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手,直接將那張佛像的照片拿了下來。


    照片上的佛像是一對的,看上去很是古老,有些年頭了。


    “你幹什麽,我忙著呢,不要搗亂。”


    向南知連忙搶迴來,沈世勳也看清了整個佛像。


    “你要做這個?”


    “是啊,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這個做出來。”


    向南知抱起那些切割好的原石,“但我打算用玉做,你覺得怎麽樣。”


    “為什麽要用玉做?”


    相對來說,用玉難度不會那麽大,而且也更通透一些,或許黎總會喜歡。


    “我不是說了嗎,我打算求人。”


    向南知說著便坐下,“算了迴去吧,你是什麽時候幫周二爺做事的,怎麽一點也沒告訴我?”


    沈世勳沉默,他老早就在替周二爺做事了,到礦場時中斷了一段時間,這個該怎麽對她說,他不好開口。


    向南知也沒跟他過多計較了,“你以後做什麽事一定告訴我,你別讓我蒙在鼓裏,顯得我像個傻子一樣。”


    她抬手,食指擦幹男人的額頭的汗珠子,“原來一直都是你在替我看玉,我是說怎麽成色這麽好呢,你是過去給我當間諜的吧,為了我打入敵人內部……”


    “周二爺是你的敵人?”


    “是給我供貨的,不過生意上再好的關係都得長個心眼,你這麽做真的讓我很感動。”


    沈世勳作為給周二爺看貨的行家,時間一長,自然而然就知道哪些貨應該送到哪裏去,他看貨分類,也就使點小手段,好貨自然而然的就送到向南知那邊了。


    但沈世勳這人,做事就是做事,不會去搞這些彎彎繞繞,很真誠,所以從不幹這些事。


    “我沒幫過你什麽,決策在周二爺,他願意給你好貨,所以你接到的就是好貨。”


    向南知:……


    直男就是這樣,刻意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他也堅決要實事求是,絕對不順著杆子往上爬。


    “這個佛像不是很常見嗎,看上去很普遍。”


    沈世勳的目光再次落到佛像上,向南知笑著看他,與他離得很近,幾乎可以看到他眼中的疑惑與不解。


    她隨意抽了邊上的一張紙巾,擦擦手,又替他擦汗,“開什麽玩笑,這要是很常見,我就不會找這麽久了,你知道多難找嗎?”


    “有多難?”


    “這佛像是一千多年以前某個朝代傳下來的,後來傳著傳著,就失傳了,沒人知道在哪,光是現在我知道的,就隻有一隻佛像。”


    “這是一對。”


    向南知瞪大了眼睛,“嘖,說你不懂,你還挺懂。”


    “是你說的光是你知道的就隻有一隻,說明肯定不止一隻。”


    向南知點頭,拿了一杯水遞給他。


    沈世勳那裏喝得下水,搖頭放下,“你知道的那一隻在哪?”


    “怎麽,你對這佛像也有想法。”


    “貢族人信佛。”


    向南知清了清嗓子,“不過我知道的那一隻,你肯定是得不到了,另外一隻不知道在哪裏去了,誰都找不到,市場上也根本沒有,你要是實在想要,我空了可以按照這個樣子的,再給你做一個。”


    “那倒不必。”


    沈世勳心裏大概有底了,摸了摸向南知的頭發,“所以你最近就是在忙這個?”


    “對啊,我所知道的那尊佛像在一個人手裏,我可能需要找他幫忙,但是另一隻佛像我的人找了很久都沒找到。”


    向南知最近都在操心這事,說起來也是一把辛酸淚,“我估計是很難再找到了,所以……我就打算做一個一樣尺寸的送人,要是對方能夠賞臉,我要辦的事情也能辦得好了。”


    “這佛像既然失傳了,那現在擁有佛像的人是通過什麽途徑得到的?拍賣會,還是……”


    “當然不是了,這種稀世珍寶肯定不會上拍賣會的。”


    “那……”


    “哎呀,很複雜,說了你也不清楚,你隻需要知道,得到他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將它送上拍賣會的。”


    每個人都有一種信仰,交易佛像本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傳出去有褻瀆神靈的意思。


    再者,沈世勳或許根本不懂,這佛像看上去是漆黑的佛身,其實是最古老的最原始的黃金,太久遠的緣故,外麵蒙上了一層類似於黑斑的汙漬……


    由於是古董,就得保留一些原始的痕跡,所以也並不在乎它能不能露出本身的黃金色彩……


    向南知將東西放下,“走吧,我們迴家吃飯。”


    向南知喝了一口水,拉著男人的大掌,見他的目光依舊落在那張照片上。


    向南知迴頭,他看上去是真的很喜歡那尊佛像啊,西貢人信佛,她是知道的,但難得見到沈世勳如此喜歡一件東西。


    “老公……”


    “走吧。”


    男人的眸子逐漸平淡,看不出喜怒。


    夜裏向南知吃完飯早早的睡著了,男人從床上突然坐起來,手指掃過桌上的煙,捏了一隻打火機,打開門。


    老式的片區,房子一座挨著另一座,進門的位置有個高於地麵的門檻,腳邁進了門檻才能進屋。


    沈世勳就地蹲下,隨後坐在凸起的位置上,背靠著門,點上了一根煙。


    他對兒時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並沒有興趣,但他唯獨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沈母小時候說過許多話,他聽得麻木了,隨著忙於生計,大多都忘卻了。


    但依稀記得上次迴去的時候,她手裏抱著一個東西,神神叨叨的。


    沈世勳隻以為她是病了,但現在迴想起來,或許從她的話當中能夠得到一點線索……


    兒時被沈母埋在地窖的東西,或許跟父親真的有關聯……


    不知不覺抽完了兩隻煙,沈世勳進屋漱了口,迴到床上,向南知依舊睡得很熟。


    她側著躺,用一個墊子墊著肚子,墊子很軟,跟她整個人一樣軟。


    男人靠在她身邊,占著床外的地盤,她對著他蜷縮著睡,男人的大掌輕輕的撫摸她的肚子,軟軟的,能夠感覺到裏麵的生命力……


    他的手不自覺的往上,掌心是她身體的形狀,每一處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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