏,被那股溫柔勁兒拖著輕飄飄的上了天。


    他呆愣愣的站起身,朝門口走去,等關上門將那方空間徹底隱藏,他才迴過神來。


    ……自己怎麽出來的來著?


    門輕輕被關上,將外麵一閃而逝的紙醉金迷隔絕殆盡。


    莫培延收迴視線,揶揄道:“這就是顧大爺您所謂的洗手啊,要是我不在旁邊,我看這法式濕吻都要來幾個迴合。”


    顧念辭斂起笑,周身的氣質瞬間又恢複為那個矜貴清冷的貴公子。


    他拂了拂被壓皺的衣服,聲音低沉玩味。手心不長不短的疤痕印在順滑的料子上,讓他覺得有些不虞。


    “來自朋友間的關懷而已,有什麽不妥嗎?”


    莫培延哼哼幾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變臉變得,人aiden可是真心仰慕你。


    顧念辭將口中的酒一飲而盡,他沒忘記今天來球館的目的,合了合眼,再睜開時眸中無波無瀾:“你上次說的那個人我有印象,他是我爸的同事……”


    迴國這一周,裴尚言又恢複到之前的工作習慣,機器重新開機,效率高到朗風歎為觀止。


    裴尚言將寫好的答辯狀發到客戶郵箱。


    便看見朗風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拿著一個檔案袋。


    “裴哥,這是咱們和tittoral合作案子的卷宗。”


    朗風將東西遞給裴尚言,而後又獻寶似的從兜裏掏出一大把旺仔奶糖。


    糖被七零八落的放在桌子上,劈裏啪啦響。


    裴尚言抬頭,眼神中帶著不解。


    大紅色糖紙上的卡通小胖子喜目圓睜,一人一胖四目相對,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哥,請你吃糖。”


    裴尚言看著剛從周晉辦公室出來的二百五,一句“哪來的”咽到了肚子裏。


    他定了定神,莫名替周晉生出一股無力感。


    聞言幹脆頭也不抬了,下頜繃著,睫毛在眼底留下一層黑色的陰翳,他快速地拿過檔案袋便去解上麵纏繞的繩子。


    “要我說你這毅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那臉皮兒也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朗風嘿嘿一笑,根本聽不出裴尚言言語裏的其他意味。


    “今早周律我倆一塊晨跑,他給我買的,我沒想要來著,他非拉著我去。”


    說完又怕裴尚言不信似的,眨巴眨巴眼睛“真的。”


    “……”


    周晉和朗風兩家是鄰居,平時來往也不少。


    周晉:碰上這麽個混賬玩意兒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都說不正經是會傳染的,裴尚言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和他說下去了。


    將袋中一遝“littoral”的資料遞給他,“謝謝你的戰利品,收了禮,就要替客戶辦好事。”


    朗風哼著歌,轉著筆,一手將袋子接過。


    “yes,sir。”


    “卷宗上說之前委托人在littoral有過預約,而且定時看診複查。”


    “我先整理材料,你熟悉一下這個諮詢室,明天我們去取證。”


    “得嘞。”朗風衝裴尚言比了個手勢,收起那副鬧騰勁認真看了起來。


    期間周晉來過一趟,材料被放上桌,眼神卻盯著朗風所在的方向,分外幽怨。


    朗風等他走了後,低低喚了裴尚言一聲:“哥,你看見他瞅我的眼神沒,我懷疑他要給我穿小鞋。”


    裴尚言沒理他,自顧自忙著手裏的活,對於他這副神經兮兮的樣子早已司空見慣。


    不一會兒。


    “哎呦,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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