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姐,講真的,沒說壞話。”


    向南知拿了工具箱,“再不說實話,我要公報私仇了。”


    “他之前來過店裏找你,我跟子露以為他是客戶,問他需要什麽他沒說,子露就說他長得很像她前男友。”


    “你前男友長什麽樣子?”


    周子露連忙低頭翻朋友圈,“看不了了,他把我屏蔽了。”


    “嗬——什麽檔次,跟我老公長得一樣?”


    “隻有一點點像而已。”


    見向南知不高興,周子露又補充道,“頂多算個低配版,還是最低配。”


    “上次他又來了一次。”


    “什麽時候?”


    “幾號來著?”張曼看周子露,周子露立刻說出了那天的日期。


    你忘了嗎秋姐,那天以後你就一直沒來,今天才來。


    就是她被綁架的那天。


    迴到裏麵的屋,沈世勳還在認真的盯著溫度,向南知上前,坐在主位上,“沈世勳,吉拉還好嗎?”


    “還好,她懷孕了。”


    “這麽快?”


    溫度到了,向南知看了一眼那包被紅布包裹著的銀片,將銀片扔進了熔爐裏,


    和沈世勳結婚的時候買的鑽戒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裏去了,她和沈世勳都差一顆戒指,與其將之前的找迴來,不如新做一顆,意義不一樣。


    她愛擺弄這些,做起來也很方便。


    “向南知。”


    “嗯?”


    “是我送你禮物,我想親自做。”


    向南知看了他一眼,“教你有點難。”


    “手工銀店能親自指導,你的指導技術不會比他們差。”


    “激將法?”


    “我本打算做好了再迴來,但我想快些看到你。”


    向南知勾了勾唇角,“你學壞了。”


    “真的。”


    “那好吧,你坐過來。”


    向南知讓男人坐下,兩隻手放在他肩膀上,一步步指導。


    沈世勳什麽也不懂,但他學東西很快,動作也麻利。


    他塊頭大,製作的工具大多在他手裏顯得很是小件,跟誇父拿著一根繡花針似的。


    男人認真起來的時候眉宇森嚴,目光隻落在手裏的物件上。


    “可以了,扔!”


    向南知的指揮也不拖泥帶水,男人用捏著夾著磨具,鬆手,磨具連帶著裏頭的銀一起掉進了水裏,水麵頓時咕咕兩聲,很快的又消下去了。


    又去拿另一個磨具,扔進去。


    “可以了,撈起來。”


    剛從磨具裏摳出來的兩枚戒指,一枚大,一枚小,很實。


    向南知將沈世勳的那枚戒指做得很厚重,戒指此刻還不夠光亮,向南知指了指工具,讓沈世勳加工。


    那麽大的手捏著一枚小小的戒指,總怕他拿不穩。


    忙了好幾個小時,男人將戒指做好了。


    正好進行最後一步工序,楊賀打電話來了。


    “世勳,錢我湊齊了,打到你卡上吧,你把卡號發我。”


    “你哪來的錢?”


    “老家我不打算迴去了,我把房子賣了。”


    “好好的賣什麽房子?”


    “向小姐家裏挺有錢,你要是跟她結婚,估計要花不少錢,看她那樣子也不像能將就。”


    “楊賀……”


    “世勳,我不想拖累你,你希望我好,我也希望你好,真心的。”


    沈世勳迴去,見向南知坐在他的位置上那很小的東西在上麵刻東西。


    “等等,馬上就好。”


    “在幹什麽?”


    “不告訴你。”


    向南知弄了半小時,起來讓位,指導沈世勳把最後一步做完。


    兩枚漂亮的素戒,沒有任何鑲嵌,向南知在他的那枚戒指內裏刻上了五個打字,“知知的老公。”


    沈世勳看了一眼她的戒指,她的明顯要小很多,裏麵光光的,什麽都沒有,這要是刻字難度很大。


    “向南知,這不公平。”


    “別跟我談公平,那怎麽是我懷孕,是我生孩子?”


    沈世勳無話可說,向南知揚了揚唇角,“女人多累啊,懷孕多辛苦啊,你不多疼疼我良心過得去嗎?”


    聽上去像是在洗腦,但根本找不到話來反駁……


    離開工作室的時候,沈世勳叫來的花也正好到了。


    男人從對方手裏拿過花,遞給她。


    之前的菊花,滿天星,都可以忽略不計,這次是正兒八經的送花了。


    張曼和周子露眼睛都瞪圓了往外麵看,見沈世勳送的是粉紅色的玫瑰,都在笑。


    向南知也是頭一迴收到粉紅色的玫瑰,這男人怎麽就不上道呢,她都提醒了他,送花是有話語的。


    送紅玫瑰總不會錯,非要整一些高難度。


    向南知一身白底油畫長裙,過腳踝,寬鬆……


    風吹起來,像是吹起了一片沾滿彩色油墨的幕布,懷孕了,她依舊是少女的體態。


    海藻般的長發,隨意散開,被風吹得淩亂,抱著手裏的一束粉色玫瑰朝他羞澀的笑。


    “你知道嗎沈世勳?你知道粉玫瑰是送給誰的嗎?”


    “送給誰的?”


    “粉玫瑰是送給初戀的。”


    女人對花都有些研究,張曼和周子露隔著一道玻璃,也在想,這男人肯定是踢到鐵板了。


    秋姐這麽高傲的女人,送她粉玫瑰是什麽意思,懷念初戀嗎,還在念念不忘?


    借著這一束粉玫瑰,不是讓秋姐尷尬嗎。


    “初戀?”


    “初戀就是你第一個女朋友,第一個女人……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啊。”


    她說讓他買花之前問清楚,他就問了。


    某一天他突然走進了花店裏,他挨個問了一遍,最後注意到了粉玫瑰。


    粉嫩,可愛,和向南知很像。


    宋澤送她紅玫瑰,他不跟別人送一樣的。


    “知知,粉玫瑰是送給初戀的。”


    向南知愕然,男人摸了摸她的頭發,將她兩邊的頭發卡在耳後,摸著她的腦袋,“你就是我的初戀。”


    “你……你沒談過?”


    “沒。”


    不僅僅沒做過,連談也沒有。


    “這不可能。”


    他都多大了,還沒談過女朋友嗎,撒謊也得打草稿啊!


    “一個都沒有?”


    “沒有。”


    張曼和周子露以為兩人會鬧起來,隻見向南知抱著花撲在沈世勳懷裏,兩隻腳夾他的腿,手抱著男人的脖子,粉色玫瑰在她手裏,在男人的身後。


    她身上的油畫裙子隨風擺動,男人抱著她往車裏去。


    兩人都震驚了,一旦話題關係到對方的前任或者初戀了,不是都應該撕起來嗎?


    屋裏,向南知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連忙將裙子放下來,總覺得自己現在的身材不好看,腰都沒了。


    “沈世勳,你是不是馬上要去礦場了。”


    “是。”


    “礦場好危險,你到了礦場不要下井。”


    “為什麽?”


    “礦場比工地危險,我們家的礦場以前死過人。”


    沈世勳:……


    “那我二哥項目和張延東的項目你都交接好了嗎?”


    “差不多。”


    睡了一覺,起來已經半下午了,向南知心血來潮要去看日落,最後開車帶他到了一片寬闊的空白上。


    沈世勳拉著她的手正要找個地方坐下,向南知抬頭看著天空。


    太陽逐漸向西方,她望著天空中央,男人正要問她,“看什麽呢?”


    “看飛機。”


    “你沒見過飛機?”


    他拉著她正要找個好位置去準備好看日落,向南知兩隻手抓著他的胳膊,“迴西貢沒那麽難。”


    “就幾個小時而已,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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