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聞言,心裏一驚,道,“有這等事兒?那侍女是何來路?”


    柳禦醫道,“是常教主送來的!”


    太後心中一驚,當年之事,常同怎會曉得?


    柳禦醫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道,“太後可記得厲王正妃中毒失憶之事?常教主將她擄來,本想收為己用,卻不得不交給王上和淩嶽將軍,他如何心甘,怎能不知她中毒之事?”


    “是了,他耳目眾多,定是知道了什麽!他用這個侍女讓哀家與王上生了嫌隙,於他有何好處?”太後有些不解。她當機立斷,宣常同覲見!


    常同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見了太後,明知故問,“太後有何吩咐?”


    兩個人都是千年的狐狸,太後道,“常教主尋了那侍女來,讓柳禦醫大驚之下說了不該說的,教主算無遺策,真是花了不少心思,辛苦了!”


    常同麵不改色,道,“宮中舊聞,臣也是略知一二的。隻是與盛教無關,老夫也就不想節外生枝。”


    “如今怎地多事了?”太後奇道!


    “王上對華教越來越看中,再過幾年,盛教就更加沒落了,老夫怎能坐視不理呢!沒有這個侍女,王上不也對太後不似從前了嗎?”他答道,“這個侍女,不過是讓太後早下決心,明白誰才是自己人罷了!”


    太後歎口氣,“淩雲生了丫頭,厲王不迴宮中,就算成事了,又有誰能麵北朝南!”


    常同道,“那個透明人一樣的大公子可以啊,太後垂簾聽政便是!太後若是念與王上的母子之情,恐怕族人不保啊!”


    太後若是倒了,她身後的族人豈不任人宰割?


    莫道和她還有幾分情分?她心知肚明,不是自己肚子裏出來的就是靠不住。


    那個大公子與莫道有什麽區別,都不是自己生的,誰做王不是做?太後沒什麽可猶豫的了,“教主可有良策?”


    常同笑道,“太後胸有丘壑,老夫聽憑差遣便是!依老夫看,淩嶽不能留!淩山對他早有不滿,他們兄弟不和,家宅自然不寧!”


    太後道,“宮外的人煩勞教主費心了!”言下之意,宮中的她來對付!


    此次常同來偷偷來見太後,他不想讓莫道起疑心,打草驚蛇可不行!


    太後是宮鬥高手,她想對莫道下手,自有她的手段!


    淩嶽對手足自來寬容,他那知淩山已經不把他當大哥了!


    不久,淩嶽將軍患半身不遂之症,無法上朝,將軍務交與其弟淩山。王上突患頭疼之症,無人分擔政務,太後隻好垂簾聽政。朝中敏感之人,已察覺出風向變了!


    淩鵬為父侍疾,心存疑慮,“父親一向身體康健,怎地就癱瘓了?”他對母親說,想去華教尋雲竹,怎麽說她也是父親的女兒,不能見死不救!齊氏看著淩嶽受罪,心中不忍,縱使她不喜雲竹,也隻能允了!


    淩山得知,心想,就等雲竹自投羅網了,留淩嶽一命,為的就是雲竹,留著那丫頭始終是個禍害!


    華教已在江湖重拾舊日的聲望,消息靈通,對朝堂之事早有耳聞。厲王甚是惦念父親莫道,以他的身份想隱居山林哪是那麽容易的!


    淩鵬還沒有到華教,厲王已離開赤石穀。


    厲王沒有張揚,他悄悄地潛入王宮,一探究竟!他本以為在宮中有心腹,想知道什麽易如反掌。沒想到,那些心腹都不見了!


    能讓他的心腹消失,此事不簡單。動手之人深知他的底細。是王上還是太後?這兩個人是他的至親,哪一個會如此!


    思來想去,他決定先見父王。當他看到父王身邊的人都被換掉了,他覺得宮中出了問題,還有誰可以信賴?


    他想,還是私下見見太後吧!太後的宮中他很熟悉,想人不知,鬼不覺地見太後,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沒想到,常同正與太後密談,離得遠他聽不清楚。若是離得近,以常同的修為定能發現有人偷聽!


    見此,他隱隱對太後起了疑心,雖然她是他的祖母,對他甚是疼愛,但宮裏長大的他,還是對陰謀的味道很敏感的!


    他打消了見太後的念頭,轉而迴到厲王府。他從沒有這麽想見淩雲,她會不會知道些什麽?


    淩雲麵容憔悴地看著熟睡的女兒,孩子的眉眼很像厲王。她自言自語道,“我做錯什麽了?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啊!她算什麽,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女罷了!”


    厲王見屋子裏就她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潛入。淩雲見到他,不但沒有驚訝,反到笑了,“我一定又做夢了,你怎麽會迴來呢?”


    他負了她,對她終是有愧疚的,柔聲道,“雲妹妹,你不是在做夢!”他握住她的手道。無關情愛,隻是憐惜!


    她感受到手中的溫暖,苦笑一聲,“若是宮中沒有變故,我是無緣見到殿下了,我苦命孩子也見不到她的父王!”


    看著女兒,厲王愧疚更甚,“雲妹妹,我不願意騙你。我們之間緣盡了,可這孩兒終是我女兒,我不會虧待她的。未曾迴府,實是有我的打算!在厲王府,不會有人敢對你們母女不敬!隻要你願意,你永遠都是這厲王府的女主人!”


    “你說得對,吃穿用度沒有虧欠我們,可是,你的所作所為,不已經宣告我是個棄婦?哪有人看得起我,太後還有我父親,都懶得正眼看我。在綏城,我就是個笑話!”淩雲接著說,“太後做了什麽,是不會讓我知道的,你恐怕要失望了!”


    “你也覺得太後有問題?”厲王不願意相信。


    “前幾日我父親曾來府中,問我是怎麽想的,總不能就這樣過一輩子!這也是太後想知道的!我跟他們說,我從未後悔嫁與你!”淩雲癡癡地看著他。


    他愧疚更甚,道,“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你可以不愛我,可是不能讓我不愛你!”她的聲音大了起來,孩子被吵醒了,哭了起來!


    這時,外麵有人叫道,“厲王殿下,可否出來一見,別來無恙啊?”


    正是淩山,他早在厲王府中埋下了眼線,盯著淩雲房中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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