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貽坐在小餐桌旁,江畔舟就挨著白貽坐下,無人說話。


    風乘轉頭瞧見多了一個人,默默地多下了一個麵餅。


    不一會兒,一手端著小鐵鍋,一手端著碗筷,落座在白貽對麵。


    將碗筷分下去,“快吃吧!”


    江畔舟輕聲道:“給叔叔添麻煩了。”


    風乘揮了揮手,“沒事!”


    白貽一言不發,夾了一筷子麵條,小口吃了起來。


    氣氛莫名詭異又和諧,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這是一張老舊白色長方形餐桌,四個座位,白貽奶奶,白元義,風乘,白貽,堪堪好四個人。


    如今白貽和風乘還在,又添了江畔舟這個新人。


    白貽低頭吃著自己碗的麵,江畔舟一邊吃一邊看白貽,風乘視線流轉在兩人身上。


    要是耍個冷兵器,風乘行雲流水,可是當和事佬風乘也是頭一迴。


    不動聲色地開口:“小江,你還吃得慣嗎?”


    想來江畔舟從小生活富裕,方便麵應該很少吃。


    江畔舟移開看白貽的視線,點點頭,“嗯,我高中也常吃。”


    “是嘛?”風乘倒是很驚訝。


    江畔舟的視線又移到了白貽身上,眸子泛著瀲灩的光,輕聲道:“白貽高中也嚐吃。”


    白貽拿筷子的手一頓,淡漠的麵色有一絲絲鬆動。


    高中爸爸的公司已經出現了問題,經常不著家,奶奶做飯必是大菜,於是白貽中午為了快點解決午飯,就會買泡麵吃。


    風乘聽溫言說過,江畔舟是從高中就暗戀白貽。


    白貽放下了筷子,起身帶動退後的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聲音淡淡:“我吃飽了。”


    江畔舟盯著白貽上樓的背影,張了張嘴,未置一詞,眼裏滿是失落。


    風乘安慰道:“你沒放在心上,他現在就是敏感自卑,一會兒你哄哄他就好。”


    江畔舟堅定地點點頭。


    飯後,風乘包攬了洗碗的活兒,示意江畔舟去哄白貽。


    “上樓第一間房就是白貽的房間。”


    江畔舟來到門前,輕輕地叩響了門,房間沒有迴應。


    江畔舟聲音低沉失落:“白貽,我錯了。”


    門被打開,白貽直勾勾地盯著裝委屈的江畔舟,冷聲道:“你沒錯。”


    江畔舟想著不管怎樣,先認錯,哄好白貽,結果白貽一下子搞得江畔舟不知道怎麽說了!


    白貽低頭,嘴巴埋進了校服領子裏,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好看的眉眼,眸子水潤,眸色清冷,盯著江畔舟的皮鞋。


    “你沒有錯,是我配不上你。”白貽聲音悶悶的。


    “你是sss級alpha,是江氏的總裁,我隻是一個連信息素都沒有的殘廢omega。”


    白貽音色清潤,情緒平靜,沒有一絲起伏。


    江畔舟搖搖頭,生怕白貽提出分手這樣的話,連忙反駁:“不是的,你……”


    “你聽我說完!”白貽打斷了江畔舟的情話。


    “我沒信息素,我們沒法標記,沒法成結,甚至不會有寶寶,這是大事。


    小事,例如你不安時,我沒法釋放信息素安撫你,易感期我也沒法陪你度過。”


    白貽一番平靜的話說完,抬頭看江畔舟蓄滿淚水,淚光流轉的可憐模樣,狠下心說:“你應該找一個與你匹配的omega。”


    江畔舟依舊固執地搖頭,滾動淚水劃過臉頰,抬手緊緊地捏住白貽的衣角,哽咽道:“我隻要你,我隻要白貽!”


    江畔舟抬手擦幹淚水,眸光濕潤,而堅定無比,一字一頓道:“我愛你,我就隻要你!”


    鄭重的樣子堪比結婚,“即使沒有信息素,不能標記,不能結婚,與我共度餘生的那個人,也隻能是你!”


    江畔舟淚水止不住地流,眼前的白貽被淚水模糊,害怕失去,隻能緊緊捏著衣角,


    “因為愛你是刻在了心裏的,我沒法因為得不到信息素安撫而不愛你!”


    白貽心裏燃起的一點點自卑敏感,總是被江畔舟洶湧如潮水的愛意淹沒、衝散。


    白貽腦子裏那根冷靜的弦崩斷,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握住了江畔舟捏著衣角的手指。


    江畔舟立馬反握住了白貽的手,尋到了一絲安全感。


    白貽眼眸濕潤,啞聲道:“對不起。”


    江畔舟一把抱住了白貽,緊緊地抱住,哭泣道:“不要離開我!白貽!不要!”


    白貽抬手,輕輕地環住了江畔舟的腰身,輕聲道:“不離開了。”


    江畔舟的不安,比起信息素,白貽能更好的安撫。


    不過白貽沒有迴江家,今夜就歇在了自己家。


    江畔舟和白貽相擁而眠,緊緊相貼,一米五的床硬是睡出了零點九米單人床的既視感。


    江畔舟:“晚安。”


    白貽:“晚安。”


    最幸福平淡的日子,不過於互道一聲“晚安”。


    ————


    江畔舟脫敏治療的第一階段就出現了排斥反應。


    白貽被叫進去時,都懵了。


    江畔舟緊緊拉著白貽的手,剛剛不安煩躁的情緒慢慢平複。


    心理醫生視線來迴一看,唉聲歎氣道:“江總,白先生陪你一起做治療,可以嗎?”


    江畔舟還在猶豫,白貽就點點頭。


    白貽坐到了江畔舟旁邊,手依舊被江畔舟握住。


    心理醫生麵色淡然,閑聊一般地開口:“江總,你與白先生感情很好,幾乎每天都在一起嗎?”


    江畔舟沉聲道:“是的,我們每天都在一起。”


    除了上班時間,不過江畔舟隨時隨刻就有白貽的行蹤,無時無刻不在聊天。


    心理醫生又問:“分開多長時間是多久?”


    “八個小時。”江畔舟冷冷道。


    上班八個小時,加上午休兩小時,應該是十小時,不過江畔舟不是早退就是遲到,恨不得將工作都搬到家裏。


    心理醫生都懵了一下,接著又問了很多問題。


    問題結束,江畔舟和白貽的手心都出汗了。


    心理醫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江總先出去,白先生留一下。”


    江畔舟一步三迴頭的出去,白貽連忙問:“是不是情況跟嚴重一點?”


    心理醫生點點頭,“一般來說,第一階段都無法接受,那麽患者的心病比較嚴重。”


    “不過,白先生不必擔心,通過您的陪伴,江總失眠的情況有所好轉,我相信時間會慢慢撫平他的傷口。”


    白貽點點頭,慢慢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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