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夜試探性地問道,“上麵風大,要麽先下來?”


    聞後,薑若曦噗嗤一笑,往前挪了個身位,飄然落地。


    望著心情突然轉好的少女,姬無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實在搞不明白,為何她的心情會突然變壞,如今又瞬間變好。


    望著天空中那朵飄浮不定的雲朵,姬無夜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從雲朵上飄下來的不?”


    怎料對方並未生氣,反而迴道,“你會遊泳不?”


    “哈?為何這麽問?”


    “呆頭鵝難道不都會遊泳的嗎?”


    驢唇不對馬嘴,各說各的,卻各有道理。


    姬無夜沉思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好像有點在理兒。”


    此言一出,二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薑若曦指了指靠在樹上的青年,“那位呢?你打算如何處理?”


    姬無夜搖頭苦笑,“要不,找個地兒,埋了吧。”


    薑若曦狡黠一笑,“嘿,我幫你。”


    “額。。。開玩笑的,就讓他在那待著吧,等醒後要去要留隨他便。”


    “你還挺寬容的嘛。”


    姬無夜歎了口氣,說道,“那還能咋樣,畢竟要害我的並不是他。”


    薑若曦饒有興趣地望著他,“你命還蠻大的,又是陰陽索命,又是三火控魂,你一個剛踏入塵緣的家夥,可真招人稀罕。”


    姬無夜攤開雙手,無奈地歎了口氣,“被人惦記的滋味可不好受。”


    薑若曦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自林間走來一位老者。


    老者長須白發,身著長袍,一塵不染。


    一眼望去,頗有些仙風道骨之姿。


    二人遙空對視,那雙深邃的眼眸似看穿一切。


    姬無夜有種被看穿的感覺,這令少年頗為心驚,下意識地握緊拳頭,額頭之上不知不覺已浸出冷汗。


    好可怕的感覺!


    姬無夜似忘卻了周圍的一切,眼前唯有那位老者的存在。


    老者見狀,向其笑著點了點頭,下一刻,無形的壓力瞬間煙消雲散。


    此舉,是為試探,也令少年得知了麵前老者的可怕。


    “小兄弟,無需緊張,老朽沒有惡意。”


    望著老者和善的麵容,姬無夜頓感壓力一鬆,隨即行禮,“見過先生。”


    老者笑道,“眼神不錯。”


    姬無夜心中一顫,不知對方是否意有所指,恭敬地迴道,“先生謬讚。”


    老者點了點頭,望向身側的少女,打趣道,“瘋夠了沒?”


    薑若曦伸出手指,嘿嘿一笑,“要不,再逛一會?”


    老者無奈地搖了搖頭,“自打來此,便整日不見蹤影,也不知整日在忙些什麽。”


    少女身體前傾,眼睛眨呀眨,俏皮道,“我忙啥,您會不知道?”


    老者一臉嫌棄道,“城東買包子,城西買堅果,一天到晚的吃吃吃,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注意點形象,長大誰敢要你。”


    聽著老者念念叨叨,少女一臉不耐,“嘿,你這老不羞,還好意思說我,擱這念叨我,迴頭就偷吃我東西,別以為我沒發現!”


    被拆穿後的老者臉不紅心不跳,否認道,“別瞎說,老夫可是有風骨的。”


    少女頓時被氣樂,開始揭短,“之前送您的荷包,您還一臉嫌棄,說要扔了,我可聞到身上的香味咯。”


    “扔了可惜,索性放在身上了。”


    “棗糕,蜜棗,我可數啦,就是被你偷吃的!”


    老者有些無語,“你這丫頭,這麽小氣,居然還數!”


    “哈哈,露餡啦,還否認偷吃!”


    姬無夜呆若木雞地望著麵前的一老一少。


    各自不顧形象地如孩童般吵架。


    許是被少女念叨的有些招架不住,老者探出右手,在其腦袋上輕彈了一下。


    少女捂著腦袋,皺著鼻子,一臉不忿。


    隨即翹腳一蹦,在少年錯愕的目光中揪下對方一縷胡須,隨後腳底抹油,往遠處跑去,唯留銀鈴般的笑聲在此處迴蕩。


    徒留老者在身後痛唿,這一刻,方才仙風道骨的形象蕩然無存。


    目睹這一切的姬無夜已是呆若木雞。


    “這。。。”


    雖然震驚,不過姬無夜卻看得出來,二者關係不一般,而老者亦未真的與其計較,否則,要追她,輕而易舉。


    望著少女離去的方向,老者揉了揉被揪疼的下巴,並未立馬追去。


    老者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丫頭,被我慣壞了。”


    “她是?”


    “我孫女。”


    聞後,姬無夜突然覺得,方才少女沒過來薅他頭發,便是最大幸事。


    望著麵前的少年,老者意味深長地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安之若素,虛懷若穀。”


    姬無夜已是聽出,對方在指點他,想必老者已是瞧出了些什麽,隻是未曾明說,此番言語,意在讓他未成長起來前,需韜光養晦。


    萍水相逢,善意提醒。


    姬無夜拱手至眉,彎腰一躬到底,“謝先生。”


    老者笑著點了點頭,望著搖曳的樹葉,喃喃自語道,“這座城,起風了。”


    未待少年深思,老者一步邁出,其身便出現在了百米開外,再次邁步時,其身已不見蹤影。


    姬無夜迴味著老者臨行前的那句話。


    九州暗流湧動,這座城已成為世間漩渦之地,風起,則城亂。


    姬無夜重整心情,往家的方向走去。


    眾人離去後,湖麵之中出現一艘小船。


    一道身影環胸立於船頭,著布衣,穿草鞋,斜跨破布袋,背負劍鞘行,無劍傍身行天下,鞘飲斷江水。


    嶽家劍塚以劍道入世,乃世間傳承之地,曆代皆有無上劍者自劍塚走出,持一柄鐵劍震懾世間。


    作為嶽家劍塚曆代唯一一位於劍山之上靜坐七日卻無一劍相伴之人,十萬鐵劍靜插劍山無一而動,未曾選擇嶽遲,而嶽遲亦未曾選中其一,彌留之際,拔出峰巒底部一無華劍鞘,自劍山走出。


    自此悟無上劍意,鞘行人至,退劍修無數,多年來遊走於大宗之間,從容而來,瀟灑而去,世人冠以小劍神之稱。


    嶽遲此行風塵仆仆,卻無半點疲態。


    清風拂過衣角,嶽遲眼中露出興奮之態,此行目的,為尋一人,那人有一習慣,手籠袖口。


    此刻城外小院,姬雲飛正躺在靠椅上曬太陽,沒由來的打了個噴嚏,隨後望向天空歎了口氣。


    院有閑人,好偷懶,不喜之人甚多,當中一位,便是一位落魄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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