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燦。”我小聲嘀咕了一句,徐燦轉過腦袋紅著眼睛看著我。


    李明良算得上是這個世界上徐燦唯一的親人了,他是怎麽死的,我很清楚,我不知道怎麽跟徐燦說,老覺得他這個狀態應該不太想聽到這些。


    徐燦的大衣裏有一隻手空蕩蕩的,風一吹就隨著寒風四處擺動,這兩兄弟對我怎麽樣,我再清楚不過了,在大西洋遊輪的時候,連墜樓的一瞬間,李明良都是將自己的身體墊在我下麵的。


    我說不出話來,徐燦看著我向我擠了個笑容,隨後他撩開披在身子上的棉襖,他斷掉的那隻手上接著一個短小的金屬鉤子,胸前的衣服是一個骷髏頭圖案:


    “怎麽樣,有沒有海盜那味。”


    還是那張笑臉,還是如人名字那樣笑得如此燦爛,在這笑容中我看不出一點悲傷的痕跡。


    我看著徐燦,淚水止不住往外流:


    “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徐燦那鉤子手在我胸口頂了一下,笑著說道:


    “人走了好好懷念,他們就永遠不會死,怎麽會啥都沒了呢,你對顧長風不也是這樣的嗎?”


    北冰洋的風一直在往我臉上吹,每次吹風的時候,我都會想起顧長風這麽個人。


    “喲,終於醒了。”


    尋聲望去,留著寸頭的張曉晨拎著一大袋的東西從甲板另一側走了過來。


    張曉晨長著一張韓式小鮮肉的臉,留著寸頭的樣子憨憨的,還有點搞笑,蔣諾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張曉晨沒理她,而是把袋子遞給我:


    “裏麵是一些防寒服,穿上以後跟我走,有人說要見你。”


    我們三個人換上衣服以後就跟著張曉晨進入了一個船艙側門,裏麵是一條非常狹窄的樓梯,一次隻能通過一個人。


    在樓梯內彎彎繞繞了幾圈以後,我們就走到了樓梯盡頭,張曉晨打開鐵門,裏麵全是儀器還有一個巨大的擋風玻璃,留著小子頭的張葭信和蘇梨正在喝茶。


    一個留著胡子,長相十分有男人味的中年男性拿著話筒對著擋風玻璃喊道:


    “吳弦,你個傻叉在幹嘛!迴鉤,迴鉤!把籠子拉上來!趕緊的!”


    我朝擋風玻璃外看去,隻見兩個瘦小的人影在甲板前方的船欄處一個勁拉著什麽籠子,看身形應該是張誌軍和吳弦。


    我看了下四周,沒有看到易飛揚人。


    “對對對,趕緊的,拉上來以後把生鮮裝進去,過一會兒要起大風勒,動作要快!”


    吳弦和張誌軍把籠子拉上來以後,裏麵是一些我不認識的魚類和巨大的螃蟹,兩人把海鮮分揀完畢以後有些生澀的裝進甲板處的冷鏈管道。


    接著,兩人就開始脫掉手套,吳弦朝擋風玻璃揮了揮手,隨後中年男人說道:


    “ok,迴吧。”


    放下話筒,男人扭頭看著我,他就是那個在川蜀弄暈我的司機。


    男人撇了撇嘴,放蕩不羈地笑了笑:


    “又見麵了,我叫向英墨,家族本家代表人,如果你覺得我倆關係能夠緩和的話,可以喊我一聲墨叔。”


    我直接開門見山:“你什麽目的?在川蜀到底發生了什麽?”


    向英墨又笑了笑:“你沒資格質問我,你們這所有人都是。”


    嘎吱一聲,鐵門打開了。吳弦和張誌軍留著極短的頭發走了進來。


    吳弦一看到我,就淡淡地說道:“老齊,李明良的死我很抱歉。”


    我冷冷地說道:“行了,你們到底要做什麽?”


    向英墨撇著嘴說道:“當然是幫你報仇呀!你難道就不想要法夫納的那條狗命嗎?”


    徐燦一聽,眼睛裏閃過一絲冰冷:“怎麽說。”


    向英墨看著擋風玻璃外的場景說道:


    “貝希摩斯是法夫納養出來的怪物,這種怪物有著極強的再生能力,幾乎就是接近長生不老,這項基因注射到人體後,人會當場死亡,法夫納隻能養著那怪物,然後再做研究想辦法提取那怪物的基因,再讓這項基因可以適用於人體,這怪物對於他來說就是個培養皿。”


    向英墨說的都是蔣諾告訴我的,兩者說的完全吻合,向英墨沒有騙我:


    “本來你們都是貝希摩斯的食物,但是易飛揚那賤小子說你們可以解決那東西,結果還真的成功了,法夫納的培養皿就這樣壞了,他肯定需要新的培養皿。”


    “那樣的怪物有兩隻,這家夥後手留得很好,在北冰洋底下,有著跟貝希摩斯一樣的東西,法夫納將它取名為利維坦。”


    利維坦是《約伯記》和《聖經》中記載的怪物,據說是一種巨大的鯨類,身形又有點像蛇,長有鱗片,在七宗罪裏對應的是貪婪,是古書上記載的能掀起風浪吞噬生命的海怪。


    向英墨繼續說:


    “半個月後,那家夥會開著一艘遊輪來到此地,那遊輪上的人全是擁有丹祀基因的人,他們都是一些曾經生了不治之症的達官貴人,法夫納靠著丹祀救活了他們,這些人把法夫納當做是天選之子,追隨法夫納成為了他們的人生目標。”


    “這次的遊輪也是法夫納安排的,富豪們出完錢以後就跟著法夫納來了,這老頭告訴他們,北冰洋底下有著長生不老的秘密,這些人就屁顛屁顛跟著。”


    “那艘遊輪上是老頭這些年養出來的所有的丹祀人,其目的是拿來給底下那隻怪物作為養分,貝希摩斯的死讓老頭意識到自己的長生夢不能再拖了,昆侖虛的丹祀很特殊,老頭找到的丹祀似乎可以幫助他實現夢想,把利維坦的長生基因變得可以供人使用。”


    “那些達官貴族都是要死的,法夫納不會和人共享這個成果。”


    說到這,我心一驚:“長安墓的丹祀不是被......”


    吳弦點點頭:“沒錯,被徐福的後代拿走了,法夫納就是那個組織的人。”


    我的汗毛已經炸起來了,但我依舊語氣冰冷地問吳弦:


    “你們幫我的目的是什麽?”


    吳弦看了一眼向英墨:“墨叔......”


    向英墨抬手:“說吧,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吳弦道:“家族不允許有人對丹祀的了解超過家族本身,法夫納和船上的富豪,包括水底下的那隻怪物,都要解決掉,一個不留。另外家族要掌握法夫納的研究,並且挖出徐福後代的線索。”


    我心又是一驚,看來自己之前的推斷並沒有錯。


    向英墨繼續說道:“遊輪半個月以後到,我們的漁船跟著法夫納同一時間進入北冰洋會引起懷疑,所以我們就提前在這裏捕魚,等著他來就行。”


    一道閃電在我腦海中閃過,我皺著眉頭質問向英墨:


    “對付貝希摩斯的時候,我看到你倆直接撤了,現在麵對這在海裏的怪物,我們這些人打算怎麽處理它?另外,你這些情報都是哪裏來的?”


    向英墨兩手一攤:


    “別介,當時我按照易飛揚的意思,給你們指了條出路,誰知道你們自己沒有跟上。當時處理不了不代表現在不行,我們這次有厲害的幫手,至於你所說的情報,都是易飛揚告訴我的,他的家族地位太高,我隻能服從。”


    徐燦用鉤子手指著向英墨說道:“這家夥姓易,吳弦姓吳,怎麽你們就一個家族的人了?”


    向英墨看著徐燦,眼神裏盡是輕蔑:


    “不好意思,不想迴答。”


    徐燦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他恨不得想扒了向英墨的皮,看到蔣諾瞪了他一眼,這胖子立馬老實了。


    向英墨看著窗外說道:


    “現在沒有什麽花頭,你們學學怎麽捕魚,到時候接近遊輪,你們要裝得像一點。另外不用擔心情報,你們的好夥伴易飛揚已經潛入那批富豪裏了,休息一下,等今晚風浪過了,明早開始捕魚捕蟹。”


    ——


    迴到船艙宿舍以後,我躺在床上那是怎麽都睡不著。


    蔣諾看著手機,徐燦倒在床上打著唿嚕,我三人是一個房間。


    我在手機上問蔣諾為什麽要跟我們兩個大老爺們睡一起,蔣諾給出的迴答很細心:


    徐燦是微笑型悲傷患者,我得照顧他一點。


    我雙手枕著腦袋,心說真是好姑娘,難怪把徐燦迷得不要不要的。


    後半夜實在難以入睡,這床晃來晃去的,於是乎我就打著手電一個人去到了甲板上。


    我原來想著看看海景,結果我給忘了,夜晚的海麵啥也看不見,周圍的一切都是伸手不見五指,手電光隻能顯現出甲板,往海麵一照就消失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


    我歎了口氣,強忍著搖晃的感覺,在甲板上散步,心很亂。


    以前一件事情結束,我都會休息一段時間,這下突然就要開始下一件事情了,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在甲板上轉圈圈,零下幾十度的風讓我的神經有些緩和。


    就在我被海風吹得困意襲來的時候,忽然,我聽到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緊接著心髒就猛地一陣絞痛。


    熟悉的危機感知能力襲來,我下意識地用手電在甲板周圍來迴掃視,緊接著就看到一個人形黑影趴在船艙上。


    我一下子覺得神經緊繃,趕緊扭動手電光圈去照射那個人形黑影,但是距離太遠加上手電的質量有些堪憂,黑影依舊是黑影,什麽也看不出來。


    丹祀在身體裏翻騰,我將注意力集中在腿部,隨後一個彈射起步,直接跳上了船艙最頂端。


    手裏的手電筒是特殊材質的,這種手電的外殼十分堅硬,在野外可以當作棒槌使用作為防身用具。


    接近黑影的一瞬間,我就高舉手電筒對著他的腦袋砸了下去。


    當的一聲巨響,那黑影直接從船艙頂端被我擊中,嘴裏發出呀呀呀呀的慘叫聲,隨後便從船艙頂端掉了下去。


    一落到甲板上,我立刻用手電光照向那個黑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黑影的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卻拖著一條長長的蛇尾。


    這玩意八成也是法夫納的實驗品產物,我深吸一口氣,隨後從高空落下,手裏的手電筒當地一聲砸在了黑影腦袋上。


    看到它捂著腦袋一個勁才叫,我才長舒一口氣,用手電光照射這家夥。


    上半身就是普通人類的樣子,但是長滿了青灰色鱗片,下半身的蛇尾與軀幹連接的位置我並沒有看到縫合的痕跡,這怪物顯然跟貝希摩斯一樣,是組合生物,但是從他的身體觀察,我什麽貓膩也瞧不出來。


    人身蛇尾的怪物扭頭瞪了我一眼,隨後就揮手朝我打來,長長的指甲從我眼前閃過。


    側身躲過這一擊後,我抓住怪物的手臂哢嚓一聲擰成了兩半。


    看著怪物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吼著,我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臉,道:


    “能說話嗎?”


    怪物瞪大雙眼,人類的眼睛中充滿幽怨,怪物用鼻子在空氣裏嗅了嗅,隨後惡狠狠地說道:


    “齊子健,你不得好死!”


    我心一驚,倒不是因為這怪物真的能開口說話:


    “你認識我?”


    怪物冷冷地說道:


    “齊海的兒子誰不能聞出來,你和你父親一樣,身上都有著一股肮髒基因的味道。”


    我道:


    “你還知道我父親,你和他什麽關係?”


    我原以為蛇身怪物會繼續說下去,誰知道他的另一隻手爪子又在一瞬間朝我打來。


    他的動作在我眼中實在是太慢了,隻是輕輕一個後撤步,這家夥的攻擊就被我全部躲開了。


    怪物在我後撤步的一瞬間,立刻轉身,四肢在地上爬行的速度非常快,接著就往海裏爬去。


    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就在蛇身怪物要離開甲板的時候,一個黑影閃過,一把抓住怪物的尾巴,砰的一聲,那東西再次被砸在了甲板上。


    怪物開始用指甲在甲板上瘋狂抓撓,他瞪大雙眼,眼球裏全是血絲,無數淚水從眼睛裏流了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父子就是不可以放過我,我明明什麽也沒有做,你們這些雜碎,你們遲早下地獄!”


    我掐著他的脖子說道:“你到底什麽意思,我老爹跟你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手剛放在怪物脖子上,他就張開嘴巴往我脖子上撲,身邊的人影抓住怪物的腦袋就是砰的一聲砸在甲板上。


    頓時,大量鮮血從額頭上滲了出來,怪物趴在地上一個勁抽搐著,充滿怨恨的眼神一直望在我這邊:


    “齊子健......我......我在地獄等你......”


    我轉過頭,十分氣惱地看著向英墨:


    “你怎麽把他殺了,我還什麽都沒有問清楚呢!”


    向英墨朝我翻了個白眼:


    “蠢貨,你怎麽就覺得我沒有發現船上多了個這玩意嗎?”


    向英墨話音一落下,我就說不出話來了。


    向英墨繼續說道:


    “你是真的蠢,這段時間給你們做的手術都白做了,特意做了場手術可以讓丹祀人感受不到你們的存在,結果你倒好,非要暴露身份。”


    向英墨這話一說完,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他一早就知道這東西潛伏在甲板上,這玩意應該是法夫納派來打聽情報的,我們身上的丹祀基因,他感覺不到,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這玩意探查一番應該就打道迴府了。


    迴到法夫納身邊他會說這艘漁船上都是普通人,不足以引起法夫納的注意,但是我這一搞,怪物走了,他一定可以向法夫納匯報情況,他若是死了沒有迴去,法夫納心裏也會有個數,北冰洋附近有丹祀人出沒的消息他會很清楚。


    “你身體裏有著齊海基因的味道,那家夥肯定能聞出來,所有給你安排的房間在冷凍魚艙附近,專門利用魚腥味來掩蓋你的氣味,你倒好,非要自己出來送。”


    “那現在怎麽辦?”我問道。


    向英墨說道:“隻能殺了,這樣一來法夫納隻知道這裏有丹祀人出沒,並不知道我們已經在這裏了,讓他自己去猜吧。”


    向英墨扭頭白了我一眼:“話說,你大晚上不睡覺出來幹嘛?”


    我說道:“這裏的風浪太大,船晃得我睡不著,你又為什麽出來。”


    向英墨道:“易飛揚講你不能死,不然你的命我才不會管,我出來看看,我們的傻白甜在給我闖什麽禍。”


    說完,向英墨從口袋裏丟給了我一個藥瓶:


    “易飛揚給你的,助眠的,估計是猜到你睡不著了。”


    我接過藥瓶,心中五味陳咋,我問道:


    “易飛揚和你到底什麽關係?”


    向英墨轉身朝船艙走去:


    “我要睡覺了,他是上司,其他的無可奉告。”


    迴到船艙宿舍以後,我吃了兩片藥就睡著了,這藥的功效非常好,一夜無夢,我睡得很香甜。


    ——


    第二天淩晨的時候,我就被徐燦用臭襪子弄醒了,外麵下著下雨,船搖晃得非常厲害,時不時有浪花打上甲板。


    穿上雨披,戴上手套,走上甲板,迎接小雨和浪花,緊接著我就聽到了向英墨的聲音從喇叭的各個位置傳來。


    “轉動滑輪,把籠子從海裏撈出來,然後再用其他工具,切記,別他媽給老子使用丹祀基因,媽的,吳弦你怎麽又闖禍......”


    看著張誌軍和吳弦十分生澀地將籠子撈上來以後,我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魚類和螃蟹。


    我以前看過一個叫《惡海捕蟹記》的紀錄片,裏麵捕撈帝王蟹的手法和張誌軍他們的一模一樣,隻是帝王蟹和鱈魚是否在這個季節我就不清楚了,


    我上前和吳弦等人一起分裝螃蟹和魚類,這些捕撈上來的東西並不是拿去出售的,我們要在北冰洋待上至少半個月,這些東西會成為我們的食物。


    昨晚破冰船已經到了,幾個小時後我們會跟著破冰船一起深入北極圈。


    船艙最高端的探照燈很給力,把甲板上的情景照得格外清楚,我看著天空,極夜狀態下北極在失去極光的時候,不僅不美麗,甚至有點瘮人。


    “誒,老齊,你們過來看一下,這是什麽東西?”


    尋聲望去,在船欄的另一側,蔣諾等人圍在一個籠子邊上看著,我走過去一看,就發現籠子裏有著一些長相十分怪異的螃蟹和魚類。


    螃蟹的體型和帝王蟹差不多,但是腦袋和鉗子基本上都是畸形的,魚類就更不用說了,奇葩的形狀比比皆是,和普利米亞季看到的一樣,兩個腦袋的,長四肢的,比比皆是。


    一開始我以為是北冰洋也遭到了核輻射入侵,但仔細一看,我就發現了更加毛骨悚然的一個細節。


    籠子裏的誘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兒長滿黑色鱗片的腐肉,這些魚類在離開水源以後,腮幫子不停鼓動,但依舊沒完沒了地吃著那塊兒腐肉。


    腐肉上遍布著很多黑色血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味道,這塊兒肉的主人是擁有丹祀基因的。


    吳弦蹲下身子,隨後取出自己腰間的扇子輕輕敲了一下那些黑色鱗片,叮叮當當的聲音傳入耳膜。


    那些魚類在吃鱗片另一側的肉,一邊吃,身上一邊蔓延出黑色血管。


    蔣諾驚唿道:“我去,這什麽東西啊?”


    吳弦說道:


    “這應該是利維坦的身體組織,它正處於蛻皮階段。這種龐然大物,蛻皮應該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法夫納應該知道這家夥的身軀無比堅硬,這個時候是它皮肉最脆的時候,更方便他進行實驗。”


    蘇梨看著籠子裏的那塊兒肉,說道:“蛻皮還會連帶著肉掉下來嗎?這家夥不是受了什麽傷吧,說不定海裏還有利維坦的競爭對手。”


    吳弦搖了搖頭:“不會,這東西蛻皮就是帶肉的,這塊兒肉並不是掉了以後才腐爛的,是還長在身上的時候才爛掉的,利維坦把這塊兒肉連著皮一起蛻掉,這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次身體組織的更新,更新結束以後,它應該會更強。”


    張誌軍看著這塊兒腐肉說道:


    “看腐爛程度,這家夥昨天晚上應該就在我們這艘船底下。”


    蔣諾說道:“我去,那船上這麽多美食,這家夥怎麽不動手呢?”


    張葭信說道:“這家夥是被訓養的,法夫納不來,這東西不會主動出麵,它具有一定智商,知道自己處於蛻皮階段比較脆弱,所以它沒有選擇主動出手。”


    徐燦的聲音從喇叭裏響起:


    “誒,諸位,在幹嘛呢!別圍在那裏傻愣著,趕緊幹活!”


    蔣諾對著擋風玻璃豎了個中指,隨後又將目光放在了腐肉上:


    “既然知道有這個東西,我們要不要早點動手,用雷達把它檢測出來,然後再用把它處理掉。”


    吳弦搖了搖頭:


    “不能這樣做,解決法夫納和利維坦必須同時進行,這東西一旦死亡,法夫納知道可能意識到危險就不會露麵了,而且這家夥在海底,不見到自己的主人,也不會輕易出現,打草驚蛇不太好。”


    吳弦低頭看著腐肉繼續說道:


    “況且,這家夥還沒有完全進入蛻皮期,海裏的浮力很大,這家夥可以自由生長,體積應該在貝希摩斯幾倍以上,它的蛻皮期,會很長,咱們不用擔心這個。”


    一聲鳴笛聲響起,迴頭一看,不遠處一輛巨大的破冰船從我們麵前開過去。


    向英墨的聲音在喇叭裏響起:


    “所有人都趕緊迴來,我們要進去了,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們商量一下。”


    所有人開始往迴走,隻有吳弦一個人看著那塊兒默不作聲。


    我問他怎麽了,吳弦用扇刃殺死變異的螃蟹和魚類,等到所有人都迴到船艙的時候,吳弦才開口說道:


    “老齊,你跟著我們來解決法夫納真的隻是報仇嗎?按照你的性格,如果隻是報仇,你最近的反應表現得有些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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