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宋毅騁所在的天字三號房突然被人踹開了門,闖進來幾個人,宋毅騁不認識。


    “給我打!”當頭的那人掃了一眼,沒發現什麽熟人,也就是說沒有他認識的官二代,伸手一指,後麵的幾個打手就往上衝。


    砰砰~砰砰~砰砰!


    幾聲槍響,宋毅騁可不管這個那個,從腰間拽出左輪就清空了彈巢,六發子彈,分分鍾就打了出去,不過也都是衝著腿上打的,衝上前的四個打手裝束的壯漢瞬間倒在地上,手中的鋼刀哐啷哐啷掉了一地,紛紛捂著傷腿嚎叫了起來。


    宋毅騁這叫緊急避險,下手自然不留情麵,除了兩槍打空的,幾槍就撂倒了當頭上前的四個打手。


    “老爺,你這樣,讓我感覺自己很是無用啊!”剛抽出來寶劍的陸虎很是無語。


    “額,這地方小,打壞了人家的桌椅板凳還要賠錢的。”宋毅騁吹吹槍口的煙霧,順手一甩,退彈裝彈,看也不看門口站著的兩人,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來找事兒的王禹翰和李建捷。


    “你,你…是何人?”李建捷哆哆嗦嗦的看著宋毅騁手中的手銃。


    “光天化日你竟敢傷人!”王禹翰發現這拿手銃的人,他不認識,但兩個文人倒是知道,都是本地文人士子,所以膽氣也大了些。


    “我這叫緊急避險,先發製人,將危險扼殺於搖籃之中。”宋毅騁這時也裝好了子彈,槍口指了指他們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何指使家奴蓄意傷人!”


    “我乃是總兵王之仁的孫兒,見你們出手闊綽,本想來結交一番,沒想到你竟然不問青紅皂白,打傷我的隨從…”


    “總兵個der啊,副的!”


    “那也是總兵,你打傷我的隨從,此事勢不能善了…”


    “住嘴吧你!結交個幾把!拿著刀衝進來結交啊!這話你說出來你自己會信嗎?”宋毅騁見樓裏的老鴇子帶著人正往上來,不想跟他們墨嘰,“不善了,你又能如何?我,海防遊擊,宋毅騁,趕緊帶著你的人滾蛋。”


    “你,你,小小的遊擊罷了,此…”


    “陸虎,扔出去!”


    陸虎聽了宋毅騁的吩咐,一手拎著一個,扔出門外。


    王禹翰覺著丟了麵子,這醉風樓是呆不下去了,宋毅騁不吊他們,可醉風樓不行,老鴇子叫來大車,套上馬,把人給送迴去。


    “賢弟,你衝動了啊,這一下子就得罪了兩個副總兵。”陳貞慧有些擔憂的看著宋毅騁。


    “無妨,宋兄乃是官,他王禹翰連個功名都沒有,以民犯官到哪兒都占不到理兒,無非是仗著他爺爺的勢罷了。”溫昰折扇一合,他並不擔心宋毅騁,再說了就算那個王之仁再護短,但官對官,他真能拿出來的手段就不多了,論官職,宋毅騁雖然低了些,但權利差不多,都是管著一營營兵,論後台,王之仁不簡單能占到便宜。


    “溫賢弟所言是極,陳兄勿憂。”宋毅騁也是這麽認為的,一個官二代罷了,不足掛齒。


    “隻是,宋賢弟,這樣一來怕是要得罪兩位副總兵了。”


    “無妨,一個流寇降將,得罪就得罪了,另一個,雖然我不認識,不過,那人說是他孫子,想必歲數不小了,這麽大歲數了,才混個副總兵,想必,也沒什麽能耐。”宋毅騁是真的無所謂,就算得罪了又如何,好像對他也沒什麽影響,一管不著他的工資,二在職務上也管不著他,他怕什麽。


    “貞慧兄”他們正說著,門口又進來一人。宋毅騁一看,不認識。不過陳貞慧趕忙上前,“子龍兄。”


    說著陳貞慧拉住陳子龍的手就往屋裏進來,“宋賢弟,這位就是華亭陳子龍。”又把宋毅騁介紹給陳子龍,宋毅騁跟陳子龍見了禮,陳子龍這才說出來意,無非也就是有意此次拍賣,想請宋毅騁讓給他。


    “柳姑娘的風采,在下也是聽說過的,而且我也是隻在蘇州待幾天,銀子,我不缺,如今適逢其會,若是不趁此機會見一見柳姑娘,豈不可惜。”宋毅騁意思很明顯,就是我有錢,我勢在必得,若是讓了,以後說不定見不到了,他沒逛樓子的愛好,隻是適逢其會,可定不能留下遺憾。


    “宋賢弟,我與柳姑娘情投意合,也很珍惜,若是賢弟能相讓,他日必有厚報。”陳子龍汞拱拱拳。


    宋毅騁心道一聲虛偽,明明是為了巡撫而來,非要說的自己好像是個情種一樣,“既然子龍兄與柳姑娘情投意合,那自是熟悉的很,就算沒有今天,他日想見,想必那柳姑娘自然也是願意的,何必執著於此次呢,再說了,明明可以白嫖,啊,不是,明明可以不花銀子就能辦的事兒,又何必與我相爭呢,兄弟我,可是第一次見,我倒是也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子龍兄相讓。”


    說到底,都是為了巡撫的權勢而來,陳子龍作為舉人,已經是官僚階級,現在結交各路官員,那自然也是為以後的仕途鋪路了。而且,這巡撫張國維年不過四十,正是年富力強之時,如無意外至少還能當上二十年的官兒,那以後也是一個靠山助力,這才是重點,如果這張國維是個六七十的老頭,就沒必要給他捧場了,都快退休了,以後不大能用的上了,也就沒必要了。


    又相談幾句,都是和和氣氣,這文人士子就是跟武官不一樣,那王禹翰急赤白臉的跟黑社會一樣,誰見了也煩,就膈應,能好好說話也不想好好說了,這陳子龍就不一樣,雖然各自都明白對方的想法,但麵子上仍然是客客氣氣,更不會撂狠話,講背景,因為這種事兒可以下去後在調查。


    兩人沒談攏,宋毅騁不讓,陳子龍也沒那麽多銀子,另一個競爭對手王禹翰已經被宋毅騁幹跑了,所以,三萬兩銀子就是成交價。


    不多時,門外進來一個丫鬟,向著眾人施禮之後,問道:“請問哪位是宋毅騁宋公子?”


    “我就是,你有什麽事兒?”


    “宋公子拍得我家小姐的字畫,我家小姐讓我來請公子到後堂一敘。”


    宋毅騁也不廢話,這部裝純,三萬兩銀子都花了,不去享受一下勞動成果不是他的作風,他是個不愛浪費的人。


    溫昰幾人一臉浪笑的看著宋毅騁,宋毅騁給了他們一個中指,轉身跟著小丫鬟就往外走,“各位,咱們就迴見吧。”


    柳如是演出拍賣,這一係列流程過去,差不多就一個多時辰了,來了這麽多富家公子,那中了標的的肯定隻有一個,那大部分人也不是為了中標來的,就是來長見識,結交朋友來的,而且,既然來了,自然還有別的項目要玩耍,此時廳中更熱鬧了,柳如是在的時候,都拿著姿態,各個都是一副紳士的模樣,柳如是一走,那就原形畢露放浪形骸了。


    宋毅騁跟著小丫鬟來到後院一處小院的門口,推開門請宋毅騁自己進去,宋毅騁也矯情,邁步就進,剛剛進入,身後就傳來關門的聲音,宋毅騁四下看看,正廳之中燃著燈火,這才抬腳往屋中走去。


    宋毅騁沒有去敲門,更沒有問裏麵的柳如是自己能不能進來,明明是花錢的又何裝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宋毅騁推開房門,一步跨入,廳中的柳如是一襲紅裙薄紗,手裏拿著一把繡花的團扇輕輕的搖著風,額前的碎發隨風飄著,頭上的發髻之上插著簪珠的釵子,釵尾上掛著長長的流蘇。不算淡的妝容沒有一絲一毫的俗氣,倒是顯得特別明豔照人,讓宋毅騁不禁想到一個詞兒,人比花嬌。


    “豔而不俗,媚而不妖,既端莊又有風情。”宋毅騁唰的打開折扇,這天兒,確實有些熱。


    “宋公子,請坐。”柳如是的大眼睛含著笑,也含著俏。說話間,媚意蕩漾,小巧的嘴角微微上翹,紅唇微張。宋毅騁暗道,又媚又清純,還真是矛盾,怪不得能引得諸多文人士子瘋狂追逐。


    “柳姑娘這泡茶的手藝不錯,看著就賞心悅目。”宋毅騁看著柳如的一套泡茶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忍不住的誇獎。


    “宋公子見笑了。”柳如是說著伸出青白的小手,示意宋毅騁喝茶。


    宋毅騁拿起茶杯品了一口,溫度正合適,咕咚一口喝了下去,“味道還不錯,好茶,就是杯子太小,不解渴。”


    “嘻嘻。”柳如是目瞪口呆,捂著小嘴嘻嘻的笑出了聲兒。


    “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宋公子還真是,還真是…”


    “俗人一個。”宋毅騁替柳如是說了出來。


    “啊!”


    “宋公子,我再給您衝一杯。”說完柳如是衝入熱水,四十五度傾斜茶盞蓋兒,圍著茶杯旋轉一圈,刮掉浮沫,“這是春風拂麵。”


    “嗯,文雅。”


    柳如是似是聽出宋毅騁並不喜歡這一套,於是換了一套說法,隻見柳如是三指捏住碗兒蓋圍著茶盞內腰線旋轉,“這是搓茶,讓茶葉的香氣充分的釋放。”


    緊接著將蓋子蓋上,搖晃旋轉茶盞,讓四周多餘的茶湯溢出,“此乃搖香。”


    然後還拇指和中指捏住茶盞,食指壓住蓋子,將衝泡還的茶湯倒出,“此是入海。”隨著柳如是的動作,後麵還有蝶舞、展茗、落碟和歸一。


    宋毅騁再次一口飲盡麵前的茶水,“在我看來這百般技巧實屬附庸風雅,我更喜歡的是大杯泡茶,大杯喝水。”


    “宋公子此言差矣,泡茶功夫是一種修身養性的過程,可以讓人放鬆心情、緩解壓力,還可以平心靜氣。”


    “嗯,你說的不錯,不過我始終認為,泡茶是為了喝,喝是為了解渴,若是不渴,就沒必要喝,沒必要喝就沒必要泡。”


    “宋公子此言倒是新奇。”


    “這不叫新奇,這叫實用主義。”


    “哦,實用主義是一種哲學思想,關注的是實踐和應用,強調的是行動和結果。”


    “宋公子,我還是不懂,能否請宋公子詳說?”


    “奧,簡單說就是我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繞來繞去。”宋毅騁盯著柳如是的眼睛說道,“我既然是花了大錢進來的,那就是來享受服務的,所以,我們還是單刀直入吧!”


    “啊!宋公子什麽意思?”柳如是略顯驚慌,眼神中露出一絲厭惡之色,往常不管是誰買下了她的高價畫兒,能單獨見她,也都是客客氣氣,她最多也就是,喝喝茶,唱唱曲兒,抒發一下情懷,生怕褻瀆了她,可這宋毅騁,居然有那樣的想法,什麽單刀直入,她可不是鶯花,不做那種事的。


    “我什麽意思,你應該懂得。”宋毅騁向前俯身,緊盯著柳如。


    “宋公子如果想要人侍寢,我可以喚人來伺候公子。”柳如是稍稍往後錯了錯。


    宋毅騁不為所動,搖了搖頭。


    “宋公子,難道想要我侍寢?奴家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不是隨隨便便的。”


    “你想多了,我有潔癖,不喜歡二手的,更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


    柳如是一聽,瞬間有些羞惱,柳眉一豎:“那宋公子是什麽意思!”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嚇到你了吧。”宋毅騁瞬間變臉,自顧自的開始衝泡茶葉,“我想知道這巡撫張國維找你合作,你們是如何分成的?”


    “啊?”


    宋毅騁點點頭,等著柳如是的迴答,這張國維加柳如是,一個是封疆大吏,一個是業界明星,合作可謂是強強聯合,吸金能力自然是超強,吸了金,自然要分,宋毅騁是想知道這張國維到底是真為民修橋補路,還是借機斂財,不同的目的,自然要選擇不同的結交思路。他既然是來拜訪結交的,自然要在柳如是這拍賣會上表現一番,不管什麽目的,反正他出價最高,表麵上是最支持張國維的了,起碼在銀子上,他不差事兒,至於見柳如是,這不過是附帶的,即便換個人,對於宋毅騁來說都一樣,不過既然來了,自然要打探一番詳情了。


    “哦,你這兒有沒有張撫台,啊,不,有沒有什麽推薦的古董字畫,銀子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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