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天冬雪的事,我晚上睡的並不踏實,腦子裏盡是康王爺之前與我講述韓落梅的片段以及冬雪的那張臉。許是動靜大了,如煙將紗簾挽起一角,輕聲說:“小姐睡不著嗎?要不要我再添幾塊炭,暖和些?”

    “不必了,我不冷,就是腦子亂。”

    “小姐別多想了,弄病了身子,奴婢們又該遭罪了。”說罷給我整了整被角。

    “切,你們是怕王爺罰吧。”我也調侃著。

    “小姐說的是,奴婢們怕得很呢。”如煙故意拉長語調。

    “好了,好了,不逗了,我睡就是。”我將兩臂伸進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

    第二日醒來天已是大亮了。心情似乎舒爽了些,正歪頭挺胸地伸著懶腰恰被如藍撞見,便又成了挨訓的了。

    “小姐,不是奴婢多嘴,您又失儀了。這不雅的姿勢快改了吧。”

    “反正也沒人看見,怕什麽。”我習以為然。

    “還想被人看見啊”如藍邊準備洗臉水,邊說。

    “看,一隻喜鵲”我一手拽著如藍的衣袖,一手指向窗外。

    “小姐別唬人,喜鵲在哪?”如藍順我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在心裏偷笑,騙你的,嘿嘿。裝成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剛還看見呢,衝我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這會兒怎麽就……”我在如藍身上從頭到腳地掃了數遍,把如藍看的直發毛,才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準是覺的離我太遠,不好說話,就變成你繼續跟我擺龍門陣了。”實在憋不住,便笑了出來。

    如藍見我大笑方知拿她逗趣,紅著臉低頭賭氣式地擰著擦臉巾子,嘴裏小聲嘟嘟著:“小姐竟拿奴婢們窮開心。”

    “快別嘟嘟了,不然幹脆叫你小喜鵲算了。”我已從床上下來,披了件絨裏披褂。

    如藍朝我做了個怪臉,便將臉巾子遞給了我。接過巾子敷在臉上,真舒服!細細地從額角至脖子抹了一遍,將巾子擱在一旁,又將手放在銅盆中泡了泡,做手部spa。完事後,接過如藍的白瓷杯子用鹽擦牙漱了漱口,抹了抹嘴角,從描金八寶盒中蹭出些香脂膏子塗了臉和手。北方的天氣幹,不抹這些油膏,臉上總是緊繃繃的,象貼了層麵具。

    如煙麻利地替我梳了頭,插了簪子。今兒我換了件嫩草綠色的護領鑲短毛的衣裙,倒顯得清新活潑了許多。可話又說迴來,我不過隻有十六歲的年紀,在現代這個年紀正是青春無敵呢。

    喝著白米粥,就著精致的小菜,又是愜意的一頓早飯!剛撂下碗筷,院門口便有小僧報有人來找我。是冬雪來了嗎?這麽早,不會出什麽事了吧?心裏不自覺地有點緊張。便叫如煙去看看,卻未想如煙帶進來的不是冬雪,而是繡桔,允兒的丫頭!

    “繡桔見過王妃”邊說邊向我曲身行了禮。

    “免了,這也不是在王府裏。”

    “王妃,還請您去看看小世子,前幾日不知怎地夜裏突然燒了起來,王爺王妃急的不得了,也請了禦醫來診病,可幾日下來並不見好轉,禦醫也束手無策,怕是……,”繡桔說話間眼圈也紅了,聲音聽上去有些悶,“小世子往日與王妃您親近,還總鬧著要去王府上找您,可是…王妃前去看看小世子,也算了了小世子的願。繡桔在這兒先謝過王妃”說罷便跪在地上給我磕了頭。

    聽了繡桔的話,我心裏一驚,是有些時日沒見過允兒了,可兩府間一直有聯係,並未聽說允兒生病之事,這怎麽話說就突然病重了呢?

    “允兒現在情況如何?又是因何而病的,太醫可說了?”我想詳細地問個究竟。

    “迴王妃,小世子就是連日發熱,吃不下東西,太醫的藥也…也沒見成效。”繡桔低垂著頭,並未看我,“太醫說也許是著了風…別的奴婢也不清楚了。”

    “請的哪位禦醫?”我接著問道。

    “是…是俞太醫。”言語中有著一絲的猶豫。

    聽了繡桔的話,心裏不由地疑惑了,隻著了風嗎?繡桔可是允兒的貼身丫頭,怎麽連如何得的病都沒不清楚呢?至於俞太醫,此人醫術有口皆碑,何況麵對的都是皇室貴胄,怎麽會說出“許是著了風”這樣含糊的字眼?

    繡桔見我默思的許久不問話,也有些焦躁,抬起頭大著膽子開了口:“還請王妃早些去看看小世子,小世子也盼著呢。”

    一個丫頭或許真的不太懂得醫理,讓她解釋也是免為其難了。想到這兒,心下便釋然些。起身讓如煙略收拾一番,準備赴康王府看允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明月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馨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馨然並收藏明月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