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季,即使太陽已經下山,熱度卻依然不減,還多了成群的蚊蟲。


    一間搖搖欲墜的土屋中,年輕的女人打著手電筒,正在編製一把蒲扇。


    小許言坐在一旁看著自己胳膊上趴著的正在努力吸血的蚊子。


    女人臉上露出愁苦的神態,但是扭頭看見許言的時候,她還是笑道:“言兒你放心,你姥姥姥爺就是暫時生氣,等他們氣消了,我就帶你迴家住。”


    “媽媽給你編一個扇子,能扇風還能打蚊子。”


    小許言沒理她,看著胳膊上吸飽血的蚊子懶洋洋的飛走了。


    又扭頭看了一眼女人浮腫的半邊臉。


    這時,突然這個原本早就被人遺棄的土房外傳來三三兩兩的腳步聲和男人的調笑聲。


    下一瞬,破舊的木板門被一腳踹開。


    女人猛的從床上坐起,站在許言身前,仔細看著突然闖進來的幾個男人。


    是同村的三個光棍。


    她厲聲道:“你們幹什麽?”


    三個光棍互相對視了一眼,繼而壞笑道:“許芬,原本以為你是什麽幹淨的好姑娘,還認字,哥幾個平時都敬你。”


    “哈哈哈,誰知道你tm的是一個爛貨,給隔壁村的爺們玩,搞出這麽大的野種。”


    “就是,你這樣的反正也嫁不出去,還不如讓我們好好爽爽。”


    ……


    女人聽著這三個畜牲不斷的汙言穢語,她氣的渾身發抖。


    今天已經是她收養許言的第十天,村裏人都知道了。


    當然在這十天內,讓她從小在書本上學到的‘仁義禮智信’崩塌的一幹二淨。


    她解釋了許言是她曾經好友的孩子,可是不知怎得,在別人嘴裏說出來的就不一樣了。


    一個村不管什麽人或明麵或私下說她和別人鬼混,一直瞞著家裏,現在眼看捂不住了才把孩子接迴來。


    一開始她還去解釋,嗬斥那些亂傳的人,結果不管用。


    她想公道自在人心。


    可是當她的父母也這麽說的時候,許芬仿佛第一次認識到她相處十八年的父母。


    甚至她的父母辱罵的言辭比外人更惡劣。


    她爸爸揚言要把她弄死,敗壞家裏的名聲。


    媽媽又哭又叫說她不聽話。


    兄弟嫌棄的看著她,好像她多髒一樣。


    許芬突然恍惚間覺得自己真做錯了?


    她解釋,告訴他們不收養這個父母雙亡的孩子,這孩子會餓死的。


    她也說了,她去找了政府求助,根本沒人理她。


    她還說了,大不了她不收在自己名下,給結過婚的大哥,但是自己會出錢養的。


    或者不要名義上的收養關係了。


    但是結果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平息一場打罵。


    許芬帶著許言被趕出了家。


    她爸在她背後說:“賠錢玩意兒,死在外麵最好。”


    許芬忍著眼眶的淚抱著許言來到這裏落腳。


    而此刻麵前的三人,讓她眼眶的淚又重新開始打轉。


    她單薄的身影在土房的禁錮下顯的是那麽脆弱。


    脆弱到讓麵前的三個男人好像隨時可以拿捏她。


    其中一個男人淫笑的說:“別跟她廢話,賤貨一個,我先來。”


    說著男人就向許芬衝了過來。


    許芬朦朧的雙眼看見一道飛馳而來的身軀。


    她心中隱藏的憤怒全部點燃,猛的彎腰,在旁邊的一堆草垛中,抽出一把刀。


    毫無章法的向眼前之人砍去。


    沒有任何招式技巧,憤怒促使她緊緊握著刀,蠻力是她唯一的手段。


    慌亂間,一刀劃開黝黑髒汙的皮膚,讓那信誓旦旦的男人鬼哭狼嚎。


    “麻的,死娘皮,今天弄死你。”


    男人吃痛的叫囂著。


    許芬雙眼赤紅:“好,我今天就看看是我死還是你們死!”


    她手中的刀一刻不停。


    許言坐在牆角邊,從懷裏拿出了一把小刀,雙眼緊緊的盯著眼前人。


    這把刀是他生母被打死前給他的。


    他看著許芬,他想要是他媽媽也如這般,會不會就不會被爸爸打死。


    不過好在他那爸爸沒多久意外死了。


    許芬開始喘氣,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三個男人已經被她逼退到了門邊。


    此刻身上都掛著彩。


    這時,屋外月光下一道人影向這邊快速的跑來。


    在看清土屋的情況時,他趕忙找了一根棍,上前邊打邊喊:“你們這些賴子,還不滾!”


    有了男人的加入,那三個光棍終於死心了。


    那後來的男人丟掉手中的棍,小心的問著許芬。


    “芬,你有沒有事?”


    但是他隻站在土屋外並沒有走向女人。


    許芬反複的深唿吸,抬眼看著眼前的人,是和自己訂婚的青梅竹馬。


    她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丟掉手中的刀,撲了過去。


    抱著他就開始哭。


    男人隻是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等她哭聲小了之後,他一把推開她。


    像是為難的說道:“芬,對不起,我媽說,我們之間的婚事取消了。”


    許芬愣住了,茫然的問了句:“為什麽?”


    男人歎氣解釋道:“我媽說,你一個未婚的搞一個孩子,這事都傳遍了。”


    看著許芬的臉色變了,他忙道:“當然,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許芬打掉他的手,質問道:“你當時和我一起見到小孩的,你也同意我收養,你還說結婚了,我們一下就變成一家三口了。”


    “你都知道,你為什麽不和你媽說?”


    男人又歎口氣,聲音像蚊子樣:“芬,我媽說了,名聲不好。”


    “反正,對不起,我走了。”


    男人頭也不迴的跑了。


    女人蹲下身痛哭著。


    小許言放好自己的小刀,從床上爬下,走到門口,扶著門框,看著月光下的女人。


    他開口說了句:“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女人抬頭,背對著孩子一邊抹著臉上的淚,一邊笑道:“你會說話啊,我答應了收養你,我就會做到的。”


    “你隻要好好長大就行了。”


    小許言沒再說什麽,隻是轉身走進屋中,拿起那把還沒有編織完的蒲扇,在女人身後給她扇去夏日的燥熱。


    隔天清晨勞作的人已經下地,趕集的人也已經出發了。


    女人拍了拍熟睡的小許言,起身目光堅定的避開人群向自己家裏跑去。


    翻牆進了院子裏,又摸到了自己的屋中。


    拿走了自己的私房錢。


    她正準備走,看了一眼自己父母的屋,最終下定決心,還是走了進去。


    將錢拿在手上,她的愧疚感又促使她放了迴去。


    “姐!”


    忽然小弟的一聲姐嚇的許芬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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