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暉忍不住捏捏弘曦的小肉臉,“你說給大哥聽聽,大哥幫你想想答案。”


    弘曦小大人似的歎一口氣,“哎——額娘說要稱唿三姑母,柔惠偏說應該叫三姑姑,還說叫姑母不好聽,”


    “又說雅彤表姐就叫額娘姑姑,還有十姑姑也是叫姑姑的;大哥,叫姑母真的不好聽嗎?”


    弘暉失笑,略想想笑著說:“柔惠是小姑娘,叫姑姑就跟撒嬌一樣;咱們倆是男子漢,叫姑母更得體;”


    弘曦立刻點了頭,“大哥我懂了,原來柔惠是要跟三姑母撒嬌呀!”


    弘暉笑說:“咱們是男子漢,不跟小姑娘計較,好不好?”


    弘曦立刻點頭,“嗯!行!不跟她計較。”


    不久,納木賽到了圓明園,晚飯也開始了。


    晚飯後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端靜公主就帶著兒子往城裏去了。


    弘暉跟著玉琦迴到正院,想了又想才問:“額娘,三姑父會死嗎?”


    玉琦知道他跟來定然有事,沒想到是問噶爾臧的事,


    她想了想說:“應該不會的,雖然他以下犯上,到底是你表姐、表弟的生父,為了他們倆,你皇瑪法怎麽也要留著他的。”


    弘暉鬆了一口氣,“我也是這樣跟納木賽說的,他仍然很擔心,還想去探視三姑父,我覺得現在去不太妥當,就攔了他。”


    玉琦點點頭,“現在去是不大妥當,你三姑夫從熱河迴京坐的是囚車,一路風餐露宿的,總要洗漱一番才好見人。”


    弘暉點點頭,“這是一方麵,我還怕三姑夫心存怨懟,跟納木賽說些不好的話,萬一納木賽聽他的鬧騰起來,那是要吃虧的。”


    玉琦不由得看一眼弘暉,“那你說該怎麽辦呢?”


    弘暉想了想說:“或許可以讓阿瑪去見見他,跟他說說道理,讓他為表姐和表弟考慮一下。”


    玉琦心裏點頭,嘴裏故意說:“讓你三姑母去說不是更好嗎?”


    弘暉搖搖頭,“阿瑪是親王,又是三姑母的弟弟,是他的小舅子,應該能壓得住他,”


    “三姑母是不能去的,以前三姑父就欺負三姑母,更不可能聽她規勸?三姑母去了,隻怕要哭著出來的。”


    玉琦一笑,“那我跟你阿瑪說說。”說完又摸摸弘暉的頭,“天天管著表弟可辛苦?”


    弘暉點點頭,又搖搖頭,“之前他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是有點辛苦的;”


    “現在好多了,表弟其實很聰明的,什麽事一說就明白,時常舉一反三,師傅都誇他呢。”


    這時,胤禛進來了,


    他笑著說:“誰這麽聰明,一說就明白?”他邊脫大衣裳邊在屋裏掃視一圈,“我閨女呢?”


    玉琦笑說:“今天三姐姐過來了,柔惠跟著玩了一下午,吃過飯就困的睜不開眼了,已經睡下了。”


    胤禛拿熱毛巾擦手,又問弘暉:“你剛才說哪個聰明來著?”


    弘暉又把端靜公主次子納木賽想去看望其父噶爾臧的事情說了一遍。


    胤禛點點頭,“行!明天我去見見噶爾臧。咦,弘曦呢?他也睡了嗎?”


    此時,弘曦才從稍間慢吞吞的過來,委委屈屈的樣子,仿佛在說阿瑪才想起我呀?我好難過!


    胤禛一笑,蹲下來捏捏他的小肉臉,“你是男孩,別跟小姑娘似的動不動就生氣,這樣找不到媳婦的。”


    “你看你大哥,天天笑眯眯的,多討人喜歡!對不對?”


    弘曦眨巴幾下眼睛,點點頭,“那行吧!”對著親爹張開手,“阿瑪,我要舉高高!”


    玉琦“噗呲”一笑,“舉舉舉,柔惠今天早睡了,讓你阿瑪多舉你幾下,一定要舉高興了。”


    胤禛看看胖乎乎的小兒子,又幽怨地看一眼玉琦:媳婦,這是個小胖墩呀!


    等把弘曦哄高興了,胤禛的胳膊也酸溜溜的了。


    弘暉還跟著起哄,學著弘曦的語氣,“阿瑪,我也要舉高高!”


    胤禛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摟著弘暉勸道:“好兒子,你都是大人了,別鬧!阿瑪真舉不動你呀!”


    玉琦在旁邊笑彎了腰。


    第二天,胤禛去見了噶爾臧。


    噶爾臧被關在一個小院子裏,院牆故意加 高的,大門緊閉,二門也加了柵欄,兩個人是隔著柵欄說的話。


    正如弘暉預料的那樣,噶爾臧滿身戾氣,滿嘴的抱怨,見到胤禛全衝他來了。


    胤禛擰著眉,冷聲喝道:“你想死嗎?”


    噶爾臧雖然憤怒,礙著胤禛皇子親王的身份多少有些懼怕,


    他咽咽口水,依舊滿心不甘地說:“我這樣跟死有什麽區別?我是草原上的雄鷹,不該跟狗一樣困在院子裏。”


    胤禛嗤笑一聲,“你曾經是雄鷹,不過,這輩子你大概是飛不起來了!”


    噶爾臧知道自己惹惱了皇上,沒想到皇上會惱怒至此,喃喃道:“草原上男人打女人不是常有的事嗎?何況我又沒打到她?”


    胤禛都懶得理他,卻又不能不理他,外甥還惦記這個生父呢,他無奈的歎息一聲。


    噶爾臧以為他心軟了,忍不住放軟了語氣,“我和三公主還有一雙兒女,我要是沒了,他們怎麽活呀?”


    “四爺,看在孩子的份上,好歹幫我說說情,隻要讓我迴草原,我一定好好待公主,一定好好待孩子們。”


    胤禛搖搖頭,“據我所知你的那些手下、心腹都被你的弟弟塞棱,新晉的喀喇沁紮薩克杜棱郡王抄殺了。”


    噶爾臧眼神一縮,心頭怦怦直跳,強壓下心慌,“他怎麽敢?不可能!”


    胤禛淡淡的說:“折子已經遞上來了,罪名也坐實了,不會有錯的;”


    “我記得他們的名字,你聽聽可是你的人,鄂托齊、丹巴、吳勒穆濟……”


    噶爾臧腿一軟,一下跌坐在地,仿佛一下失去了生氣,喃喃道:“完了,真的完了!”


    他知道,自己的親信班底沒了,即便他迴到草原也是死路一條,可能還是死在他那個卑賤的庶弟塞棱手裏。


    胤禛又說:“對了,你的那個美豔無雙的外室,其實是從別處買過去的妓子!”


    噶爾臧瞳孔一縮,突然大怒,“你胡說!你是大清皇子怎麽能撒謊?呸!你胡說!”


    胤禛眼睛一瞪,冷冷的看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拋給他,“這是她的口供,你自己看吧!”


    白紙穿過柵欄,飄飄蕩蕩的落在地上。


    噶爾臧一臉糾結,忍不住一把抓起那張紙,細細一看,頓時麵紅耳赤,怒不可遏,瞪著眼,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他怒吼道:“她居然騙我!她居然騙我!”


    旋即他又說:“不對,她懷孕了!她有了我的孩子,她怎麽可能騙我?”


    胤禛挑挑眉,“在草原上女人和母馬一樣精貴,她要是有孕應該不會被塞棱殺了,”


    “在中原,妓子都是要喂絕子湯的,你確定她是真的懷孕了嗎?”


    噶爾臧眉心一跳,細想一番,臉色大變,顯然是想到什麽了,旋即又雙手抱著頭蹲下了,兩手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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