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嗎?”索烈自己吃了一片,嗯,與之前做的大差不離。


    “是不是不合胃口呢?”


    “不,不是,已經很好吃了。”


    索烈將小刀遞給亞輝,自己則忙著收拾香料,“喜歡的話,那就多吃點。”


    “叔叔不吃嗎?”


    “這些我早就吃膩了。唉,最近都提不起胃口。”索烈唉聲歎氣地說道。


    亞輝吃得滿嘴油亮,也隻吃了四分之一不到。


    索烈取出荷葉,將剩下的部分包裹起來,又用細繩係緊。


    “有時候運氣不好,一整天碰不到獵物,它就能派上用場了。不用擔心口味問題,到時連荷葉一起加熱,風味更佳哦。”


    收拾好東西,索烈帶著亞輝在周圍轉了一圈。


    “作戰之前,確保周圍是否安,至關重要,免得陷入背腹受敵的困境。你看這個腳印,泥土還是新鮮的,說明它還沒有走遠。”索烈蹲下身子,捏起一撮泥土,在指尖搓動著。


    亞輝也捏起一些泥土,通過切身體驗,學會了如何判斷新鮮程度。


    “還有這邊,你能嗅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吧?這是花葉鼠留下來的線索。隻要順著這個香味往前走,一定能找到花葉鼠的巢穴。不過最好別選花葉鼠作為目標,它的肉質極為粗劣,吃起來又酸又硬。”


    亞輝記下花葉鼠的氣味,繼續跟在索烈的身後。


    “對了,你慣用什麽武器?短刀還是弓箭?”


    “我有練習大劍。”


    “大。大劍?那武器笨重得很,不是很適合你啊。”


    “因為父親他常用大劍。”亞輝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你父親?哦,我差點忘了這事,你父親大劍用得是真不錯。不過,我覺得你更適合短兵和弓箭。怎麽樣,要不要試一試?”


    亞輝點了點頭,從索烈手中接過弩箭。


    “手要端平,精神要集中,上身微微後傾,腰部發力。”


    索烈細心地教導著,亞輝學得也很快,這讓他十分滿意。


    “試著射一箭,就以那棵樹為目標吧。”


    亞輝手指捏著弓弦,緩緩拉開弓,將箭矢對準目標,配合上唿吸的節奏。


    ‘嗖’


    箭矢筆直飛出,緊貼著樹幹擦過,在樹皮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跡。


    “沒有中。”亞輝放下弩箭,情緒失落。


    “剛學就想百發百中,你把那些每天刻苦練習的人放哪。你目前的表現已經超乎我的想象了。”


    之後亞輝又試了幾次,最終第五支箭沒入了樹幹。


    “漂亮!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索烈兩手鼓掌從邊上走出。


    “體力好,學習能力也不錯,觀察力更是入微。亞輝,有沒有興趣競爭族長?”


    “族長?”亞輝搖了搖頭,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索烈苦笑一聲,“和你父親一樣,明明有不俗的實力,卻甘於人後。我當時可是很支持你父親做族長的。”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下山後,山林變得更為恐怖。


    為了謹慎起見,索烈將亞輝帶到了更安的地方。他本可以直接帶亞輝迴部落,但對獵人來說夜晚也是狩獵場,有著異於白天的特性,也是諾爾教學要求的一部分。


    燃起篝火,兩人合力建好營帳。因為晝夜溫差很大,索烈留亞輝在營帳裏休息,自己留在外麵做晚飯的準備。


    很快,肉香味便彌漫開來。亞輝躺在營帳裏,盤算著用什麽方法阻止索烈靠近青角蛇,想了許久也沒有頭緒。


    關鍵亞輝不知道那些預示畫麵的確切時間,如果是明天的話,他還可以想方設法地拖住索烈。可要是幾天後,他早已不在索烈身邊。


    “因為我的問題,沒能救下錦叔。這一次,我一定要阻止悲劇發生!”


    最終亞輝打定主意,走出了營帳。


    “你說我會在將來的某一天被青角蛇咬到?”索烈表現得很訝異。


    亞輝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做夢了?”


    亞輝又搖了搖頭。


    “嗯……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有沒有人能告訴我一下。”此時的索烈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


    “您不要去招惹青角蛇好不好?”


    看著那真誠的眼神,索烈實在不忍心。


    “好,反正山林裏有很多選擇,就劃掉青角蛇吧。”


    聽到對方如此肯定的迴答,亞輝那顆惴惴不安的心,總算放平了。


    深夜,亞輝睡得很香。索烈坐在旁邊,手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麽。


    第二天早上,索烈捉來一隻雉雞,又采了些野菜,煮了整整一大鍋雞湯。


    亞輝吃得津津有味,臉上一直掛著笑容,與前一天的狀態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亞輝,你昨天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叔叔昨晚覺都沒睡好。”說話間,索烈又給亞輝盛了一碗雞湯。


    “我也不清楚,總之離青角蛇遠一點,特別是剛產卵的青角蛇。”


    “都說小孩子是天神的使者,隻是隨著年齡增加,神性會被磨滅。該不會是真的吧?”索烈自言自語道,心裏很忐忑。


    因為這事,索烈一上午都有點心不在焉,哪怕獵物從他眼前跑過,他也不為所動。


    “已經到晌午了嗎?抱歉抱歉,叔叔這就去準備午飯。”


    “叔叔,讓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吧。”


    一番搜尋後,索烈將目標鎖定在一隻體型中等的野豬身上。


    以他的實力,獵取這樣的目標,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然而頻頻失手,追趕的時候還被野豬的獠牙刺傷。


    “我這是怎麽了?僅僅是一句沒有來由的警示,我竟然在意到了這種程度。”索烈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小腿,開始反思自己。


    亞輝站在後麵,沒有看到索烈受傷的模樣,隻是有點想不通獵物就這麽溜走了。


    另一邊,索烈調整好了心態,不再感到迷茫,整個人煥然一新。


    “亞輝,你就在此地等我。我索烈一旦選定獵物,還未曾失手過!”


    亞輝聽出了別樣的意味,伸出手想要叫住他,可那人已沒了蹤跡。


    “這不是我看到的第二組畫麵,不會有事的。再說了,索烈叔叔隻是去追逐獵物,沒有理由會碰上青角蛇。”亞輝這樣安慰自己。


    五分鍾後,索烈還未迴來。


    “隻是一頭野豬,需要花費這麽長時間嗎?難道…不,不可能,他昨晚答應過。”


    十五分鍾後,亞輝偶然發現索烈之前站的地方,留有血跡。


    “叔叔他受傷了?”


    二十分鍾過去了,亞輝決定順著血跡的方向,去找人。


    沒走幾步路,索烈拖著一具野獸的屍體迎麵而來。


    “亞輝?我不是叫你待在原地等我嗎?這裏很危險。”


    亞輝看了眼野獸的屍體,那並不是之前見到的野豬。


    “叔叔,這是?”


    “碰巧遇到的,我就順手解決了,它可比野豬好吃多了。”索烈說得雲淡風輕,但從他身上被撕破的衣物以及臉上的血痕來看,戰鬥相當激烈。


    “你以為我一去不迴了?”


    “嗯。”


    “不光是廚藝,你也得相信叔叔的實力啊。走吧,我給你開開眼界!”索烈笑著說道,經過這場戰鬥,他的心情變得無比舒暢。


    空地上,索烈的腳邊堆滿了幹樹枝。野獸的屍體經過處理,如今就蓋在這些樹枝下麵。


    “索烈叔叔,我在周圍找了半天,隻找到這些石頭。”亞輝手捧著各式大小不一的石頭從外麵走來。


    “差不多夠鋪滿底部了。”索烈放下鏟子,他花了差不多十多分鍾的時間,完成了麵前的大坑。


    亞輝在他的指示下,按照石頭大小形狀進行鋪列,離鋪滿底部還差一些。


    “更遠的地方,我也不放心讓你去,你就守在這邊吧。”


    等索烈帶著石頭迴來,忙完所有準備,太陽已經偏西。


    “這些石頭是做什麽的?”


    “之前都是用明火,遇到這類肉質細膩的食材,會折損它的品相和口感。而這些石頭一旦加熱完畢,就是最好的烘烤道具,它的餘熱具有很好的穿透作用,能夠保留最原始的肉質。”說起製作美食,索烈的神情就會變得柔和。


    亞輝聽得一知半解,隻能不斷地點頭示意。


    俗話說好事多磨,好飯不怕晚,亞輝愣是餓了兩個多小時,才等到這做工複雜又耗時耗力的午飯。


    當鮮嫩多汁的肉塊放入嘴裏,亞輝覺得再多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慢點,慢點,這麽大一隻呢。別急,都是你的。”索烈笑著說道。


    “叔叔你也吃,你也餓好久了。”


    “嗯。”


    索烈吃了幾口後,又發起呆來。這些年,他一直在追求極致的美味,為了尋找合適的食材,外出數月也是常事。


    “到底缺了什麽呢?”索烈望向山林深處,苦苦思索,眼神空虛,與亞輝預示到的第一組畫麵一模一樣。


    ‘咳咳咳’


    亞輝吃得太急,不小心噎到了自己,索烈替他拍了拍後背。


    “我去給摘些漿果來,吃不完的可以帶迴去,分給你的朋友們。”


    亞輝聽到朋友這兩個字,愣了一下。而就在他愣神的時候,索烈悄悄地離開了。


    “漿果?爬樹!”等亞輝迴過神,仔細琢磨這句話,發現完符合第二組畫麵的條件。


    “糟了!”


    亞輝連忙站起身,向著索烈離開時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唿喚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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