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聽的目瞪口呆,他以為成清韻隻是把李玉藏到了哪個莊子上,沒想到她會把李玉送到鄭府。


    他用奇怪的目光望向成清韻,她平日也是個聰明的,到底怎麽想的才會把李玉送到鄭家,這不是宣告了李玉隻能當個小妾,而且還是一個得罪了攝政王,一無所有還隨時會有危險家的小妾?


    “李玉與鄭榕私會已經讓攝政王臉上難堪了,你又把李玉送到鄭家,怎麽,要讓他們兩個有情人終成眷屬?你這麽做把攝政王置於何地?”


    李原真的懷疑成清韻是為了李玉好還是想毀了她了,攝政王這幾天忙著蠻夷戰事,沒功夫對付鄭榕,隻要有機會,鄭榕鐵定是個死,這不就給抓了。


    李原說的成清韻也考慮到了,她充滿了希冀,“老爺你是攝政王的左右臂,看在你的麵子上他一定不會對玉兒做什麽,隻要你再去求求情,鄭榕不也就安全了。鄭榕以前是得罪過攝政王,但隻要我認了玉兒當義女再好生待她,大家見鄭家得相府青眼,也會對鄭家另眼相看,老爺你再找個機會給鄭榕找個差事,鄭家不就起來了嗎。”


    一席話簡直把李原利用了個透徹,不可置信逐漸轉變成惱怒,李原看著成清韻眼中盛滿的貪婪,狠狠給了她一記耳光。


    他算是知道了成清韻為什麽把李玉送到鄭府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真是好算計。


    “沒打死了李玉已經是格外開恩,你還想讓我去給她、給鄭家求情?做夢去吧!”


    李玉這件事已經讓攝政王臉上不好看了,相府給李玉辦了喪事,稱她忽得疾病而亡,攝政王才不至沒了麵子,攝政王也還能繼續用他,若他再恬不知恥的去向攝政王求情,縱然攝政王會答應不與鄭榕計較,但心裏也會與他生了嫌隙,將來攝政王坐上了那個位置,他就未必會有好下場了。


    李原不會讓任何人阻擋了他封王將相之路。


    他不僅自己不去救李玉,還為了防止成清韻自己去救人,著人將她看守了起來,不準她離開院子一步。


    成清韻被拉走的最後一眼,看到了韓姨娘臉上的得意,更是氣急,若不是被人拉著,她恨不得上前撕了韓姨娘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李原才被韓姨娘捏的好一點的頭在成清韻逐漸消失的叫嚷中更疼了,揉了揉太陽穴,甩袖離開,去了齊淩府上。


    “宮變?”


    陽光透過紙窗灑在李原的半邊臉上,照出他的驚詫。


    書房中除了齊淩和李原,還有兩個武將,聽了齊淩宮變的決定,也都如李原一樣的驚詫。


    陽光的熱度似乎在這一刻停滯,幾人互相看了看,齊淩便把李思招的內容以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在場的都不是心慈手軟之輩,跟著齊淩,也都是為了博個無量前程,宮變這一條路也不是沒有預想過,初聽覺的驚訝,但細細思索,便覺心中澎湃,陽光停滯的熱度也更為灼熱了起來。


    幹!宮中朝中多半都是攝政王的人了,宮變對他們來說還不是小意思,那個小皇帝早就該退位了!


    心中激昂,不過李原還是提出了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若是宮變,必然要帶軍隊,如今各軍對付蠻夷已經吃力,咱們從哪裏再調遣軍隊?”


    這個問題齊淩已有想過,“將淮嶽的守軍調迴,加上京城的守軍,夠用了。”


    幾人便都沉默了,淮嶽守在京城之前,攝政王撤了淮嶽的守軍,顯然是放棄淮嶽了,如此,京城便門戶大開,蠻夷必然攻至京城門下。


    不過,這確乎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蠻夷勢不可擋,就算淮嶽的守軍不撤迴也不一定能抵擋住蠻夷,還不如抽調迴來,迅速奪了皇位,再想辦法與蠻夷求和。


    事情便如此定下,幾人又商定了細節,便坐等撤迴的淮嶽兵力。


    兩日後,烈陽高照,一如平日的悶熱,樹枝草葉靜謐不動,整個世界安靜的連蟲鳴也不聞一聲。


    忽而不知何處兵聲起,皇宮的幾個主殿便嘈亂起來,兵器聲,吆喝聲充斥著每一個角落。


    齊淩脫了官袍,著一身暗紫淩雲錦,足履鑲玉步雲靴,氣態雍容內斂,端的一幅天皇貴胄貌、王子皇孫容。


    他身後跟著一隊士兵,各個手執武器,目露兇光。


    一行人奪步入得昭德殿,少年皇帝正在逗弄籠子裏的蛐蛐,齊淩不禁勾出一抹嘲諷,對抬眸望過來的齊靖道:“如今強敵在外,皇帝卻玩物喪誌,若侄兒不願做這皇帝之位,便把位置騰出來,交由賢者居之吧。”


    說著抬手示意一江送上罪己詔。


    一張詔書,密密麻麻羅列了齊靖的幾十條罪名,齊靖拿在手上來看,有他隻知道玩物而不理朝政的,有旱災出現後他還不管百姓死活隻顧自己享樂的,還有他不理國事而導致大燕縷敗蠻夷的。


    一項項罪責看下來,齊靖忍不住笑出了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叔還真是讓我明白了這句話。”


    齊淩隻想趕快完事,也不與齊靖多做糾纏,便讓他在罪己詔書上蓋上傳國玉璽印。


    齊靖卻似沒聽到他說的,徑自問他,“皇叔,十二年來,朕處處受你擺布,是否跟這籠子裏的蛐蛐一樣?縱然籠子再尊貴,卻終不是自由身。”


    齊靖的視線從籠中蛐蛐再次移到齊淩身上時,已由寵辱不驚的淡然變的鋒利,如鷹隼。


    他抬手將裝著蛐蛐的牢籠猛然擲於地上,似在猛力打碎自己身上的枷鎖,牢籠撞擊地麵發出金石碰撞之聲,蛐蛐便破鎖而出。


    “皇叔,你高高在上太久了,眼睛看不到的東西太多了。”


    齊靖打了個響指,還沒來得及反應的齊淩就被一柄閃著冷光的刀刃抵在了脖子上。


    劍眉緊蹙,齊淩冷目望向手握刀柄的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心腹之一,武將吳迴,前天還參與了宮變密謀的一個。


    “攝政王齊淩謀朝篡位,罪該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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