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興?


    有什麽好不高興的?


    祈綏聲音悶悶,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好巧,我也不高興。”


    楚彧:“……”


    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氣都喘不上來的荒謬感。


    但這已經不是一迴兩迴了。


    自從答應讓權,祈綏就逐漸暴露了本性,全然沒最開始的那股殷切勁兒。


    雖然早有準備,還是有被無語到。


    祈綏又道:“我又不是昏君,眼看朝權在即,肯定要跟朝臣交流交流感情吧,這叫知己知彼。”


    “嗬。”


    楚彧毫不留情地推開他,直視少年亮晶晶的眼,“你是不是還想說,你跟他們是假玩,跟我才是真玩。”


    “……”祈綏笑容一僵。


    沒情商的玩意兒,為什麽要拆穿他!


    祈綏惱羞成怒,一把推開了麵前的人。


    抓起桌上的酒壺就是一口狠悶。


    “我在外辛辛苦苦處理國事,你以為是為了誰?你以為我想跟宋遠鳴虛與委蛇嗎?!”


    字字句句,肺腑之言,慷慨又激昂!


    楚彧大腦遲鈍,看著祈綏又是一口悶,眼睛眯了眯,“陛下何意?”


    祈綏抬腿往凳子上一踩,苦大仇深地歎了口氣。


    “你想想看,我如今還不過掌握了一半的權,就有權臣上言讓我充盈後宮,你說我該怎麽辦?”


    楚彧不說話,盯著他看。


    祈綏憤怒地一拍桌,義憤填膺道:“所以我隻有掌握全部的權利,讓他們足夠忌憚我,才能保證自己選擇權的自由!”


    楚彧扯了扯唇,“再所以?”


    “再所以,等你把權利全部給我,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複!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倚靠宋遠鳴,更不可能去見他。”


    頓了頓。


    祈綏心虛地抬眼,“你信我嗎?”


    瞧瞧說的這麽沒底氣,信不信還需要明說嗎。


    楚彧嗤笑一聲,這迴很給麵的沒有拆穿,“信,陛下一言九鼎,我自然信。”


    祈綏心裏暗喜,小小地慶幸了一下。


    手裏的酒壺剛舉起,立馬被人奪了去。


    在少年微怔的眼神中。


    楚彧不緊不慢道:“忘了與陛下說,這幾日我沒去上朝,在宮中清閑,聽到幾個宮人在那兒議論,你知道他們在議論什麽嗎?”


    “議論什麽?”祈綏直覺不是什麽好話。


    事實上確實不是什麽好話。


    楚彧掂了掂手中的酒壺,莫名笑了聲,隨即仰頭,對著壺口往嘴裏倒下滿滿的一口。


    透明的酒水在半空中落下一道漂亮的弧,倒映著隱隱燭光。


    “他們說啊——”


    “攝政王讓權,陛下遲早掌握政權,再也不是百姓口中的傀儡皇帝。隻要他一心為民,定能成為人人敬仰的君王。”


    祈綏眼皮一跳,不做聲了。


    “但他們又說,攝政王掌權多年,陛下被欺壓許久,等有朝一日奪權得勝,定會將曾經所受的屈辱全部找補迴來,除之而後快。”


    酒壺落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醉人酒味。


    祈綏默默把搭在凳子的腿放下,就見跟前的男人往後走,一隻手悄無聲息地落在了自己的肩膀。


    楚彧低頭,唇瓣擦過少年微紅的耳梢,留下一縷曖昧的溫熱。


    “不過這都是那群不知死活的宮人說的話,陛下你呢?你怎麽想?你會為了鞏固政權將臣鏟除嗎?”


    祈綏張了張嘴,喉嚨裏發出一個短暫的音節。


    下一秒被人打斷,骨節分明的手撫摸上了他的咽喉,清晰感受到扼住的微癢。


    楚彧笑,“陛下,你說呢。”


    說,說什麽。


    說錯了不會掐死自己吧。


    祈綏咽了咽口水,僵硬道:“你想什麽呢,我怎麽可能做忘恩負義的小人,以後我們要好好在一起的。”


    “怎麽在一起?你連我倆的關係都不敢讓人知道。”


    “……等我再厲害點,娶你當皇後。雖然現在鳳印在宸太妃手裏,但你如果想要,我搶也給你搶過來。”


    “是麽?”


    楚彧笑了聲。


    唿出的熱氣打在耳畔,撓人得緊。


    頸上的手有所鬆動,祈綏趁勢往後一轉,笑眯眯地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所以我怎麽可能為了鞏固皇權連你的命都不要了呢。那群宮人就是嘴碎,你莫要往心裏去。”


    “不對,定是有心人故意為之,讓你聽見挑撥我倆的關係,你不會上當了吧?”


    楚彧彎唇,“沒。”


    停了停,他又補充道:“且不說後宮之事,那群宮人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陛下如今對我這般好,後麵當真不會……”


    “哎呀不會不會!你怎麽不信我呢!”


    祈綏氣惱,琢磨著自己真要把他除了,別說現在的皇位了,就連這個小世界都得跟著崩塌。


    見他不信,少年安慰地貼了貼他的唇,輕哄道:“你幹嘛糾結這個?不會真覺得我是為了你讓權,才色誘的吧?”


    “嗬。”


    楚彧遞給他一個“難道不是嗎”的眼神。


    好吧,是有那麽一點利益的成分在。


    但怎麽能因為這個,就忽略他那麽大一顆真摯的心!


    祈綏選擇規避這個傷感情的話題,腦袋埋進他頸窩,蹭了蹭。


    “行了不說這個了,你放心我保證不會背刺你。我們迴宮安寢吧。”


    再說得露餡了。


    祈綏有點絕望,楚彧親親他的臉。


    感慨道:“算了,我不是陛下肚子裏的蛔蟲,陛下想什麽我自然也不知道。”


    “不過日後陛下就算真的想要除掉我,我也沒有反抗的餘地。隻能任憑陛下處置,不是麽。”


    祈綏往他腰上掐了掐,惡狠狠道:“不許說這種話,我們快迴宮睡覺吧,我困了。”


    “嗯……”


    楚彧長歎一口氣,意猶未盡似的,手掌在少年光滑的臉側輕輕撫摸了下,又捏了捏。


    “不過話說迴來,陛下,做君王可不能心慈手軟。我在朝堂穩紮穩打這麽些年,舊部的實力可不一般。”


    “您作為君王,要想他們臣服你,可不是我一句話的事。而是要靠你真正的實力,讓他們所有人都看得起你。”


    “昂?”祈綏沒太懂他什麽意思。


    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位麵,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他們完全的臣服,畢竟人心不可測——


    他奪權的目的,也隻是為了更好的掌控楚彧。


    但楚彧不這麽想,狹長的鳳眸裏一閃而過隱晦的光,勾起眼底隱隱閃爍的暗芒。


    “陛下,您是君主,您需要的是權,也是勢。舊主不死,他們怎麽可能會臣服新主。”


    “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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