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母後雖然厭惡太子,但厭惡得並不很厲害;雖然喜歡他,但也沒有喜歡到扶他做太子的地步。母後尚且如此,父皇就更別說了。沒想到自己殫精竭慮,竟還不能得到父皇母後全部的喜歡,怎不令人氣餒?


    冷笙在庭院中散步時,忽然看到一個門客低頭躬腰,袖子裏籠著一個盒子,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急急匆匆地走過。


    那盒子上隱隱掛著珠鏈金穗兒。冷笙知道,楊廣開始用珠寶打通關節了。她不知道這是送給誰的,也懶得問。


    幾天後,太子設家宴為楊廣慶功,冷笙也跟去了。席間太子的幸臣酈謙出來吟詩誦詞,冷笙赫然發現他腰間的玉佩上吊著金穗兒,式樣正和自己從門客那裏看到的一樣。


    楊廣買通太子身邊的人,就是想了解太子的一舉一動。


    冷笙畢竟對宮廷鬥爭不熟悉。楊廣收買酈謙並不僅僅想叫他通風報信,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讓酈謙去辦。


    幾日後,太子受酈謙挑唆,到獨孤皇後那裏請求獨孤皇後準他把昭訓雲氏扶正。獨孤皇後現在最不能聽的就是這句話,一場母子大戰在所難免。


    “什麽?你說什麽?太子在母後宮裏……宮裏快打起來了?要出大事了?是不是啊!你說話啊!”一天,經常在獨孤皇後身邊承歡,和冷笙交情甚厚的蘭陵公主忽然來找她,讓她趕緊進宮,說是獨孤皇後宮中要出大事了,不由分說就把她帶進宮裏。


    她們剛走進獨孤皇後的寢宮就聽見裏麵傳來摔瓷器的聲音。蘭陵公主的臉立即沒了血色,拉著蕭美兒就徑直進了獨孤皇後的寢室。當冷笙看到寢室裏的情況時,頓時被驚得三魂出竅,臉色之蒼白絲毫不亞於蘭陵公主。


    太子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滿臉悲憤,膝下撒滿了碎瓷片,竟像被人用瓷杯劈臉砸過。不過他的臉上身上倒沒有傷口,身後的雲氏竟是額頭見血。獨孤皇後此時已經臉色烏紫,檀香椅也不坐了,顫巍巍地指著太子和雲氏喝罵:“你竟然護著這個賤人!你敢忤逆本宮!?”


    原來獨孤皇後前日罵過太子之後越想越氣,認定是雲氏在背後挑唆,不由自主地把逼死元氏的罪名全部歸在雲氏頭上。


    雖然怎麽看元氏之死都是太子的責任,但為人母者總不願讓自己的子女擔責,一有機會就要尋找替罪羊,導致他們母子不和的雲氏自然首當其衝。


    而且,雲氏謀奪之位非同尋常,太子的正妃就是日後的皇後,獨孤皇後甚至都有被威脅的感覺——雲氏這分明是想日後取代她啊!


    不禁越想越恨,就以侍疾的名義把雲氏叫進宮裏,先讓她操持賤役,一有錯處便大加責罰。


    太子聞訊趕進宮裏,雲氏已被獨孤皇後罰跪了半日。太子與雲氏一同跪下,請求獨孤皇後饒了雲氏,不小心觸犯了獨孤皇後,母子倆又發生了爭執。


    剛才便是獨孤皇後憤怒難禁,拿起瓷杯,砸向雲氏——她對太子生氣,卻是朝雲氏砸過去。愛子之心變成了這樣,就不顯得那麽可敬了。


    冷笙見雲氏被砸,太子挺身護著她,不禁感到非常震撼,忍不住認真打量起雲氏來。


    雲氏雖然一直背著狐狸精的罵名,但仔細一看,她雙眸明亮,臉蛋尖俏,顯得頗為水秀,再加上額前那幾根亂發——她被獨孤皇後命宮女扯過頭發,頭發都亂了,簡直像一朵鮮靈靈的白牡丹。


    現在她隻是驚恐地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眼神迷茫,早已嚇得六神無主了,一點兒都不像傳聞中所說的“教唆太子忤逆的罪魁禍首”。說不定她也是個好女孩兒,隻不過是出身貧寒罷了。


    “母後,請您息怒!”蘭陵公主見獨孤皇後怒發如狂,連忙雙膝跪地,膝行過去,抓住獨孤皇後的衣襟哀求著說,“母後請您冷靜一下,我是和大哥一起長大的,知道他絕不是不孝忤逆之人,您和他一定有些誤會。您和大哥是親母子,為什麽不能冷靜下來好好談談……”


    獨孤皇後狠狠地甩開蘭陵公主,臉上的肌肉不住地扭曲,咬牙切齒地說:“可惜我把他當作兒子,他卻不把我當成母親哪!”


    蘭陵公主聽獨孤皇後說出這等話來,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求助似的朝冷笙看去。


    冷笙膝行到獨孤皇後身邊,拉著衣襟哀求,“母後,蘭陵公主說得對,不管怎樣,吵鬧總傷和氣,也傷身體。您看太子已經在冰涼的地上跪了這麽久,您就不心疼嗎?”


    獨孤皇後見女兒和最喜愛的二兒媳都來求她,不免有些遲疑,但此時盛怒之下,也顧不得給冷笙麵子,朝著她冷笑道:“你心地好,我知道。可是你一直被我兒捧在手心裏,根本無法體會像被豬狗一樣丟在一邊的元氏的痛苦。你年紀尚輕,沒有孩子,自然也無法體會我的痛苦。我知道你沒有惡意,但是奉勸你還是少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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