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前王妃韓落梅之死的確蹊蹺,不止是意外,根本就是陰謀!在那一貼貼的養胎藥中被人故意加入了事先備好的藏紅花的藥汁,做的毫無破綻,無人從熬藥的藥渣中查出個所以然來。冬雪,這個忠心的丫頭無意發現打算鳴冤之即卻被發覺,被人先灌了啞藥後又遭殺手,也是老天憐憫,遇上了好人僥幸存活了下來,卻不能再以真實身份示人,坐實了欺主害主的罵名,前王妃的冤屈就此沉在地下無人知曉了,真是好毒的計啊!更令人心驚地是害死前王妃的人是鄭芳玉和花花周,連趙太醫也牽涉其中!我感覺心中的不安在一圈圈地擴大,上次我的病多虧請了俞太醫,如果是趙太醫,是不是我也……,著實令人後怕。

    “我能看看你的臉嗎?”我輕輕地問著冬雪。

    冬雪的身子條件反射般站了起來,身子顫了顫,低頭費力地說:“奴婢…怕嚇著王妃。”說完還刻意地朝邊上躲了躲。

    其實我的心裏也十分矛盾,我知道冬雪這張不願示人的臉恐怕會讓她重新陷入那段痛苦的迴憶,本不想強迫她,可我又自私地想看看那張臉到底怎樣,難道真的被毀容了?我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忙搖了搖頭,試圖將這奇異的念頭驅趕走。

    我略猶豫了一陣,慎重地走到冬雪麵前,真誠地說:“冬雪,我知道那段記憶對你來講不堪迴首,但我從內心佩服你,因為你的忠真。韓姐姐在泉下有知,一定會感念你的這份心!”

    聽了我的話,冬雪的眼睛裏閃著淚光,起初還抽抽噎噎的,漸漸地便放大了聲音痛哭起來,仿佛要將兩年來的屈辱統統宣泄出來。我扶過冬雪,讓她伏在我肩膀上,安慰道:“你的委屈不會白受,老天會還你一個公道。”

    冬雪又哭了一陣子,覺得伏在我身上太失禮了,看著我衣服上大片的淚漬,慌慌地抬頭用袖口抹抹眼淚:“奴婢太失儀了,請王妃恕罪。” 低低的聲音從喉嚨裏冒出來。

    我整了整披肩,溫聲說道:“不礙的。”抬頭看著冬雪蒙在臉上的綢布也是濕濡一片,便讓如煙替她換了,自己便走到圓鼓凳前坐下,隻聽一聲“啊”的尖叫,如煙手中的軟綢落在一旁,冬雪也極快地扭轉了身子,背朝著我們。

    如煙愣了幾秒覺得不妥,趕緊拾起地上的軟綢,歉疚道:“冬雪你別介意,我…我不是故意的。這塊軟綢先…先換上吧。” 臉上仍是心有餘悸的模樣,似是想到了什麽,偷眼瞄了瞄我,便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怕我看見嗎?難道冬雪的臉真的……,“等等”我出聲阻止了如煙,走到冬雪跟前開了口:“冬雪,你轉過身來,不用怕。”

    冬雪在聽到我的聲音後身子僵了一陣,還是慢慢地將身體轉向了我。我本已做足了心裏準備,夜半歌聲裏的沈丹萍應是最嚇人的了吧,想當初我頭次看時並未了解劇情,還當是象聊齋一樣的鬼怪片子,卻未料到一個被毀容的人的特寫鏡頭出現在電視裏,心裏突地猛跳,害怕地竟未叫出聲來。不知這次……

    從眼睛至下巴,暗褐色大大小小的疤縱橫交錯,額上也有,隻是用頭發遮掩住不明顯。兩片嘴唇因為傷疤不能完全閉合……有的疤痕太重,愈合後鼓凸出來,蚯蚓般伏於臉上。天啊,這太可怕了,除了那兩隻眼睛告訴我這還是一張臉!我的唿吸禁不住停滯了幾秒,心裏暗暗震驚於這下手的人的狠毒,如果換作我的話,不知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定了定神,拿過如煙手中的軟綢輕柔地給冬雪圍著,並給了冬雪一個信心的微笑。冬雪,我會盡力保護你、幫你的,為了你,也為了你家小姐!

    定下心意,我讓如藍為我準備好筆墨,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極盡詳細地寫了下來。如今冬雪的身份在我麵前算是恢複了,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我不敢保證這個秘密還會保守多久,最緊要的是為冬雪尋得可靠的人來護她周全。我纂著筆凝神思索著,細路漸漸清晰,恩!就他吧。揮筆將冬雪的林林總總寫盡了,待墨跡幹透,折好鄭重地交給冬雪,一字一句地對她說:“冬雪,我會盡力護你周全。這封信你要保存好,必要的時候你帶著它去找韓延齡韓大人,我相信他可以保護你。”

    冬雪從我手中小心地將信接過來,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又安慰了她一陣,看時候不早,怕人起疑,便讓如煙將她送出去並叫過如煙吩咐幾句。

    “王妃說了,今兒的菜品好,難得她喜歡。讓你挑些水嫩的,不需多,夠當日的便可,這幾日再送些來。”如煙站在院門口說道,又從袖籠裏掏出幾分碎銀交給冬雪,“這銀子你收了,算是給王妃積福。”

    冬雪也是伶俐人,知道這是做戲給別人看的,故爾極訥訥地點頭,用手勢比著謝謝的樣子。

    送走了冬雪,我讓如藍將剛寫的信收好,並囑咐她們千萬小心,既是冬雪的命交在我們手上,我們就不能辜負了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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