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鋒辭別了曹操、袁紹兩人,在侍衛們的攙扶下上了一輛馬車朝府邸駛去。迴府中已臨近傍晚,丫鬟仆役侍候秦鋒睡下,半夜時口渴醒來,吩咐下人端來茶水解渴,便起身來到書房,迴想今日在朝堂上的劉宏及他昏倒後朝中大臣的反應。


    漢靈帝劉宏照此下去,命必不久矣,朝中大臣顯然早就預料到了,對此諱莫如深,私底下都在暗中拉人脈,找關係。今天曹孟德和袁本初隻怕也有試探拉攏的意味,隻是不知道是何進的意思,還是他們私底的行為。秦鋒本著誰給好處就靠攏誰,誰給實惠就幫誰。秦鋒屬意幫助宦官集團,因為他們是皇權的衍生品,沒皇帝的庇護他們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沒有軍隊的支持他如何鬥得過何進,所以他們才會不遺餘力的拉攏秦鋒,給好處給實惠。以大義名份綁架天下人,壯大秦鋒對抗何進和朝臣,否則死路一條。秦鋒並不急於出手,偏向任何一方,爭取利益最大化。實在不行就武力奪取河東,上黨兩郡,乃至整個並州、司隸。到時候天下大亂誰還會有空出來逼逼他秦鋒,他秦鋒可不是大漢朝孝子賢孫,本來就要改漢歸秦,四百年的積累,四百年的等待,若真有不怕死的出頭,秦鋒便滅了他,他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秦鋒提筆寫了兩封信,分別給趙雲和王猛,要求兩人加強兵馬訓練,尤其針對騎兵要做到:急如奔雷,動若猛虎,殺戮像群狼,努力打造成天下第一騎,原地待命等候進一步安排。


    天亮洗漱完畢用過早飯,秦鋒便騎馬帶著侍衛離開洛陽城,南下朝穎川郡穎川書院而去,秦箭繼續留洛陽城外,操練士兵,監視洛陽城的動靜。


    秦鋒信馬遊韁沿著洛陽官道,首先來到陽翟。大禹塗山之盟之後奠定了夏朝的基礎,禹死後其子啟在陽翟鈞台舉行盛大的宴會招待眾多氏族部落的首領,開啟了中國曆史第一個王朝夏朝,陽翟便是當時夏朝的首都。秦鋒自然要參觀瞻仰一番,這裏曾是黃河流域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中國出現比較完整的行政區劃和稅賦條律,國家基本框架形成等許多具有劃時代意思的東西都是在陽翟誕生的。


    秦鋒參考完陽翟繼續朝潁川書院進發,穎川郡是個美麗的地方,山青綠水,土地肥沃,民風淳樸,行人謙恭有禮,皆是一副儒衫長袍,頭戴文士巾,斯文儒生打扮。秦鋒牽馬上前詢問潁川書院方位。


    書院坐落在潁川城郊,倚山而建。原本是潁川豪族荀氏別莊。書院簡單別致,沒有高大的圍牆,沒有威風莊嚴的石獅子,沒有獸麵銅環的紅漆大門,青草綠樹間一個低矮院牆顯現其中,石階上爬有青苔,大門朱漆已脫落,正門懸掛著一塊黑漆紅字的木匾,上麵蒼勁有力書寫著“潁川書院”四個大字。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青石板鋪設的小路通向遠處,兩邊草木茂盛,竹林掩映。真是曲徑通幽處,書院草木深。遠處一間大房,房屋方正,青磚砌成,屋及蓋有雕花瓦當,如此簡陋之處,卻名士倍出。秦鋒不禁吟唱起劉禹錫的《陋室銘》“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徑。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潁川有書院,西蜀子雲亭。孔子雲:何陋之有?”


    竹林中走來數人,其中一青年文士稱讚道:好詩句,“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秦鋒拱手道:小調耳,登不得大雅之堂,讓先生見笑了。


    青年文士:小友,不必自謙。雖是小調,卻字字珠璣,句句精辟。我等不及也。敢問小友姓名。?


    秦鋒:在下,平定秦子劍,慕名而來,打攪了先生,還望海涵。


    青年文士:小友莫非是打得域外三族狼狽而逃,不得不上表朝廷表示臣服,又詩曰: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平定侯秦子劍。


    秦鋒:正是在下。


    青年文士:在下戲誌才,見過平定侯。


    其餘五人紛紛與秦鋒見禮,郭嘉,荀彧,荀攸,程昱,徐庶。


    秦鋒一聽高興壞了,一一與眾人迴禮,決定一網打盡。秦鋒便相邀眾人去書院外集鎮上的酒肆交談,以免打擾其他師生傳道授業解惑。


    秦鋒來到酒肆,吩咐侍衛拿來特製杏花村酒,這酒比市麵的杏花村酒更加清香綿長。掌櫃端上來各色菜肴,眾人對坐舉杯相飲。秦鋒率先開口道:鋒自洛陽慕名而來,過陽翟,遊曆潁川,潁川山青水秀,人傑地靈,博士名流雲集,今有緣結識各位先生,乃秦鋒三生有幸。敬請諸位先生滿飲此杯,聊表敬意。


    眾人飲完杯中酒水,秦鋒接著說:諸位先生皆是當世大才,博學鴻儒,賢達名士,卻是隱居山林,然大漢天下百姓生活貧苦,盜賊四起,朝堂紛爭,州收割據地方,世家大族盤剝壓榨百姓,土地兼並嚴重,民眾失去土地,輪為賤民,朝廷稅收入不敷出,常此以往必生變故。鋒懇請先生出山相助,為江山社稷計,為天下百姓計,扶大廈於即倒,解民於倒懸。輔佐我揮斥方遒,共還天下以太平,創國泰民安的盛世。


    戲忠:平定侯,謬也。我等鄉野之人,吟詩作賦尚可,才疏學淺,恐無能治民理政。


    秦鋒:先生過謙了,我知誌才先生善用奇謀與奉孝先生善用鬼謀相得益彰,可於軍中任軍師。


    戲忠見推脫不掉,看向旁邊的程昱、荀彧、荀攸。


    程昱:平定侯,我等皆現今無意仕途,隻想專心學問,寄情於山水間,早以不問世上事事非非多年。兗州刺史劉岱曾來辟召,我亦未應召。


    秦鋒見他們一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姿態,於是轉向其他人問道:文若,公達,元直,奉孝你們可願隨某出山否?


    郭嘉邊喝酒邊思索,秦鋒此時應該在洛陽等候皇帝的召見,盼望著升官發財才是,怎麽會跑來潁川書院。這說明兩點:第1他根本不在乎朝廷的封賞或者有恃無恐,另有安排。第2他此次前來所圖甚大,決不會無功而返。郭嘉思慮至此,結合秦鋒剛才的言論明白了,這是提前招攬人才,布局天下。好深沉的謀劃,好敏銳的眼光,好長遠的布局,天下舍他其誰?


    郭嘉想明白其中關鍵,於是率先道:嘉,願追隨侯爺!輔佐侯爺清掃宇內,還天下以海宴河清。


    其餘人盡皆不語,他們不是無意仕途,隻是還在觀望等待,待價而沽,在形勢未明朗前是不會輕易投靠誰。


    秦鋒覺得必須要下些猛料,才能說服眾人,否則是無法收服這些自命清高的當世才俊。秦鋒冷聲道:前些日,陛下金殿昏倒,必天壽不久。然而張讓與何進兩人相鬥將會是兩敗俱傷,傷及朝廷根本。張讓乃宦官依附於皇權,皇權盛,則他強,看看這些年他們做的那些事,勾心鬥角,搬弄是非,致使文臣武將有功不賞,正義無法得到申張;陛下兩子年幼,主幼臣強,何進乃一屠夫國家交給他掌控,別說治國,治家都欠妥當,天下人會有好日子過嗎?雙方均不是理想國家掌控者。各地自黃巾之亂後軍閥割據已經形成,強枝弱幹,天下大亂將起,朝廷無力鎮壓,最後軍閥混戰,秩序崩塌,試間諸位還能安穩,獨善其身超然物外嗎?大家都是聰明人不用細說都能看清楚想明白。四世三公的袁紹好謀無斷,重名而輕義;蒙祖上蔭德的袁術刻薄寡恩,急功好利,乃一紈絝子弟;世之梟雄曹操多疑好色嗜殺;破落皇族劉備滿口仁義,卻無濟世救民之能;各州州牧鼠目寸光,盡是庸碌無能之輩;唯我秦鋒文成武德,知人善任,居太行險要,虎視中原,北方臣服,兵精糧足,將士勇猛,最後收拾局麵,結束亂世,舍我其誰?


    郭嘉、徐庶望著霸氣側露,英姿勃發的秦鋒,心中的熱血被點燃,指點江山謀算天下的雄心被釋放,內心徹底被征服了。


    戲忠、程昱、荀攸、荀彧四人仍然麵無表情不為所動,撫須默不作聲。


    秦鋒感得火候還沒到,繼續開口道:自古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時勢造英雄,亂世多豪傑,我若效仿先賢,揭杆而起,收盡天下英才,救萬民,定乾坤,掃清環宇,蕩平四海,重建秩序,一統江山,塞北牧馬,下洋捉鱉,凡兵鋒所指皆為大秦子民,凡日月所照之地皆為秦土。我本始皇後裔,我秦氏隱忍了四百年,大漢氣術已盡,是時候以秦代漢了。擋我者死,逆我者亡。今日前來潁川書院乃是真心邀請諸位先生,同時也是提前來消除將來對手的謀士智囊、輔佐幹臣。


    眾人皆麵露震驚之色,震驚秦鋒的大膽,同時也震驚他的先知先覺,雄心壯誌,深謀遠慮,未雨綢繆。他們感覺自己就像被秦鋒盯上的獵物,今天若不臣服,隻怕有性命之憂。難道奉孝早就看出來,平時這家夥都是一副嗜酒如命,懶散的模樣,剛才卻一臉莊重,可惡今天讓他拔了頭籌。他們倒不是看不起秦鋒,對於秦鋒還是很欣賞的,小小年紀能有如此成就,實屬難得,隻是覺得此時出山為時尚早,想借此機會推演局勢,笑看風雲。既然秦鋒話語已至此,再不答應,難免有沽名釣譽之嫌。


    五人連同郭嘉齊齊起身,向秦鋒拜禮:程昱――徐庶――戲忠――荀攸――荀彧――郭嘉拜見主公。


    秦鋒連忙走下座位,攙扶起眾人道:眾先生不必多禮。


    隨後七人相視大笑,對坐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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