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聽說白貽找到了,連忙趕到了宿城。


    溫言到了醫院,一出電梯,就看見看了站在icu玻璃窗前江畔舟,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病房內。


    皺巴巴的墨綠色襯衫隨意地挽到手臂,頭發雜亂無章,下巴的胡子已然冒出了,看著許久未刮。


    溫言走到了江畔舟身旁,江畔舟才突然醒悟一般,轉頭看向溫言,目光黯淡。


    開口是沙啞的聲音,“小爸。”


    溫言緊抿著嘴唇,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經曆了這麽事,變得如此頹廢,不修邊幅,當小爸看了,肯定心疼。


    江畔舟叫了一聲,又轉頭盯著病房裏的白貽,好似一秒鍾都不能耽誤。


    溫言抬頭揉了揉發酸鼻子,收斂了情緒,隻是眸子水潤,看向病房內的白貽。


    白貽的脖子上纏滿了白色紗布,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後頸的紗布滲出血絲,十分可怖。


    腺體對於一個人來說十分重要,沒了腺體,就沒了信息素,難辨你是omega還是beta,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是一個殘疾……


    換腺體的技術雖然成熟,可是合適且匹配的腺體不常有。


    溫言暗暗地歎氣,輕聲道:“你打算怎麽辦?”


    江畔舟目光呆滯一般,張了張嘴,啞聲道:“等白貽醒來。”


    現在江畔舟的狀態並不好,溫言不想刺激他,也就不再追問。


    左右環顧了一圈,疑惑道:“不是說找到了白貽的小爸嗎?”


    “嗯。”江畔舟應了一聲,就像一個機器人,隻關心白貽的安危,對外界不關心。


    “人勒?”溫言想著,白貽的小爸是已故人員,沒有身份,很難行動。


    江畔舟愣愣道:“不知道。”


    溫言“嘖”了一聲,皺眉離開。


    江畔舟不動如山。


    白貽昏睡了二十四小時,江畔舟終於站不住了。


    找到了主治醫生,不安地詢問:“白貽為什麽還不醒?都一整天了。”


    “這是正常現象,白先生的身體各項數據都沒有問題。”


    江畔舟麵色焦慮,追問道:“白貽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醫生遲疑了一下,“這……切除腺體不是小手術,身體機能發生變化,長久昏睡不醒實屬正常現象,隻能等待。”


    江畔舟眸子冰冷,黯淡無光,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緊張的醫生鬆了一口氣。


    去買飯迴家的溫言迴來,不見江畔舟的身影,正準備去找,江畔舟就迴來了。


    溫言莫名鬆了一口氣,語氣強硬:“快吃飯!你都多久沒吃飯了?”


    要不是江家的保鏢告知溫言,溫言都不知道江畔舟守了一天,未曾進食。


    江畔舟直愣愣地走向icu窗戶,緩緩地搖搖頭。


    溫言皺眉,一股氣直衝腦門,低聲嗬斥:“江畔舟!吃飯!”


    江畔舟迴過頭,眼神清明,接過了溫言手中的口袋,又看了一眼病房。


    溫言既心急又心疼,平靜道:“我看著,你吃。”


    江畔舟這才乖乖地坐到了桌椅上,機械般地吃飯,溫言看著病房裏的白貽,滿眼憐惜。


    江畔舟快速的吃完飯,扔掉了垃圾,又迴到了站崗的位置。


    溫言瞧著江畔舟眼底的烏青厚重,勸誡道:“去休息一下吧?我看著,好嗎?”


    江畔舟搖搖頭,頹廢道:“我睡不著。”


    江畔舟如此狀態,溫言就是有火,都發不出來。


    溫言接了一個電話,連忙躲到了樓梯間接電話。


    是江牧塵。


    那頭,江牧塵應該在下班迴家的路上,“老婆!白貽怎麽樣?”


    溫言歎氣,語氣擔憂,“白貽還在icu,江畔舟就守在外麵,在窗戶前站崗,一動不動的,看著就心疼。”


    江牧塵溫言,隻能安慰:“要提醒他注意身體,你告訴江畔舟,公司有老爸就行。”


    “嗯。”溫言應了一聲,“老江,你說兒子的愛情之路怎麽就如此坎坷,這以後……以後可怎麽辦?”


    江牧塵輕聲道:“老婆,你也少操心孩子的事,兒孫自有兒孫福。”


    頓了頓,“人生在世不稱意,他們總要經曆一些事情。”


    溫言歎氣,點點頭,“也是,我迴去看著江畔舟,他狀態也不好。”


    溫言迴到走廊,江畔舟依舊站在窗戶前,一動不動。


    溫言坐在冰涼的座椅上,勸誡了幾句,不頂用。


    溫言靠著座椅醒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江畔舟激動的聲音嚇醒了溫言。


    江畔舟激動地叫著:“醫生!白貽醒了!白貽醒了!”


    溫言懵逼地站起身,江畔舟雙手趴在窗戶上,眼含淚光盯著病房內的白貽。


    白貽睜開了眼睛,耳邊是儀器滴滴作響,雙眼無神,直直勾地盯著天花板。


    醫生進入了icu,檢查了白貽的身體,沒有問題。


    醫生甚至鬆了一口氣,不用麵對冷山江畔舟的質問了。


    出了icu,江畔舟第一時間就迎了上來,著急道:“白貽怎麽樣?”


    “白先生已經蘇醒,隻是意識不是很清醒,在觀察一天時間,沒問題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


    江畔舟沒有鬆懈,追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醫生點點頭,“可以,時間不能太長,病人意識薄弱,不能長時間思考講話。”


    江畔舟點點頭,慌張地低頭看了一眼,衣服還是前天的。


    江畔舟開了一間帶獨立衛浴的vip病房,快速洗了一個澡,換上了溫言帶來的衣服。


    跟護士換了無菌服,進入了icu病房。


    江畔舟深唿吸一口氣,心跳如雷,站在病床旁邊,隻是盯著目光呆滯的白貽,隔著醫用口罩,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白貽眼神逐漸變得清明,盯著江畔舟,眸子動了動,張了張嘴。


    白貽以為自己在做夢,夢見了江畔舟,江畔舟獨獨芷露出一雙深如黑夜的眸子。


    口罩之下,江畔舟緊緊地咬牙,隱忍著傷感的情緒。


    白貽巴掌大的小臉帶著氧氣罩更顯瘦小,手背皮膚蒼白,插著針輸液,原本美麗的天鵝頸被白紗布裹緊,後頸插著各種管子,管子裏都是血色。


    江畔舟想開口,卻聲音哽咽,深唿吸一口氣,起身道:“白貽,是我。”


    白貽眼底含笑,嘴巴動了動,聽不到聲音。


    江畔舟卻看出了白貽說的什麽,心上似是壓了千斤重,喘不上氣,異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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