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弦告訴我們,他從兩個月以前就開始考察楚國在如今的地理位置,打聽很多人都在找的這種東西。


    可是在如今的地圖板塊兒上根本找不到什麽原始叢林,基本上都被城市高樓覆蓋了。


    而就在吳弦想要放棄的時候,他意外發現了一夥境外集團出現在西南邊境地帶活動。


    而這夥境外走私集團是在魔都綁架我的那夥人,吳弦感到很意外,於是他選擇跟隨這批人的移動軌跡。


    這批人在西南邊境駐留了半個月後就一路南下出了邊境,直入緬北原始森林,這時的位置已經遠遠超出了楚國的地理版圖。


    吳弦沒有選擇繼續跟進,他是在這夥人離開緬北森林後才去了他們所逗留的位置。


    這個組織在叢林中一個小村莊停留了許久,所以吳弦也決定在這個村莊逗留相對長的一段時間。


    在與當地村民長期交涉過程中,吳弦驚奇地發現,雖然地處緬北,這個村子裏所有的人居然都會說漢語,而且他們身著的服飾全是我國西南地區少數民族的款式。


    吳弦感到很意外,就從城鎮上買了很多的牛羊肉運往村莊作為禮物,又找了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問起了村莊的來曆。


    村子裏的老人對於自己的祖先是模棱兩可的認知狀態。


    他們隻是告訴吳弦,在很久以前,我國一位很厲害的將領派遣他們的祖先來這片叢林找一樣東西。


    至於找什麽,他們並不知道,隻是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祖先就在這片叢林裏繁衍生息了。


    在與當地人民交流的過程中,吳弦了解到了一段神話故事。


    這片村子在一千年前會挑選族群中身強體壯聰慧過人的年輕人進入原始森林的某個位置,半年以後,隻會有一個人能活著從森林裏出來,而這個人迴來以後就會被擁戴為族長,統治整個部落。


    其原因是,每一個從森林深處迴來的人都會獲得一種很奇怪的力量,這力量被認為是天上降下來的恩賜,受到恩賜的人就必須成為族長。


    在這基礎上有一件更奇怪的事,那就是這種不知名的力量會遺傳,這遺傳也很奇怪。


    例如父親擁有了這項力量,兒子不一定會有,但可能孫子會有,也有可能接下來幾代人都有,也有可能接下來幾代人都沒有。


    在時間的歲月中這特殊技能就消失了,接著又可能在未來的幾百年中忽然出現在某位後代身上。


    聽到這裏,我心中是疑惑極了,心說這是哪門子玩意,我咋聽得雲裏霧裏的:“隨機彩球?”


    “對!”吳弦點了點頭,“就算子孫無法繼承這種未知的特殊能力,子孫也會變得非常強壯,聰明。如果老首領去世,下一代人沒有人擁有這力量,那麽部落就會繼續派人進入叢林深處,直到有人能夠活著迴來。”


    “這東西百利而無一害呀。”張曉晨道。


    “不是所有人都能活著迴來的。”吳弦搖了搖頭。


    “麵對周昭王的大軍,熊渠部落大部分年輕男女全部南下,進入了我國版圖以外的南方森林,最後隻有兩萬人活著出來,但就是這兩萬人讓周昭王死在了打仗路上。”


    吳弦繼續說道:“楚人的祖先在與南方少數民族的交涉中了解到更南方的叢林中有一座山,山上住著一隻渾身冒火的鳥,隻要每年肯忠心耿耿地祭祀這隻鳥,這隻鳥就會賜予楚人一件逆轉常倫的聖物。”


    “《山海經》中記載,鳳凰生於丹穴之山,象征著吉祥與正義,是楚人最崇拜的動物,所以這隻鳥應該就是鳳凰。


    因為這件聖物是靠祭祀從丹穴之山上的靈獸所得,楚人把這件東西叫做——丹祀。”


    “楚人長期與周邊少數民族融合,他們具有濃厚的尚武精神,每個人都驍勇善戰,但楚人迷信,將這份力量歸結於是丹祀所賜,所以楚國的祭祀和巫文化在曆史上很出名,他們極度重視這些東西。”


    講到這,易飛揚喝了口杯中的酒,看著吳弦說道:


    “但最後完成大一統的是嬴政。”


    我腦子一驚,說得沒錯,如果這個叫丹祀的東西真的存在,那麽世界早就被顛覆了,可最後勝利的是秦始皇,一個遠在西北的人,要是這樣看來,這個東西的真實性就......


    吳弦喝得臉有些微紅,他揉了揉眉心繼續說道:


    “所以先前我把曆史和傳說是分開講的。但根據之前緬北村子裏得出的彩色球理論,也可以解釋得通。”


    “如果每個人都有這特殊能力,楚武王熊通也不會三次伐隨國失敗,在今後的幾百年裏,楚人失去了這種手段,進入叢林的人再沒有活著出來。


    到了楚莊王這一代,他放棄了,他的治國手段開始效仿中原,靠著政治手段稱霸春秋,曆史在這一刻迴到了正軌,大家都各憑本事。”


    吳弦將曆史和傳說分得很開,我聽得很清楚,一個很大的腦洞在我心中展開,跟著他的思路走,我道:


    “後來的楚國中,還是有人繼承了這力量,這個人是項羽對嗎?”


    按照吳弦的說法,曆史上再也沒有出現像楚人打周昭王那樣二萬人幹掉幾十萬人的記載,那麽史書對於國家鬥爭在史書上的描寫都應該挺正常的,那麽有誰的描寫不像個人呢?


    我老爹辦公室裏那張油畫上的人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小齊總說得有道理,項羽的確是荊楚十八姓中的一脈貴族,能接觸這秘密文化也不奇怪,況且司馬遷對於項羽的描寫是:


    力氣大得可以拔起一座山。這顯然不是對常人的描寫,但如果是真的,項羽也有可能繼承了這項特殊能力。”吳弦抿嘴一笑。


    “這些都是道聽途說,如果是真的,曆史的勝利者應該是劉邦。”易飛揚冷冷地說道。


    他的話像一碰冷水澆滅了我中二躁動的心,是啊,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東西可以讓一個人匹敵千軍萬馬,曆史早就被那個人書寫了。


    “除了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你這兩個月還有沒有什麽其他收獲?”


    易飛揚望著吳弦,語氣越來越冷淡。


    “有的。”


    說著,吳弦打開自己的手機放在桌子上,我把腦袋湊過去,發現是在魔都綁架我的那個外國老頭的照片。


    “老頭叫路易斯,在美麗國做著文物走私的生意,靠著古董出售賺了錢之後,老頭又在世界各地開了很多的生物製藥公司。那麽你知道他為什麽要開這些生物製藥公司嗎?”吳弦問。


    易飛揚吃著菜沒有吭聲,吳弦隻好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這老頭今年96歲了,四十年前就查出了各項器官完全衰竭,像腎髒這種排毒係統已經到了完全不能使用的地步,老頭立刻在全世界各地籠絡生物化學之類的頂尖人才,希望能夠開發出延緩器官衰竭的藥物。”


    吳弦道:“當時器官移植的技術並不成熟,而且這老頭連大腦都開始萎縮了,器官移植也救不了他。”


    我迴憶著老頭對著我怒喊的那句:把藥給我。


    心中開始有些眉目了。


    正想著,吳弦繼續開口說道:“但是現今科學技術很有限,對於老頭的器官衰竭,這些製藥科學家都無能為力。


    於是老頭絕望了,他開始病急亂投醫,甚至相信一些玄學說法。”


    “之後的五年,老頭沉迷於世界各地一些玄幻學說。


    其中也不乏有我們國家的煉丹術,陰陽五行之類的。”


    “事情的轉折點就是從這裏開始,老頭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消息,從一座宋墓的主棺中挖出了一種很奇特的藥,老頭的製藥公司立刻從藥物中提取到了某種物質。


    隨後又把這東西注射到了老頭血液中後,奇跡就發生了,老頭所有的器官開始複蘇,有那麽一段時間他周身的器官甚至年輕了幾十歲。”


    說完,吳弦滑動手機屏幕,播放了一個視頻,視頻中,一個白發蒼蒼的90歲老頭在草坪上有說有笑地和一群年輕人踢著足球。


    “老頭的身體奇跡般地恢複了,他也對那座古墓中找出來的藥感到好奇,於是他派人挖空了整座古墓,在長達一年的考古研究中,老頭手底下的人修複了古墓中的的一處壁畫,壁畫上描繪的是宋墓主人的一生。”


    “這壁畫講的是一個郎中的故事。古墓的主人靠著一種奇特的草藥治病救人,最後家財萬貫,自己也靠著這東西活了上百歲。


    當地居民把這位郎中當成仙人供奉著。後來老頭又在這座古墓中的一些書籍文獻中知道了這種藥品叫做丹祀。”


    這話一說完,我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片,之前我們已經推翻了這東西的不存在,如果存在,曆史早就被人改寫了,但現如今,又有人找到了這東西,並且治好了自己的病,這與我們之前討論出來的邏輯很矛盾。


    吳弦繼續說道:


    “老頭開始相信,在世界上確實有能讓自己長命百歲的東西,於是他開始派人在世界各地尋找這東西。


    在尋找過程中,他意外地發現有很多人早就開始找這個叫做丹祀的東西了,裏麵就有我們的老板。”


    吳弦講到這,我心裏有些不太舒服,搞了半天我老爹那家夥是在做著這麽一件離譜的事情,也難怪路易斯老頭會覺得我手上會有他想要的東西。


    “他找這東西的目的是?”我連吃了好幾口菜,“我是指我老爹。”


    吳弦搖了搖頭說道:“老板花錢,我們辦事,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事情講到這個地步,我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概,但我依舊覺得很扯淡,這東西真有那麽神奇?


    如果真是這樣,世界早就亂套了。


    易飛揚也跟著夾了口菜,看著吳弦淡淡地說道:“還有呢?為什麽要我們在江南會麵?”


    “我調查了路易斯的人很久,發現那老頭親自出現在臨安,將參加一個大型拍賣會,據說一個來自和服國的商人決定拍賣路易斯找了很久的東西:丹祀。”


    “但我又發現,路易斯人在臨安參加拍賣會,但是他手底下有一整小隊的雇傭兵來了江南。”


    吳弦指著遠方像樹林一樣密集的木塔說道:


    “你們來的時候應該也看到了,隔壁村的建築根本不符合這個地域的建築風格。這夥人在一個星期前就進入了那個村莊。”


    “那個村子我也調查過了,裏麵沒有一個人住,村子已經荒廢了二十年了。


    周圍村子裏的人一直想推平這些木塔然後蓋上新房,但每當有人想在那個村子進行施工建築的時候,總是會發生一些怪異的事情。”


    “村民組織好建築工人要進行拆除工作的時候,就老是有一些建築工具丟失或者損壞,而且每到晚上,所有的工人都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嬰兒哭聲。


    十五年前,一個喝多了酒的工人在廢棄村莊溜達,等早上再找到他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死亡原因是窒息,讓當地人懼怕的是,他的脖子上有一個嬰兒手大小的手印。”


    “後來當地人認為村子裏鬧鬼,請了些神棍來做法,但依舊沒有什麽效果,晚上時常聽到嬰兒哭聲,以至於其他村子的拓展計劃就不了了之了。”


    “那後來呢?這群雇傭兵進去之後呢?有沒有出什麽意外?”


    我趕緊問道。


    吳弦搖了搖頭:“他們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所以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組個團進去看看。”


    我一聽到這話,心中那是一萬個不情願,當我聽到要進入這鬧鬼的村子時,腦子裏全是我在前麵跑,白臉僵屍在後麵追的場景。


    “什麽時候動身?”易飛揚放下筷子說道。


    “這頓飯後。”


    吳弦一說完,易飛揚幾人開始用筷子在盤子裏迅速夾菜往嘴裏送。


    我心說:媽的,看樣子這次是逃不過去了。


    之後我又安慰自己,說這次人這麽多,就算真鬧起了鬼也沒什麽事。


    很快,飯就吃完了,我們幾人一起上了麵包車。


    吳弦酒喝的有一點多,臉頰上有點微紅。


    他靠在我旁邊一直盯著我,問道:“你多大了?”


    車子緩緩發動,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搞得有點不知所措:“額......我......我大三了。”


    吳弦用手托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又猛地抓住我的左手,讓我掌心朝上,隨後又用手指在我的掌紋上一陣亂摸。


    我被他這一舉動搞得有點發懵,看著他微紅的臉頰,聞著他身上的酒氣,我弱弱地問他:“吳師傅,您是不是喝多了?”


    吳弦擺了擺手,鬆開我的掌心,抿嘴對我笑道:“還沒談戀愛吧?”


    “啊?啥?”


    “快了。我看你紅鸞星動,馬上就有女朋友了。”


    “啊?”


    吳弦沒有理會下巴快掉到地上的我,而是直接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我心說這是哪門子意思,這是在算命嗎?


    想著想著,我就看到易飛揚正眯著眼看著我,然後抿著嘴唇,對我淡淡地笑了笑。


    我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笑,這樣沒有城府,隨心而欲,十分平靜的笑。


    他看著我,就好像在說“恭喜”二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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