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雜院裏,有罵冷寡婦不守婦道連累兒子活該的,有罵胡玉梅缺德打小孩的。


    雙方各執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


    直到一大爺過來。


    自從許瑤聽過季長聿說的玩笑話,再見到瘦瘦小小的一大爺,視線總是控製不住的朝對方腹下看。


    咳咳……


    冷寡婦淚眼婆娑的哭訴。


    胡玉梅理直氣壯的嚷嚷。


    “想讓我賠錢?沒門!你從攀登身上哄來的錢還沒還給我們!憑啥該我賠,我還沒告你騙錢呢。”


    一般有啥事兩家自己就解決了,實在解決不了的,找街道辦婦女主任調解,鬧不到派出所公安局去。


    一個“告”字,讓一大爺麵色嚴肅起來。


    事情鬧到街道辦,他這個管事大爺怕就到頭了。


    “玉梅,你家裏少了多少錢?”


    “整整5塊錢!我都舍不得給孩子買奶粉,誰知他竟然……”


    一大爺安慰哭起來的胡玉梅兩句,轉頭嚴肅的問胡攀登,錢是不是給冷寡婦了。


    當著大夥的麵,胡攀登當然不肯承認搞婚外情,說把錢借給他的朋友了。


    因為胡玉梅不讓他和那個朋友來往,所以才不肯說實話。


    胡玉梅大聲嚷嚷他說謊。


    “咱們院子裏有誰看見攀登和小冷在一起了嗎?”


    一大爺揚聲問,視線掃過的地方,眾人紛紛搖頭。


    “那就是一場誤會了。”一大爺一錘定音。


    “玉梅太意氣用事,沒搞清楚真相就打了金蛋,是你的不對,你給金蛋賠3塊錢營養費。”


    胡玉梅氣的直瞪眼,正要鬧起來,一大爺趕緊拿話堵她。


    “沒有讓你們擺正思想,也有我的責任,這錢我替玉梅出了,你們留錢給孩子買點奶粉。”


    他願意出錢,胡玉梅自然沒話說,大院裏的人紛紛稱讚一大爺仁義。


    後院的二大爺,免不了被拉出來做對比。


    他狠狠朝地上唾了口,氣的直罵一大爺有病,偽君子假仁義。


    “他可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雖然帶著目的做好事,但確實真金白銀掏錢了。”許瑤歎道。


    和富人做慈善一樣,企業為了增加民眾的好感和政府的信任,邊投錢邊大肆宣揚。


    “他在和稀泥。”季長聿一針見血的點評。


    “胡玉梅現在沒反應過來,等迴去她會越想越氣,本來是她有理的事,結果被一大爺一通說,不僅變得沒理,還顯得她腦筋糊塗,落了個打小孩的名聲。”


    “胡玉梅好慘,攤上這麽個男人。”


    許瑤感慨,然後問他們倆怎麽都姓胡。季長聿解釋,他們是出了五服的兄妹。


    晚上許瑤吃的有點多,夜裏躺在床上感覺肚子漲漲的,有點痛,穿好衣服,拉著季長聿陪她到處走走消消食。


    不知不覺間走到後院。


    四合院原本是個五進的院子,前麵三院住著各個廠的職工,後麵兩進拱門被水泥焊死了,暫時沒人住。


    許瑤之前讓季長聿抱起來,往院子裏瞅過。


    裏頭雜草叢生,靠近牆頭的位置種了顆棗樹,他們剛到棗樹邊,樹葉子嘩嘩響了一下。


    等下個月棗子成熟,估計有不少人會在院牆底下撿棗吃。


    轉了一會兒,許瑤的肚子絲毫沒有好轉,反而下腹有種往下墜的痛感。


    她意識到不妙,正打算迴去,隱隱聽見院子裏傳來奇奇怪怪的聲音。


    許瑤瞠大眼,悄咪咪將耳朵貼在牆邊,聽到一大爺放柔的聲音。


    “我給了你三塊錢,你打算怎麽謝我?”


    接著,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


    “哼,沒有你也有胡玉梅賠錢。”


    “那可說不好,她要是去金蛋學校鬧一鬧,金蛋以後咋上學。”


    冷寡婦一下轉變了語調,嬌媚的哼了聲。


    “我知道你對我好。”


    許瑤兩手捂著嘴巴,無聲的用口型說“是一大爺和冷寡婦”,激動的朝裏麵指了指,拉下臉色嚴肅的季長聿。


    夫妻倆一起聽人牆角。


    “你說,我和胡攀登那小子誰厲害?”


    “……你……”


    許瑤吸了口涼氣。


    好家夥,60歲的人了,好意思和20歲的小夥比啊?


    眼見著裏麵的動靜越鬧越大,季長聿黑著臉,把一臉意猶未盡的小媳婦扛迴了家。


    “真被你給說中了,她真是饑不擇食呀。”


    冷寡婦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男人死了,她本來能繼承她男人的工作,偏偏要和男人私奔,被騙的褲衩子也不剩。


    就算把渣男工作鬧削了,單位也不讓她上班了。


    說著,許瑤迴屋一看,還真是來姨媽了,難怪肚子這麽不舒服。


    她正在屋裏換褲子,墊東西,季長聿突然推門進來,趕緊把人轟走。


    “我哪裏沒看過。”季長聿頓了下,到底尊重她的意願,伸了隻手進來。


    “褲子給我,我幫你洗了。”


    許瑤也不矯情,伸手遞給他。


    換完衣服,她蝦米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季長聿看著她的樣子,擰了下眉心,眼裏明晃晃帶著心疼,問她要不要喝紅糖水。


    許瑤搖搖頭,滾進對方懷裏。


    “你明天早上起來,讓媽這幾天別給我熬中藥。”


    姨媽期間不能喝中藥,季長聿記得醫生的話,乖乖點頭。


    發現許瑤在他懷裏哼哼唧唧,對著風扇吹的額頭也沁出冷汗,他摟緊許瑤,急切的說道。


    “實在不行,我帶你去醫院吧。”


    “那你又要說我矯情了。”


    許瑤不想去,去醫院無非就是開點止痛藥,那玩意吃了不好。


    一般就頭一天要疼一點,後麵就沒啥事了。


    許瑤扯過他的熱乎乎的大掌,覆在小腹上麵,安撫的拍拍他。


    “你的手像暖水瓶,給我暖暖就好了。”


    季長聿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憋出一口氣,真心實意的說道。


    “要是我能替你就好了。”


    許瑤撲哧一笑,“也不全是壞事。你現在不能動我,隔壁就聽不到我倆的動靜。”


    “他們能聽見?!”


    “……”


    “你不早說!”


    隻要一想到小媳婦嬌媚勾人的嗓音,全被鄧達文那廝聽了去,季長聿摟著許瑤的手臂繃出一根根青筋。


    “怕啥,他們聽見又看不見。”


    季長聿咬了咬牙,“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他媳婦都沒有羞恥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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