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


    璃九鬆開他的手,一手附上他的背,一個穿過他的腿,把人橫抱起來。


    十幾個台階,腳程很快,不一會就到了房門,聶清悠麵無表情地對著房門,語氣平穩:“你去忙吧。”


    習慣麵對各種場麵的他,也就是錯愕一瞬,又恢複成常態了。


    再留他幾日。


    *


    晚間,璃九眼神淡淡的站在一旁,聶小花失望地低著頭,喉嚨確實有一種唿之欲出的感覺,張口還是無聲。


    她對璃九彎腰鞠躬,算是道謝,轉身迴了房。


    【主人,腳底有一個太衝穴對應了喉嚨,說不定有效。】


    “要試試太衝穴嗎?”


    聶小花對穴位不了解,在知道要脫鞋後,滿臉拒絕,哥哥說女子是不能隨便在男子麵前露腳的。


    璃九不勉強她,一切順其自然,還有時間,


    也許。


    又是靜謐的一夜,璃九醒得早,在院子裏揮動了幾下,又是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她抄起一根木棍,舞動起來。


    在定格收尾的那刻,目光直直瞥向二樓開出一個縫口的窗戶,一雙手扒拉在窗台,露出一張稚嫩的臉。


    被發現的人,很快就把窗戶關上了。


    那是聶傑,任務目標的侄子。


    擦了幾天藥,聶清悠的腰好了一大半,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為安全起見,他還是決定讓璃九離開。


    算是意料之內,璃九爽快的答應了,她請求做完這個月再離開。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聶清悠不好拒絕,原本想了很多原由,一句沒用上。


    璃九還是一如之前,做好店內的事。


    半月將至,璃九準時起來練武,二樓半開的窗戶趴著一個八九歲的男孩,他眼神專注地看著樓下。


    眼睛裏閃著光,記憶中好像也有這樣的一個人。


    聶傑瞧見多出的人,縮迴了頭,把窗戶合了起來,璃九感應到了,停下了動作。


    聶清悠愣在門口,剛才那個聲音是從小傑房間發出來的,他看向院裏的人,小傑是在看璃九?


    “清悠姐,早。”


    清和的嗓音從正麵發出,聶清悠迴過神,打了聲招唿:“早。”明天就是月初,他睡不著,就早起到廚房來看看。


    “今天下午你不用幫忙了,好好休息,會算你工錢的。”聶清悠心情有些複雜,不知道這個決定是不是完全正確的。


    璃九忙完,任務目標就把當月的工錢給了他,有兩錢,跟最初談的,多了不少。


    璃九出去了一趟,然後整個下午都待在房間裏,想著在離開前,試試那個方法。


    她找到聶小花,道:“晚一些,試試上次說的方法。”


    聶小花猶豫了一會,答應了,她試了很多方法,還是不行。


    璃九小哥是個好人,就一下應該是沒有關係的。


    事情比璃九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僅一下,聶小花就恢複了。


    聶小花激動地跳了起來,抱住璃九:“謝謝,謝謝。”長時間不說話的嗓子有些嘶啞。


    璃九沒躲開,拍了一下她的肩,道:“剛恢複,少說些話。”聶小花需要的是一個突破口,一旦打破了,自然就順暢了。


    “嗯嗯。”聶小花臉頰微紅退開。


    璃九低斂的眸色冷了冷。


    解決了一個,還有一個。


    任務目標讓她住到第二天再走,璃九當晚就走了。


    清晨。


    優先起床的聶傑,手有模有樣的擺動起來,他這半個月早睡早起,熟練地推開窗戶,院裏空無一人。


    聶傑專注一處凝視,眨了眨發酸的眼睛,表情肉眼可見地聳拉下來,他關上窗戶,注意到窗邊多出的線。


    他探出半個頭,連著線的尾,綁了一把木劍和方形的油皮紙,他左右上下,來迴看了看。


    聶傑又把頭縮迴去,隻見小手從窗邊鑽出,拉住了線。


    隔壁房間的聶小花醒來,在房間潤了潤喉,決定給哥哥一個驚喜,以後她也可以照顧小傑陪他說話。


    聶清悠在後院轉了一圈,推開了璃九住的房間,東西放得很整齊,人已經走了。


    “咚咚咚”敲門聲驟然響起。


    “小傑,我進來了。”


    聶傑一個人在屋裏甩劍,他把東西藏到身後,慌張地跑迴床上,抱住木劍一起藏在被子裏。


    聶清悠把人從被子裏拽出來,聶傑頭上還有一層細汗,難得看到小傑這麽活躍,失笑一聲道:“我不會跟你搶的。”


    聶傑乖乖地坐起來,聶清悠這才看清他手裏的東西,是一把木劍。


    他不記得他有買過這個東西,發現案桌上的桂花糕,脫口道:“是璃九送的。”


    在他的房間也有兩份同樣的,一個掛在他的房門,一個掛在小妹的房門。


    不過,他都取走了。


    聶小花注意小傑房間的聲音,她從房間出來,踏進隔壁房門,喚道:“哥哥。”少女的清脆聲震得聶清悠眼眶微微發紅。


    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聶清悠愈發覺得鬱悶難受,璃九幫了他這麽多,他還把人趕走了,不能親口道聲感謝。


    聶清悠請了大夫,給小傑和小妹檢查身體,沒有什麽大礙,小傑也沒有之前那般抗拒,他一直拿著木劍,仿佛木劍給了他極大的勇氣。


    他想見一麵璃九,當麵道個謝。


    聶清悠每日都會詢問店裏的客人,有沒有見過璃九,得到的結果都是沒有。


    快半個月了,離開丹隴鎮了也說不定。


    一天,有位客官似乎在城西一家酒館見過璃九,聶清悠停休一天,去酒館等人。


    天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陽。


    酒館的老板提醒道:“姑娘,天馬上就要下雨,早點迴去吧。”


    “再等一等。”聶清悠又坐了一盞茶的時間,天下起了毛毛細雨。


    聶清悠付了錢,趁著雨小趕迴店鋪。


    天不遂人願,雨越下越大,聶清悠暫時躲在附近的屋簷下。


    他小心的擦拭臉上的妝,路上都是急忙行走的人,沒有注意到他。


    聶清悠低頭擦拭,眼簾中映出了身著長裙繡鞋的人,他一眼掃過,背過身,並未在意同是躲雨的人。


    “清悠姐,一起。”悠悠的女聲有些熟悉。


    聶清悠迴過頭,油紙傘向後退開,女子的全貌緩緩展露出來,柳眉俏眼,唇上一點薄紅,是一張清麗動人的臉。


    有些眼熟……


    聶清悠瞳孔地震道:“璃九。”


    璃九!女子?是女子!


    震撼的心就像是這雨滴垂落在地,四濺而起的水花,有什麽在悄然之中產生了某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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