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我現在很慌張。


    哨兵王顯然是發現了我們的存在,他知道島上有著我們這批現代人。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易飛揚,問道:“現在怎麽辦?”


    易飛揚沒有迴答我,隻是瞪大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們身後。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心說不會這麽慘吧,不會那位哨兵王就站在我們身後吧!


    我的眼角餘光看到周圍的雇傭兵還是正常吃吃喝喝,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說應該不是什麽恐怖的東西,便轉過身子望去。


    一迴頭,我就看到顧長風手裏捧著一些水果,瞪大著雙眼,拖長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手裏的平板電腦。


    顧長風一看到我們三人都在看他,一瞬間,他丟掉手裏的水果,轉身朝雇傭兵人群跑去。


    徐燦見狀立刻抱住顧長風,我上前雙手捂住顧長風的嘴,易飛揚腰間白刃出鞘,刀刃架在了顧長風的脖子上。


    顧長風瞪大雙眼拚命掙紮,我用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他隻能發出輕微的嗯嗯聲。


    徐燦抱著顧長風道:“你先聽我說,我們不會害你,待會兒我們鬆開你,你不要大吼大叫,有什麽事情我們慢慢商討好不好。”


    顧長風瞪大雙眼,看著我三人好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


    徐燦朝我使了個眼色,我鬆開捂住顧長風嘴巴的手,後者立刻扯著嗓子大吼:


    “救......”


    還好哥們反應快,我就知道這孫子不是什麽善茬,他救命兩個字還沒有喊出來,我就用手再次捂住了他的嘴。


    徐燦道:“嘿,你這雜碎怎麽說話不算數呢!”


    顧長風眼眶發紅,掙紮得更厲害了。


    易飛揚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樣子,都看到了,都看了就應該知道,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想活命隻能合作。”


    顧長風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於是易飛揚叫我鬆開手,顧長風拚命地喘著氣,紅潤的眼眶竟然有淚水流出。


    徐燦看到顧長風這副樣子,罵道:


    “你他媽不是身經百戰的雇傭兵嗎?咋遇到個事情就嚇破了膽子呢?”


    顧長風顫顫巍巍道:“那他媽也是跟人打仗,誰沒事跟一個怪物打,怪物,媽的,這世界上真的有怪物......”


    徐燦拍了顧長風一巴掌:


    “振作點,長風,別嚇傻了,我們需要你。”


    顧長風咽了口口水,隨後點了點頭。


    易飛揚道:“你站在我們後麵多久了?”


    顧長風道:“從你們站在屍體邊上我就在了,本來我是想給你們拿點水果,無意間聽到你們聊天有點意思,就聽了下去......”


    易飛揚道:“視頻裏的內容也看到了?”


    顧長風點點頭:“我真希望自己沒看見。”


    易飛揚道:


    “好,顧長風,我告訴你,我們不是你曾經服務過的那些土大款,世界上有很多東西你未曾見到,這就是其中一個,明白嗎?”


    顧長風點點頭。


    易飛揚繼續說道:


    “現在我們要活著從島上離開,隻能聯手,你來到了一個原始島嶼,要打敗一個boss才能活下去,這個設定可以接受嗎?”


    顧長風說到底還是一位身經百戰的雇傭兵,接受異常事件的能力比我要強大太多了,他點點頭,說道:


    “能接受,但是得加錢。”


    易飛揚鬆開了架在顧長風脖子上的刀,徐燦也鬆開了抱住顧長風的手,我們四人圍繞著地上的白骨重新坐了下來。


    顧長風扶著額頭說道:“各位老板,請問這是真的嗎?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易飛揚道:“你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嗎?”


    顧長風深吸一口氣,說道:


    “所以伊行彪公司的文件都是真的?”


    易飛揚點點頭,沒有絲毫隱瞞,既然顧長風看到了,那麽為了拉攏他就應該將我們知道的情報盡數告訴他。


    這個時候我在想,沒準易飛揚已經開始想辦法拉攏顧長風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了。


    顧長風結結巴巴地說道:


    “所以說,那個叫丹祀的東西真的可以讓快要死的人活過來嗎?”


    易飛揚點點頭:


    “可以的,打個比方,如果你得了癌症晚期,也可以靠著這個東西治好自己的病,你有看過伊行彪的任務報告,那裏麵的東西全是真的。”


    顧長風若有所思地低下頭,道:


    “各位老板,你們安排吧,我得先緩緩。”


    我對易飛揚,徐燦二人說道:


    “就這最後一鏡頭來看,那哨兵王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了,我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找上來。”


    我咽了口口水繼續說道:


    “就算沒有那個哨兵王,就這島上上百號哨兵人我們也不是對手,現在好了,還多了一個非人類。”


    徐燦撿起顧長風掉在地上的水果咬了一口:


    “要不,我們和他談判一下?就說我們隻是到此一遊。”


    我朝徐燦豎了一根中指,隨後說道:


    “人家幾十年待在島上就是為了不讓丹祀的秘密泄露出去,現在我們見到了這一切,怎麽可能還會放我們出去。”


    徐燦說道:


    “那咋辦,談判不行,那麽打起來就更不行了,光是方菲那臭娘們,就已經可以滅我們一個隊了。”


    我點點頭,的確,我們現在就是待宰的羔羊,按照山洞壁畫上的內容來看,但凡是受過丹祀強化的人,他們可以聽清島上每一個人的心跳,那也就是說,哨兵王現在很清楚我們的位置。


    說不定這會兒,他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易飛揚摸著下巴說道:


    “你們三個還記得我們上島的最初目的是什麽嗎?”


    顧長風沒好氣地說道:


    “來找你們說的那個叫丹祀的東西。”


    我道:“媽的,人都要沒了,你還惦記著你那逼石頭,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啊。”


    易飛揚道:“老齊,我在想,這家夥不離開這個島,那是因為這座島上可以生產丹祀避免他的副作用,離開了這座島,這個哨兵王就會死。”


    我一驚,好像有點理解易飛揚到底想要做什麽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家夥把丹祀藏了起來?”


    徐燦立馬打斷了我倆:


    “等等,慢點說,你倆什麽意思?”


    我道:“老易的想法是,本來這些石頭應該在樹底下,現在樹被挖開了,底下的丹祀消失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知道樹底下埋藏著丹祀的人有探險隊裏的兩個人。”


    “隊伍裏內訌,其中有一個人掌握了丹祀殺掉了另外一個,然後為了以防夜長夢多,這個人轉移了丹祀。”


    “其實不管是不是丹祀被轉移了,我們都可以確定哨兵王留在島上的目的是因為丹祀的產生。那麽他的軟肋就是這些叫丹祀的石頭。”


    徐燦拍了個巴掌說道:


    “我懂了,你倆的意思是要偷偷找到哨兵王藏在島上的丹祀,然後再拿這些石頭來威脅他?”


    我打了個響指:“沒錯,隻要我們可以先找到這些石頭,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樣就可以逃離這座島了?”


    徐燦道:“那丹祀不管了嗎?就這樣放棄老板的任務嗎?”


    我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再說了,命都沒了,誰管那老不死的。”


    徐燦笑著給我豎了個大拇指:“好樣的,真是個大孝子!”


    顧長風兩手一攤:


    “可是伊行水已經去找過了,這樹底下根本就什麽都沒有,地下水都挖出來了,那就表明東西已經被轉移了。至於轉移到哪裏去,這島如此大,我們上哪找啊。”


    顧長風說得沒錯,易飛揚的計的確完美,但是我們沒有任何丹祀轉移的線索,這座島那麽大,找幾塊兒石頭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易飛揚說道:


    “那也不能待在這裏坐以待斃,東西是從哪裏丟的,我們就從哪裏開始找。這樣,我們先去那個洞裏再看看,找一下能不能找到關於丹祀轉移的線索。”


    我們三人都表示同意,顧長風立刻吩咐自己手底下的雇傭兵開始整理裝備準備趁著夜色出發。


    我在整理裝備,調整槍械的時候,易飛揚偷偷繞到我身邊跟我說悄悄話。


    “老齊,我跟你說個事情。”


    “什麽東西,搞這麽神秘?”我問他。


    “從這一刻起,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保證自己活著。”


    我皺了皺眉頭,心說這不是應該的嗎。老子這麽怕死的人不想著活下去還能幹嘛?


    易飛揚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活下去需要犧牲掉其他人,包括我和徐燦,你也要果斷犧牲。”


    易飛揚搞得我雲裏霧裏,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發言搞得很是懵逼。


    “說人話。”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在大西洋遊輪上救了我們所有人,屠殺方菲的人。”


    我點點頭。


    易飛揚說道:“那就對了。當時麵具在下水道和伊行彪說,會有一個很強大的存在降臨在這艘船上,齊海不會不管自己的獨子,一定會想方設法救他。”


    我點點頭,明白了易飛揚的意思:


    “你是說你覺得到了危急關頭那個人還是會來救我們?”


    易飛揚道:“是來救你,不是救我們。而且,這打賭的成分太大了,完全就是下下策,如果我們真的走到這一步了,也隻能靠那個所謂的存在了。”


    我點點頭,易飛揚是個很理性的人,到現在他也開始相信這些虛無的東西了,這就說明,這次的情況非常兇險。


    我記得,一年前,那個人在消失之前對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小齊總,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感受這君臨天下的時刻。”


    我想了一年,也沒搞懂他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


    我們整理好裝備就趁著夜色一直摸到了天坑裏的那個洞穴。


    這一次,徐燦和雇傭兵等人一起留在天坑上方做著後勤工作,顧長風,我和易飛揚一同進入了那個洞穴。


    一進洞,易飛揚先在樹坑底下轉了一圈,見什麽都沒有找到,易飛揚又爬上了那顆參天大樹。


    大樹斜靠在洞穴的牆壁上,易飛揚上去的時候沒有借助任何工具。


    我和顧長風見狀,也順著樹幹跟了上去。


    一路向上,我們從樹幹走到了樹冠的位置。


    這棵樹的樹枝十分粗壯,足足有一人寬。我們三人走在上麵完全沒有問題。


    樹幹遍布了洞穴上方的所有空間,易飛揚打著手電在樹冠內四處張望。


    老實說,一開始我也在想,這哨兵王會不會把沒有用完的丹祀藏在樹上,但轉了一圈,我卻沒有任何發現。


    “老易,這棵樹都死了幾十年了,照道理來說,丹祀也應該被轉移幾十年了,這裏就算有東西被轉移的痕跡,應該也在時間的漫長歲月裏消失了。”


    易飛揚道:


    “我知道,主要是我覺得那哨兵王根本就沒有轉移丹祀。”


    顧長風道:“怎麽說?”


    易飛揚道:


    “我們剛才聊了那麽久,例如哨兵人的身份等疑問都得出了解答,但我一直沒想通,這家夥既然轉移丹祀,轉移了之後,他又用水泥封堵是什麽動機。”


    我點點頭,表示認可他的這種說法,隨後我又搖了搖頭,因為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們三人在樹冠上走來走去,又在洞穴裏饒了很久,易飛揚甚至用刀劃開樹皮想看看裏麵有沒有什麽線索,但依舊是一無所獲。


    “我麻了,不會我們就要在這裏等死了吧。”顧長風道。


    易飛揚坐在地上,用手抓著頭發,緊皺的眉頭自始至終沒有鬆開來過。


    “老齊,老易,長風!”


    徐燦的聲音從洞穴外部傳來。


    “哎呀!”


    徐燦哎呀一聲,隨後就是身體到地的聲音。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趕忙朝洞外跑去,就看到徐燦趴在天坑通往洞穴的甬道內。


    我心說不好,趕緊過扶他:“你怎麽樣?”


    徐燦道:“沒事沒事,摔了一跤,我給忘了,這天坑到洞穴還有個有些小長的甬道,跑太快給摔著了。”


    “死胖子,你怎麽下來了,不是讓你在上麵待著嗎?”


    顧長風罵道。


    徐燦說道:“媽的,前方站崗的雇傭兵來消息,看到那些哨兵人在打磨長矛之類的東西,正準備朝天坑的方向過來。”


    顧長風道:“完了,人把柄沒找到,現在我們要死在這裏了。”


    “齊老板,您皺著眉頭,一臉便秘的表情是怎樣呀?”徐燦翻著白眼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我老覺得有什麽東西快要從我心裏唿之欲出。


    這種感覺是忽然來的,怎麽會來的這麽突然呢?


    我道:“老徐,你進來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麽?”


    徐燦道:“老齊老易,哎喲。咋了,啥問題啊?”


    我道:“在之後呢?”


    徐燦道:“我說我忘了這裏還有一個很長的甬道。”


    徐燦話音剛落,我瞬間猶如醍醐灌頂。


    “沒錯了,我知道那些石頭在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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