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把江南周姓少年打發走,叫來兩個兒子,把事情說了一遍,


    華彬嚇一跳,“那個周清居然死了?他可是有大才的,明年定然能中進士的,可惜了!”


    安王世子華玘按住弟弟,“那杯酒是哪裏來的?可查出來了?”


    安郡王讚賞的看著長子,“已經在查了,隻是,昨兒人多手雜未必查的出來。”


    世子心裏明白:這句人多手雜不止是說仆人多,還有家裏那些叔伯兄弟,他們可不安分;


    華彬略小一些,性子單純,“把那些伺候的抓起來審審,總能問出來的。”


    安郡王眉頭一皺,心裏不愉,這小子也太莽撞了。


    府裏的奴才多是家生子,奴才間關係盤根錯節不說,拘了一府的奴才審問像什麽樣子,安王府的麵子還要不要了?


    世子趕緊說:“都過了一夜了,什麽痕跡也都收拾幹淨了,就算有人看到,咱們又拿不到實證,頂多吵鬧一番。”


    華彬一臉不服氣,嚷嚷道:“他們就是一群猥瑣小人,隻會這樣暗算人,真要真刀真槍的打一場,敗了我也認了!”


    安郡王無奈的看著小兒子,“你就消停點吧!”


    世子拍拍華彬的肩,“那個周清師承何處?”


    華彬想了想說:“他是何家的學生,就是那個被流放的何焯家。”


    安郡王一聽就頭疼,“何焯在迴鄉奔喪路上強了民女,事情鬧的那樣大,你怎麽還敢沾他?”


    華彬抿抿嘴,不讚同的說:“何焯是何焯,何家是何家,周清是周清,他隻是在何家書院讀書,又不是何家什麽人。”


    安郡王隻覺得一陣無力,自己怎麽生了這麽個玩意?


    文人講究師承,別說讀書的師傅了,就是主考官也能叫一聲座師,自稱學生。


    世子歎息一聲,“何焯都流放了,除非有人能把案子翻過來,何家是翻不了身的。這個周清還敢說自己是何家學生,隻怕不簡單。”


    安郡王立刻招來侍衛:“讓人盯著周家,看看他們跟誰有來往。”


    侍衛應聲退出去。


    世子說:“周清為人倔強,隻怕他弟弟也是個不好相與的。”


    華彬心裏懊悔,臉上掛不住,“一個秀才罷了,實在不行直接埋哪得了,不行送到化人場燒成灰他還鬧個屁呀!”


    安郡王心頭火起,喝道:“閉嘴!小小年紀就喊打喊殺的,你真準備當個紈絝子弟呀你?”


    “這是哪裏?這是京城,天子腳下,皇上是出巡了,狼覃還在,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皇上都能知道。”


    “還殺人?還活埋?虧你想得出來!一個舉人、一個秀才,加上江南士子,就是你瑪法活過來也保不住你。”


    華彬嚇一跳,低著頭不敢亂說了。


    世子說:“那就讓順天府查吧!阿瑪說的對,事情瞞不過狼覃,皇上必然會知道;”


    “皇上南巡未歸,江南士子真要是鬧起來,那可就是驚聖駕的大罪,咱們家的爵位隻怕都保不住。”


    華彬這下真嚇著了,訥訥道:“至於……至於嗎?”


    馬爾渾知道自己小兒子的德行,又狠狠的警告一番才放他走。


    之後,安王府把周清的命案報了順天府,命人告知了周清的弟弟知道。


    案子進了順天府就等於把事情攤開了,太子的人立刻就知道了,就有人上折子彈劾安王府草菅人命,彈劾八阿哥縱親行兇。


    康熙讓人把彈劾八阿哥的折子撿出來給太子看,又把給八阿哥說過好話的名單給他,


    太子兩邊一對比,才發現自己處於劣勢,他沒想到老八不聲不響的籠絡了這麽多人,居然有揆敘、裕親王保泰、平王、曹寅……


    再加上虎視眈眈的老大,太子立刻就覺得心慌、手抖。


    康熙冷冷的說:“你伯王彌留之際就幫老八說好話,我真當自己有個好兒子呢。”


    “至於揆敘,他是個讀書人,最喜歡禮賢下士這一套,老八投了他的所好罷了。”


    老裕親王福全是康熙的哥哥,早在康熙四十二年就沒了,現在的裕親王是福全的兒子保泰。


    太子知道康熙對福全極好,涉及保泰的事他十分慎重,“保泰人老實,容易糊弄,就是性子太執拗。”


    康熙捏著佛珠慢慢的摩挲,“啟程迴京吧!”


    太子算算行程,後麵揚州、高郵幾個地方還沒去,知道是為了八阿哥的事,也不敢多說。


    聖駕迴京,各處都開始準備,


    曹寅得了信嚇一跳,還問身邊隨從:“怎麽突然就要迴京了?可是京城出什麽 事了?”


    隨從管著消息收集,立刻說:“沒呀!就安王府出了個命案,順天府在查了,跟南巡挨不著呀!”


    曹寅莫明就覺得心慌,撿了一塊稀有的雞血石捧著去見康熙,“才得的,皇上看著可喜歡?”


    康熙淡淡一笑,揮揮手讓梁九功收了,他看一眼曹寅,“朕放你在江寧多年,從沒把你當外人,你的心要向著朕才好!”


    曹寅嚇得大汗淋漓,“噗通”一聲跪在康熙腳邊,“皇上,臣全家都忠於皇上……”


    康熙淡淡的打斷他,“知道忠心就好,不要被一些繁花迷了眼,失了本份,到時候君不君臣不臣的,朕要怎麽護著你?”


    曹寅仿佛間明白一些,卻又抓不住重點,


    曹家的富貴全賴於皇上的信任,從他爹那一輩就在織造上撈銀子,曹寅自認為是全天下最忠心的。


    他心裏不安就想到家裏的老母,讓心腹給老母送了封信,信裏細細說了康熙的話,


    曹家老太君接到信心都拎起來了,趕緊把送信人叫來細問,末了狠狠拍一下炕桌,


    “你即刻迴去,告訴大老爺:曹家隻忠心 皇上一人,記住:隻忠心皇上一人!”說完她隻覺得疲憊不堪,無力的揮揮手,“去吧!”


    曹寅的妻子李氏把送信的打發了,輕手輕腳的走到婆婆身邊,“娘,大老爺知道該怎麽辦的,您寬寬心!”


    曹老太君緩緩抬頭,“家裏也該好好管束一番了,學裏讓先生管緊些,生意上不許跟京城皇子、宗親過密。”


    李氏一驚,“孩子們都好管,生意上就難了,京城裏誰不盯著江南這塊肥肉,真要剝離開,咱們家隻怕要傷筋動骨了。”


    曹老太君眼睛一瞪,又無力一歎:“傷筋動骨總比失了聖心、丟了命好!”


    李氏驚唿出聲:“何至於此?這些年不都這樣過的嗎?皇上也沒說什麽呀?”


    曹老太君瞥她一眼,冷笑一聲:“之前皇子們沒成氣候,皇上不在意!


    “如今不同了,一個無子的貝勒就能鼓動這麽多人幫他說情,你是皇上你怕不怕?”


    李氏立刻就想到:謀逆、逼宮這些詞,心裏一陣發寒;


    曹老太君冷冷的說:“八爺心大,小動作多,大老爺還蠢的往上湊,皇上能高興嗎?”


    曹寅接到老太君的信,一個激靈醒過神來,一時大汗淋漓,


    提前站隊,討好八爺,為的是保全將來的富貴;卻忘了是因為皇上念舊情,曹家才富貴起來的,拋開皇上曹家就是個屁!


    曹寅立刻到康熙跟前,把自己更八阿哥交往的始末、細節都說了一遍,末了哭著請罪,求皇上賜死。


    康熙鬆了口氣,親手扶起他,讓梁九功上茶來。


    曹寅也鬆了口氣,曹家勉強算過關了,後續如何他不敢說,戰戰兢兢、恭恭敬敬再不敢像以前那樣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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