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親王府


    弘昇迴來的時候一家人正在廳裏守歲,


    弘昇請過安,就去了側福晉劉佳氏的院子哭,誰勸也不聽。


    小太監裝模作樣地歎息一聲。


    五阿哥趕緊給小太監塞銀子,才知道是太後幫著求的情,


    他頓時滿臉愧疚,直說自己不孝,又客客氣氣地把小太監送出府。


    側福晉瓜爾佳氏見五阿哥不高興,就說:“弘眰和弘昇年紀相仿,讓他去勸勸吧!”


    五阿哥點了頭。


    也許是因為弘眰給劉佳氏送葬,弘昇倒是跟他說了兩句話。


    不久,弘眰也耷拉著腦袋迴到廳裏。


    五阿哥知道他也沒勸住,擰起眉。


    側福晉瓜爾佳氏摟著弘眰勸道:“哎!母子情深,天性使然,就讓他哭吧!”


    她的話五阿哥聽進去了,歎一口氣,吩咐伺候的丫頭:“給他送些吃的過去,讓人勸著些。”


    五福晉心裏暗罵一句:吃什麽吃?餓死算了!


    她麵上卻囑咐了傳話的丫頭幾句,完全是一副慈母的樣子。


    五福晉想起送弘昇迴來的小太監說是太後求的情,心裏一突,


    她輕聲對五阿哥說:“昨兒在外城辦的喪禮,太後是怎麽知道的?”


    五阿哥才想起這個問題,“對呀?大年下的,難道是哪家人進宮說的?”


    側福晉瓜爾佳氏正在吃核桃,心裏一抖,差點咬到舌頭,


    她狠掐自己的手心,讓自己鎮定下來,試探著說:“都發喪了,終究瞞不了人的。”


    五阿哥點點頭,“這樣也好,省得特意往宮裏報了。”


    五福晉聽著外頭的鞭炮聲此起彼伏,偶爾鞭炮聲停一下,弘昇的嚎哭立刻響起。


    她佯裝奇怪地說:“弘昇哭得也真怪,鞭炮一停他就哭。”


    五阿哥又冷了臉,“這小子就是故意的。”


    等子時過了,守歲就結束了,眾人各自迴房歇息。


    弘眰和弘昂送瓜爾佳氏迴院子,


    在兩個兒子離開前,瓜爾佳氏輕聲叮囑:“以後離弘昇遠些。”


    弘眰和弘昂對視一眼,點頭應是。


    目送兩個孩子離開後,瓜爾佳氏覺得自己隻睡了一會就被丫頭叫起來梳妝、穿衣,在二門坐車趕著去宮裏請安。


    宮門口停了許多馬車,都是趕著進宮請安的。


    五福晉和瓜爾佳氏才下馬車,就看到有小宮女從宮裏迎出來。


    五福晉身邊的丫頭眼尖,輕聲說:“這不是毓慶宮的宮女嗎?好像是叫碧玉的。”


    五福晉也覺得眼熟,奇道:“她出來做什麽?”


    瓜爾佳氏順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就見碧玉接上純郡王妃石氏、側福晉林佳氏、世子妃兆佳氏進宮去。


    石氏塞了個紅包給她,“今天來的人多,事情也多,你還是迴太子妃跟前伺候吧,我們跟著人流走就是!”


    碧玉收了紅包,謝了一句,又說:“主子下了令:讓奴才今天隻聽福晉差遣;”


    石氏感激一笑,“多謝太子妃。”


    碧玉領著三人到了宗親行禮的地方,


    管事嬤嬤見到碧玉立刻迎上來,招唿一聲“碧玉姑娘”,一句話不多問,領著她們到避風的位置。


    石氏也是安排過命婦初一請安的,卻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操作,給那嬤嬤也塞了紅包。


    嬤嬤臉上立刻有了笑,對著石氏行了一禮。


    等眾命婦一起給太後磕過頭,又給皇貴妃行禮。之後就是接見命婦的時間了。


    太後見了幾個老宗親就乏了,讓柔惠送她迴去,把事情交給皇貴妃和佟貴妃處置。


    皇貴妃兩人又見過兩個輩分大的宗親,第三個就見了純郡王妃。


    石氏三人是玉琦迎進來的,她笑著說:“額娘,佟母妃,嫂子來了。”


    皇貴妃立刻讓人上了石氏喜歡的點心,還給了世子妃兆佳氏見麵禮,把人誇了又誇。


    佟貴妃也給了隻玉鐲子做見麵禮,還對石氏說:“得空進宮來玩。”


    石氏哽咽著應了。


    這時,柔惠領著石氏的女兒郡主琇瑩進來了,


    她笑盈盈地說:“剛才送太後迴寢殿,正好看到堂姐,祖母和佟祖母很久沒見堂姐了吧?”


    琇瑩上前行禮,被皇貴妃拉過去一頓誇。


    等年初一的禮儀結束,柔惠歡歡喜喜地去書房找阿瑪,卻沒見到人。


    小林子笑說:“主子還沒迴來呢,今兒有的忙呢,二格格要是有要緊事,奴才去傳話。”


    柔惠擺擺手,“沒事,等阿瑪迴來我再來。”


    她再迴到繼德堂,就聽額娘在說弘昇,她就坐下來聽。


    瑪瑙說:“昨兒中午的時候,有人往寧壽宮送信說五爺府裏的劉側福晉沒了,”


    “奴才還覺得奇怪呢,如今是兩位娘娘管著宮務,怎麽也不該往寧壽宮送信呀!”


    “奴才就遣了人去查,有人送信到宮門口,給了十兩銀子的賞,讓灑掃太監傳的話,”


    “那小太監十分機靈,一路過來,也沒人看清楚他長什麽樣子。”


    玉琦挑挑眉,怎麽聽都不對,


    大過年的,一個普通的灑掃太監,為了十兩銀子就敢往寧壽宮去說死人不死人的事?


    紫禁城裏最忌諱不吉利,尤其是死亡,除了皇上、太後、皇後、太子、太子妃,普通嬪妃連死在紫禁城的資格都沒有。


    但凡妃嬪要不行了,都是提前幾天挪出去等死,能死在宮裏的都是突然暴斃的。


    過年的時候,但凡不精神的花草、寵物都不許到主子跟前,真遇上哪個人沒了,也要過完年再報進去。


    玉琦見柔惠聽得津津有味,點點她的鼻子,“剛才看你進來的時候很高興,可是太後給你壓歲荷包了?”


    柔惠搖搖頭,“昨兒太後、祖母、佟祖母就把壓歲荷包給我了。”


    她說著又一笑,低聲說:“我高興是因為太後宮裏那個老嬤嬤摔斷了腿沒好,年前就離宮了。”


    玉琦想不起來“太後宮裏那個老嬤嬤”是哪個?


    柔惠哼了一聲,“就是那個為了討好太後,要把吉日格勒給太後養的那個老嬤嬤。”


    玉琦一笑,瑪瑙解釋道:“那老嬤嬤跟人吵嘴、爭銀子,不小心傷到腿,過年了,自然不能留她在宮裏。”


    柔惠細細一想也明白了,笑著說:“難怪……”她又捂住嘴,“我懂了!”說完就高高興興地出去了。


    玉琦搖搖頭,“也不知道她都懂什麽了?”


    瑪瑙笑說:“二格格肯定會跟太子爺說的,主子跟太子爺打聽就是。”


    玉琦沒好氣地說:“十月懷胎生了個漏風的小棉襖,居然隻跟她阿瑪好。”


    瑪瑙“噗呲”一笑,“要不奴才去套套二格格的話?”


    玉琦擺擺手,“算了!在這宮裏也沒什麽好玩的,隨她高興吧!”


    ps:明天休息,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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