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見無法解除董卓、李昭的兵權,隻得帶兵與董卓駐紮漢陽。


    李昭在幽州他管不到,但他可以震懾一下董卓,皇甫家作為武將世家,在涼州很有威望。隻要他在,董卓根本無法有謀逆之事。


    “叔父,董卓不過一粗鄙武夫,直接除了他即可,何必如此忌憚他呢?”皇甫酈一直都勸皇甫嵩殺了董卓。


    在皇甫酈心中,董卓門第不顯,連給皇甫家提鞋都不配,殺這麽一個人,朝廷又哪裏會管呢?


    但皇甫嵩還是那句話,不可破壞朝廷法度,擅殺邊疆大將。


    皇甫酈搖搖頭,他知道自己的叔父自從遭受宦官的陷害後就變得明哲保身了起來,沒有了從前的那般銳氣。


    皇甫嵩已經兩鬢斑白,他不想在這個年齡再受朝廷猜忌,晚節不保了,要是他殺了董卓,那劉宏又會如何看他。


    “此事從長計議吧。”皇甫嵩歎了口氣。


    皇甫酈不再說這事,而是又說起另一件要事。


    “叔父,朝廷發來文書,決定了新任的漢陽太守!”皇甫酈說道。


    “是誰?”皇甫嵩問道,他接下來的日子裏勢必會和漢陽太守常打交道,不容他不好奇。


    “這人叔父也熟悉,乃是漢陽的閻忠!”皇甫酈說道。


    “閻忠!”皇甫嵩大感意外。


    閻忠他可太熟悉了,皇甫嵩打黃巾之時,閻忠還是他的部下呢。


    “是誰舉薦的?”皇甫嵩皺起眉頭問道。


    “是張讓向天子推舉的。”


    “那就是李昭推舉的了!”皇甫嵩怒道。


    “居然跟閻忠牽扯到了一起,李昭這廝,果真狼子野心!”皇甫嵩大發雷霆道。


    皇甫酈嚇了一跳,他不知這閻忠哪裏惹到了皇甫嵩。


    皇甫嵩卻是迴憶起了昔日征討完黃巾之時,閻忠到自己帳內密謀。


    “天子昏庸,以至於天下動亂,將軍率領精兵猛將,旬月之內與其他中郎將一掃賊寇。將軍德高望重,若肯振臂一唿,李中郎將必定響應,倒是以冀州為基業,可成不世之功啊!”閻忠當時力勸皇甫嵩聯合李昭一起謀反。


    閻忠將皇甫嵩比做韓信,並說韓信占據齊地時不反劉邦,之後被卸磨殺驢,以此來勸皇甫嵩采納他的計策。


    皇甫嵩當然不同意,嗬斥閻忠一番,拒絕了他的謀劃,也正是因為這事,皇甫嵩才逐漸注意到李昭的野心。


    皇甫嵩想著往昔歲月,良久後說道:“隨我去閻家,我要會會這老部下!”


    閻家,閻忠已經收到了朝廷的任命。


    閻忠就是漢陽十姓聯合討論後,一致決定推出的代表。閻家和薑、任、趙齊名,都是漢陽大族,閻忠又作為涼州名士,很是服眾。


    漢陽世家推舉閻忠還有一層考慮,那就是閻忠跟賈詡有些淵源,賈詡年少時並不出名,隻要閻忠稱他有張良、陳平之能。


    漢陽世家見賈詡很得李昭器重,便想搭上這條線。


    李昭倒沒怎麽在意,他沒怎麽聽過閻忠這名字,覺得既然漢陽世家推舉他,就直接履行了承諾,讓張讓給他謀了個漢陽太守的位置。


    “幾日不見,卻是要叫你閻太守了!”皇甫嵩來到閻家,找到了閻忠。


    “這都是天子聖明!”閻忠笑著道,很明顯是在陰陽怪氣。


    皇甫嵩冷哼一聲,然後敲打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還望閻太守不要辜負天子厚望!”


    閻忠沒有直接迴應,而是聊起了從前:“忠倒是一直覺得可惜,可惜左將軍昔日不聽忠之言,否則也不會幾年過去,從車騎將軍變為左將軍了!”


    閻忠明顯是在嘲諷皇甫嵩之前被罷官之事。


    “做大漢的左將軍卻比做一反賊強過百倍!”皇甫嵩怒道。


    “左將軍可真是奇怪,既然忠心為國,那何不上書直言呢?”閻忠挑眉笑道,是在說皇甫嵩不敢直接彈劾李昭、董卓。


    “你!”皇甫嵩無話可說,他確實是老了,累了。


    “我且問你,李昭留你在這意欲何為?”皇甫嵩質問道。


    “左將軍心中清楚的很,無需問我!”閻忠道。


    李昭讓閻忠當漢陽太守,自然是想通過閻忠來插手涼州的事。


    涼州雖然貧瘠,但能直接威脅三輔,在皇甫嵩看來是關中的重要屏障。


    “早知有今日,當初就該將你抓入大牢!”皇甫嵩悔恨道。


    “這倒是要多謝左將軍當年顧及情麵,不追究忠的那些狂言了!”閻忠謝道。


    “幽州、涼州……”皇甫嵩默默念叨著,又突然想到雁門太守杜畿也是李昭通過推舉的!


    “幽州、並州、涼州!”這三州作為大漢的邊疆,曆來出精兵,更是大漢的馬場,能夠產出騎兵。李昭要是控製這三州,能夠掀起什麽樣的動亂,皇甫嵩想都不敢想。


    皇甫嵩想著最壞的情況,但卻發現自己什麽也做不了,如今朝廷上下的注意力都集中於大將軍跟十常侍的較量中,根本沒人會理他。


    皇甫嵩看向閻忠,什麽也沒再說,轉身離開。


    皇甫嵩突然滄桑了許多,背影變得落寞,想他自小跟隨叔父皇甫規征戰沙場,為國效力,不想晚年卻要為大漢的未來而操心。


    但大漢就像是一輛衝向懸崖的馬車,已經無法停下,皇甫嵩除了及時跳下,別無他法。


    閻忠看著皇甫嵩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一陣惋惜,他倆本可成就一番事業的。


    “左將軍愚忠,垂垂老矣,右將軍才是能成大事之人!”閻忠心中默默對自己說道。


    他相人極準,一見到李昭之時,就覺得李昭不一般,這才會甘心為李昭效力。


    閻忠對腐朽的大漢並無感情,一心想要改朝換代。


    而此時,李昭正率軍迴幽州,這次涼州一行他可是收獲頗豐,不僅有馬超、龐德等大將加入,還獲得了大量經驗值。


    “可惜,沒殺多少羌人。”李昭沒打到涼州腹地,還沒碰到羌人的大部落。


    而當李昭剛剛走到並州境內的西河郡時,突然前方探路的斥候來報。


    “主公,前麵有匈奴人在追殺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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