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曼兒預想的好,托大舅母找到合適的地方後,礙於顏麵,永寧侯都不會過來鬧騰,可惜,她還是高估了永寧侯的著急程度。


    這一日,一家人正準備吃飯,外頭就響起了砸門聲。


    “這是誰啊?這麽鬧騰。”李三娘疑惑道。


    “陸羽曼,你給我滾出來!”


    外頭的這聲叫喊,陸曼兒已經聽出來了,是他那個便宜弟弟陸海寧。她冷冷一笑,秦氏看到她還沒主動服軟,這是著急了吧。


    她毫不畏懼的出門,將大門打開,意外的發現,她爹永寧侯陸尉源竟也在外頭,黑著一張臉,看她出來後,掃也不掃她一眼,就這樣進了門。陸海寧照著他爹的態度,趾高氣昂的跟進來,他們隨後還跟著不少人,陸曼兒懶得理會,直接將門閂上了。


    後頭那些隨從傻了眼,本想搶著進門,卻不料幾個人的力氣都撼不動一個陸曼兒,就這麽灰溜溜被鎖在了門外。


    陸尉源走進門去,陸曼兒他們一向是直接在大廳擺飯的,陸尉源進來後,發現陸平安、李三娘等人都坐在桌邊等著吃飯,臉色更加難看。


    他掃了一眼陸平安、李三娘,這幾日他也查出來一些消息,他的女兒這兩年失蹤後,一直與兩個村人一起生活,看到陸平安、李三娘局促不安的模樣後,他更加瞧不上眼。


    陸尉源直接坐了上位,陸海寧也想找一個位置坐下,但哪裏還有其他椅子?都坐在陸平安他們屁股底下呢,何老、陳衣等人也一同坐著,此時,沒一個人有讓位的舉動,陸海寧氣的原地亂轉,被陸尉源叫到了身後。


    陸曼兒慢吞吞的跟在後頭進來,陸尉源看見她就是一頓吼,“孽女,還不給我跪下!”


    “侯爺憑什麽叫我跪?”陸曼兒冷冷問道。


    似乎並不意外她的稱唿以及態度,陸尉源繼續怒吼,“為了你娘那麽點嫁妝,竟然大鬧太子婚典,你知不知道,你妹妹被你害的有多慘?”


    陸曼兒勾唇一笑,“哦?有多慘?是被冷落了,還是被太子直接休棄了?”


    似乎沒想到陸曼兒說的話這麽惡毒,陸尉源怔在當場,陸海寧憋不住氣,直接衝了出來,揚手就要向陸曼兒打去,陸曼兒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頓時,殺豬般的聲音響起,陸海寧抱著自己那隻手,疼的坐倒在地上。


    陸曼兒衝著地上的陸海寧笑了笑,“軒哥兒,你怎麽還是這麽不中用?”


    當初,俞氏有身子後,秦氏也很快跟著懷了孩子,隻可惜,俞氏生下的是女兒,陸曼兒還沒滿三個月的時候,秦氏產子,永寧侯連俞氏的臉麵都不顧了,整日整日往秦氏那裏跑,好似秦氏生下的這個兒子是個金疙瘩似的。


    結果呢?金疙瘩長大成人,也不過如此。秦氏溺愛之下,文不成武不就,有什麽出息?


    陸尉源看到這個變故,臉都要氣青了,“你連你弟弟都不放過?”


    陸海寧疼的眼淚直掉,紅著眼睛仇恨的看著陸曼兒,“爹,你看這個怪物,她有用她的力氣的欺負我!陸羽曼,你就跟你那個投敵外公一個樣,一身怪力,可惜了,力氣這麽大不是個男子,生來就是個沒用的女人。”


    陸曼兒聽著陸海寧的謾罵,抬眼看向她名義上的親爹,看他是怎麽看待這番話的,可惜,陸尉源好似沒覺得有書很麽不妥,見陸曼兒看過來,還忍不住跟著罵了幾句,“你弟弟說的對,早就告訴過你,女子不該有這樣的力氣,叫你不要顯露出來,怎麽,這麽教訓你弟弟,你覺得臉上很有光麽?”


    “有沒有光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這個弟弟啊,是個窩囊廢,我一個小小女子,一隻手就能把他打趴下,他呢,被女人打了,隻會哇哇大哭,學女子一樣在長輩麵前告狀,真是可笑。”


    “你怎麽這麽說你弟弟。”


    陸海寧也被說的噎住,此時此刻,他終於感覺到了哪裏不對。他詫異的抬頭看去,他印象中的這個姐姐,每次爹幫他說話的時候,都是一副難過又在意的模樣,可如今,她的臉上是淡漠,看著爹的眼睛裏,也沒有絲毫孺慕之情。


    陸羽曼變了?


    這時候,在一旁聽了半晌的陸平安和李三娘都忍不住了!


    是,他們都知道,永寧侯是曼兒的親爹,他們隻是養了曼兒兩年的貧民百姓,他們身份有天壤之別,本來,他們看到永寧侯都不敢說不敢動,可是,他們卻沒辦法容忍永寧侯這樣對待曼兒。


    “我們曼兒很乖巧,是,開始她說話重了一點,但是,侯府,曼兒也是您的女兒,您就這麽由著旁人這麽罵她說她麽?什麽怪物?曼兒力氣大,是很厲害的,她在我們村子裏,別人打不到的獵物她能打到,每日還幫我們做好多活,特別體貼我們夫妻倆,她對我們都這樣好,對您這個親爹自然會更好,您不要傷了孩子的心。”


    “是啊,曼兒真的很厲害,自從她來到我們身邊後,給我們帶來了許多歡樂,侯爺,您別這麽對她。”


    陸平安和李三娘兩個人平日裏也不是能言善道的人,他們兩個看不慣,忍不住想要跟永寧侯誇讚陸曼兒,卻不想,他們質樸的話,沒有引起永寧侯絲毫的共鳴,反而是對陸曼兒更大的恥笑。


    “打獵?做活?這就是你要的生活?寧願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也不願意迴去侯府?難不成你還想要我對你三催四請麽?”


    “這樣的人”,永寧侯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深深的鄙夷,叫陸平安和李三娘羞愧不已。


    陸曼兒不忍心爹娘被這樣奚落,將兩個人攔在身後,她直直逼視著陸尉源,“我爹和我娘很好,是,他們身份沒有你顯貴,但是他們疼愛我的心,是你比不了的,我就願意和他們住在一起,什麽永寧侯嫡女,我不稀罕!”


    陸尉源隻當陸曼兒是在說氣話,他已經懶得再和她這個女兒爭執,他嘲弄道:“和這些粗鄙之人一起生活,難怪你也變得粗鄙不堪。今日怕是談不下去了,我告訴你,菲兒因為你的緣故,在太子麵前丟了臉,若是你想要迴侯府,必須了菲兒的臉麵,否則,我永寧侯府永遠都不歡迎你迴來。海寧,咱們走!”


    陸海寧跟在陸尉源身後離去,隻是他心裏十分疑惑,爹的這番話,到底能不能成呢?


    等人走了後,陸平安和李三娘心疼又愧疚的看著陸曼兒,“曼兒,對不住,爹娘給你丟臉了。你應該和侯爺走的,侯府千金,哪裏是咱們能比的?”


    陸曼兒依賴的靠近李三娘的懷裏,深吸了一口氣,“爹娘,你們別這麽說,那樣的侯府千金,我不屑去做。”


    陸平安和李三娘還要說什麽,鄭婆婆卻首先說了話,“三娘,別說了,小小姐說的對,什麽粗鄙不粗鄙的,寵妾滅妻的人有資格說別人粗鄙?”


    陳衣也跟著點頭,“你們這樣就很好,別在意。”


    其實鄭婆婆和陳衣初時,隻是把陸平安和李三娘當做陸曼兒的救命恩人來看待,但今日,她們才終於認可了他們,態度也變了很多。


    兩個女人已經表了態,程大夫和何老也樂嗬嗬的寬慰著陸平安,這頓被永寧侯弄僵的晚飯,這才得以繼續下去。陸芝兒小女孩心態,本還羨慕曼兒姐竟是侯府千金,如今卻又覺得她是個和自己一樣的可憐人。


    “曼兒姐,對咱們不好的人,你就別在意了,我爹和娘,這麽久了,我已經不想他們了呢。”


    陸曼兒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要芝兒這個小女孩來寬慰,好笑的拍了拍她的手,點頭收下她的安慰。


    永寧侯迴府時,還頗為不高興,對著秦氏將陸曼兒好好數落了一番,最後心滿意足的說道,“等著吧,不出三日,定要上門來求咱們。這幾日不必管她,隻管冷著。”


    秦氏得了陸尉源的話,心裏這才鬆了口氣。陸海寧看著母親,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第二天,永寧侯府得了消息,太子良娣召喚秦氏進宮覲見。秦氏高興的不知所以,女兒入宮沒多久,竟能召她進去,定是得了太子寵愛,才有這麽大的臉麵。這時候她才放下心來,隻等著陸曼兒送迴嫁妝後,再將她鏟除掉。


    為了進太子府,秦氏好好收拾了一番,好不容易忍住臉上的笑意,坐上侯府的轎子出了門。


    等秦氏走了,陸思柔這才鬆了口氣。她的姨娘周氏這幾日被秦氏折磨的不輕,她為了不惹秦氏的眼,已經裝了幾天的病了。


    “翠兒,姨娘還好麽?”


    翠兒忍著淚看著小姐,“姨娘這幾日被太太收拾的狠了,太太一走,就軟在床上起不來,小姐,不如您去看看姨娘吧。姨娘看到您,就會好受許多的。”


    陸思柔頓了頓,歎了口氣,“我如今自身難保,還裝著病呢,哪裏能去看姨娘,希望太太迴來前,姨娘能夠好些。”


    翠兒心裏發寒,小姐為了避開太太的責罵,連姨娘都不顧了。可憐周姨娘,這幾日磨搓過去,不知道會留下多少病根。


    秦氏還是頭一迴進太子東宮,一路上,她都忍耐著不敢多看,生怕丟了女兒的臉麵,一路跟著宮人進到女兒的院子裏,這才鬆了口氣。


    她帶著一臉笑看著女兒,還沒開口,就被女兒的話打斷了。


    陸雨菲已是太子良娣,身上的服飾是宮裏的司製房這幾日才趕出來的,穿在她身上,襯的人又貴氣了不少,秦氏乍一看去,差點認不出來。隻是當她一開口,秦氏就迴了神。


    “娘,你和爹有沒有替我好好教訓陸曼兒?女兒這次可是吃了大虧了!”


    秦氏勃然色變,“太子因為這事,冷落你了?”


    陸雨菲頓了頓,接著說道:“這倒是沒有,隻是女兒出了這樣大的醜,被胡瑤笑話了好久。還有那些伺候我的宮人,當著我的麵不說,背著我,好一頓議論,這我可怎麽忍得了?”


    秦氏鬆了口氣,聽了陸雨菲的話,又有些頭疼,“出了這事,你就先忍忍,要拘著些你那個脾氣。”


    陸雨菲倨傲極了,一時沒迴應秦氏,秦氏說了好幾句,她才點頭,“娘,您就放心吧。隻是陸羽曼那邊……你打算怎麽辦?”


    秦氏聽到這個名字,神色冷淡許多,“你爹說會叫她將東西給咱們送過來,還不知道她這是要鬧騰到什麽時候去呢!”


    “可恨我現在輕易不能迴府,否則我定是要將思柔那個小賤人好好整治整治,當初信誓旦旦的告訴我,說陸羽曼不可能再迴來,結果呢?還鬧了好大一場。”


    秦氏咬牙,“周氏那個賤人,還在我這裏發了狠誓,說陸思柔不知情,哼,我一番查探,才發現,那賤人早就知道陸羽曼還活著了,之前想找人滅口,失了手之後藏著掖著不肯說,若是她說了,哪還有那日的事情?”


    陸雨菲顯然不知道,裏頭還有這樣的內情,她氣的牙癢癢,對陸思柔更是恨的狠了。


    “呸,虧我還記著對她的承諾,要將她送進景王內院。她做下這樣的事情,別指望我給她任何好處。”


    秦氏摸了摸陸雨菲的臉,“你啊,就是這麽替人著想,陸思柔那個賤蹄子,那值得你給她動心思?如今,你就該好好和太子處好關係,早日生下太子長子才是大事。陸羽曼和陸思柔那兩個賤蹄子,你就交給娘來辦吧!”


    陸雨菲神色有些尷尬,支吾幾聲算是應了。她無論如何不敢和秦氏說,太子身體有恙。


    明明太子以前對她十分親昵,但她和太子妃胡瑤嫁進東宮後才發現,太子竟不近女色!不僅是她們,東宮裏的許多侍妾,都沒有得到太子寵愛。


    甚至,東宮裏的女人們都在傳,太子身體有恙,所以才不能近女色。若真是如此,聖上百年後,還不知道誰會登上大位……


    隻是這些事情,陸雨菲不敢與秦氏說,侯府還指著她,讓家裏更近一步呢!


    ------題外話------


    不好意思親們,昨晚上有點累想趴一會,沒想到直接睡著了,非常抱歉!今天一早趁有時間就趕緊碼字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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