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做卷子做到五點鍾,許瑤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往小房間瞧一眼,稀奇的問季長聿。


    “咦,安安還沒迴來嗎?”


    沒等季長聿迴答,一旁納鞋底的季母樂嗬嗬的搶答了。


    “他都玩瘋了!和院子裏小孩玩捉迷藏呢,在屋門口跑來跑去,樂子還想藏到我們屋裏來,安安不讓他打擾你學習,把人拉走了。”


    許瑤訝異的眨眨眼,她一心一意在屋裏做試卷,沒注意到外麵的動靜。


    要真是如季母所說,那是大好事呀。


    之前安安一直為了完成任務似的,出去玩猶如上墳一樣苦哈哈的,能和同齡人玩到一塊去,就不那麽孤僻了。


    顯然季母和季長聿都是這樣想的,兩人臉上帶著笑意。


    過了會兒,季母起身察看放在鋁盆裏的仙草凍,看見它們徹底凝固成形了,高興的招唿許瑤過來吃。


    許瑤走過去,見顏色綠油油的,心裏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她想吃的是晶瑩剔透的涼皮呀!咳了一聲問道。


    “媽,這是您做的涼凍?看著就很好吃。”


    “是吧,我們這邊都是用涼粉草做的仙草凍,你嚐嚐看喜不喜歡。”


    說著,季母用刀切成一塊塊的,貼心的給許瑤盛了一大碗,再配上一個小勺子。


    至於季長聿要吃,讓他自己盛去,沒長手呀?


    許瑤接過瓷碗,嚐了一小塊。


    餘光瞥到堆在牆角的草木灰,冰涼涼的果凍,瞬間變的燙嘴。


    這玩意,喜歡吃的人多,討厭的人也不少。


    不巧許瑤就不喜歡吃,尤其是這個年代沒有堿賣,大家都用草木灰放在裏頭攪拌,方便凝固成形。


    雖然草木灰沒毒吧,但她心裏過不去那關。


    “我那張試卷還沒寫完,我端進去邊吃邊寫。”許瑤笑的無懈可擊,為了不讓季母看出端倪,故意說道。


    “媽,您晚上少做點我的飯。”


    季母嘟囔了一聲,仙草凍可以晚上餓了吃,晚飯不能少吃。


    她還要做晚飯,說完就忙去了。


    季長聿抬了下眼,剛進屋關上門,許瑤就像看到救星一樣,迫不及待的讓他把仙草凍全吃了。


    “我就知道你不愛吃,你可以直說的,不然她以為你喜歡,下次還做。”


    季長聿揉了揉許瑤的頭發,坐下來就著許瑤吃過的碗筷,大口吃起來。


    “長輩的一番心意,我不好就打擊她的熱情呀。等我緩緩,明天找機會再和她說清楚。”


    季長聿就沒說什麽,這裏沒有涼粉草,他媽跑了不少路摘的。


    三兩口吃完涼粉,季長聿看向許瑤寫的試卷。


    字跡娟秀工整,迴答的有條有理,直擊要點。


    這水平,放在部隊的進修班,怎麽說也能排進前三。


    “你要是上了高中,沒準能考上大學。”


    許瑤瞥他一眼,哼了聲,“沒上高中我照樣能考大學。”


    季長聿笑笑,沒放在心上。


    畢竟在他眼裏,許瑤是一心一意要考進酒水廠的。


    卻不知道許瑤打算邊工作邊學習,等考上大學,就把工作賣了,多存點錢找機會買房子。


    五點半鍾,上班和上學的人差不多迴來了。


    在院裏瘋玩的小孩們各迴各家。


    季母招唿季長聿把菜擺上桌,許瑤剛盛好飯,就見許嘉安滿頭大汗的跑進屋,脆生生的喊了聲媽媽。


    “和他們玩的開心嗎?”


    放下碗,許瑤拿手帕擦了擦小孩臉上和著灰塵的汗水,許嘉安仰著頭,眯著漂亮的大眼睛,小腦袋隨著許瑤的動作左右搖晃。


    “一般般吧。”許嘉安遲疑了一下,矜持的迴答。


    許瑤笑了笑沒戳穿他,讓他用盆裏水洗手吃飯。


    許瑤不喜歡的仙草凍,許嘉安吃的很開心。


    滑嫩冰涼,口感很特別,和以前吃過的東西都不一樣。


    他再想盛第二碗的時候,季長聿伸出筷子攔住他。


    “你不想吃晚飯了?還是不怕肚子痛了?”


    許嘉安看著散發著香味的菜,咽了咽口水,再迴想了下那天在醫院看到的模型,果斷的去盛飯。


    仙草凍好吃,米飯更好吃!


    吃完飯,許瑤陪著季長聿到院子水池裏洗碗。


    有些嘴欠的女人看到季長聿彎腰洗碗,而許瑤在旁邊叉腰站著,怪聲怪氣的說了幾句。


    許瑤仰著下巴,一副我男人就寵我,你們嫉妒也沒用的樣子,把對方氣的夠嗆。


    迴去之後,看見自己大爺一樣躺著的男人,心裏氣不打一處來,張嘴抱怨。


    男人被叨叨的耳朵疼,低聲吼道。


    “你羨慕個啥?人家是軍人,一年能在家待幾天?你要是想和許瑤一樣守寡,你就直說。”


    大聲斥罵的女人一聽,頓時不嫉妒了。


    嘿呦,男人再體貼有啥用啊,一年到頭也享受不到幾天啊。


    還不如自己男人天天待在跟前,哪怕偶爾搭把手,也比季團為他媳婦做的事多了。


    許瑤和季長聿不知道別人的小九九。


    突然聽到前院冷寡婦的哀嚎聲,對視一眼,把碗放迴家裏,跟著中院的大部隊道前院看熱鬧。


    這年頭沒個電視,大家就喜歡看熱鬧。


    出來的時候沒看見,許瑤到了前院才發現何吟和方引樟早就在那站著了。


    冷寡婦當著眾人的麵,將金蛋的衣服和褲子都脫了下來,指著孩子身上的青紫流淚。


    金蛋臉色漲的通紅,趕緊捂住自己的關鍵部位。


    “你們看看,胡玉梅這個毒婦,把我兒子打成什麽樣了!她幾歲,金蛋幾歲,好意思欺負小孩子嗎!”


    冷寡婦很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哭的梨花帶雨,好不惹人憐愛。


    胡玉梅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她很理直氣壯的說,冷寡婦朝她最重要的人下手,她也要讓冷寡婦嚐嚐心痛的滋味。


    她表示自己已經很仁慈了,沒打年紀更小的銀蛋鐵蛋。


    躲在外麵的胡攀登被人揪了迴來,看到對峙的兩個女人頭疼不已,想拉著胡玉梅趕緊迴家。


    但冷寡婦能放過他們?


    把一大爺請過來,非要讓他主持公道不可。


    胡玉梅絲毫不怵。


    要不是對方不要臉的勾引她男人,她閑的發慌打人家兒子?


    就算鬧到派出所她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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