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這身體……有點虛啊,是不是還常常尿床呢?”


    小混混們請過來的大夫裝模作樣的給江永強把了脈,搖頭晃腦的說道。


    “啊對對對!”江永強一聽,連忙點頭說道:“這位大夫,您可快救救我吧!我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每天都會被嚇死,能不尿床嗎?你居然一眼就能看出來,那肯定能夠幫我吧?”


    “……”這大夫嘴角抽了抽,有點尷尬的,沒敢說出實話。


    他的醫術雖然不算很高明,但是鼻子還能用,早就聞到了江永強身上的氣味。


    至於腎虛?


    他一路上賣藥,十個男人十一個能說上腎虛,絕對是錯不了的。


    江永強把這個大夫當做是救命稻草一樣,哭著求著請大夫給自己開藥。


    大夫就從自己的藥箱裏拿了好幾葫蘆的藥,塞到江永強手裏,“這些藥啊,補腎虛最有用,保證你吃完之後生龍活虎,就是一晚上寵幸十個八個的小妾也沒啥問題,有了小妾陪著,大晚上還能做啥噩夢?”


    “好好好!隻要有了這些藥,我就沒事了。”江永強看著這些藥瓶子,隻覺得心都安了。


    大夫笑眯眯的說道:“我這些藥可都是好藥,山上的虎骨,天上的龍雀,多少天地精華都容納在這小小的一顆藥丸裏頭,所以才能夠補足少爺的筋骨,隻是這價格……自然也就貴了些。”


    “要多少錢?隻管去賬房裏支!能治好本少爺的病,比什麽都強。”江永強隻要想到晚上夢見的女鬼,無比真實的觸感,簡直讓他一天都吃不下飯。


    現在這大夫說能治好他的病,錢不錢的,他江大少爺才不放在眼裏。


    “江家少爺果然豪爽。”大夫一聽就知道這是個等著被宰的大肥羊,於是立刻獅子大開口:“我這藥也不算貴,一瓶隻要一百兩銀子就夠了。”


    “一百兩!這麽貴?”江永強瞪大了眼睛。


    他記得昨天王大夫過來的時候,才收了五兩銀子呢。


    沒想到這人一瓶藥就要一百兩銀子!


    “貴是貴了點,但能治病不是?”那大夫衝他笑了下。


    “……”江永強看著眼前擺放的六個藥瓶子,咬了咬牙,退迴去三瓶,“本少爺的私房錢也就隻有三百兩銀子!你拿了錢就趕緊滾,可不許把我的病情隨便說出去,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我尿床的事情,我就拿你是問!”


    “自然自然。”這大夫拿了銀子就已經樂得屁顛屁顛的,將那三瓶藥收迴藥箱裏。


    他拿著銀子出了江家。


    手裏有錢,不用再餓肚皮,大夫找了一家餛飩攤子。


    “喲。”餛飩攤子的老板一邊麻利的煮著餛飩,一邊說道:“看您的打扮是個大夫?難道也是被叫去江家給那大少爺治尿床的病症?”


    “哦?”大夫一驚:“你是如何知道的?”


    剛才那大少爺還叮囑他,不許到處亂說呢。


    沒想到一出來隨便見個人,就知道這事情。


    餛飩攤的老板笑嗬嗬的,把最近全城的熱鬧新聞都給這位大夫講了一遍。


    最近全縣城的男女老少可都指著江家人的笑話過日子了。


    江家人平時仗著自己手底下養著的那些爪牙,張牙舞爪,橫行霸道,不說魚肉鄉裏,那對他們這些小商販也確實欺壓過甚。


    現在居然倒黴成這個樣子。


    誰聽了還能不笑話啊?


    反正沒本事當聖人的餛飩攤老板就笑得挺開心。


    “咳咳……”大夫飛快地吃完了一碗餛飩,留下幾個銅板,抱著藥箱就跑了。


    這地方待不得!


    幸好他連包袱都不用收拾,跑的倒是挺快。


    ……


    沒有了江家人過來搗亂,又有對麵藥鋪的夥計們和劉家下人過來購買,林家食肆的店鋪又日漸變得紅火熱鬧起來。


    街上其他人家因為擔心江家的勢力,原本還有些觀望,害怕來著,現在聽多了笑話,心裏頭對江家的那點害怕也拋之腦後。


    鼻子裏聞著烤苕皮的香味,嘴巴裏忍不住咽著口水,然後身體就有些不由自主的拿著幾個銅板過來排隊了。


    家裏的生意日漸變好,排隊的人也恢複到從前的樣子。


    這條街道也依舊繁華。


    好像沒生意的人就隻有林挽月一個。


    她孤零零的坐在小板凳上,手裏拿著一串剛上市的枇杷吃。


    黃澄澄的枇杷看著就覺得誘人。


    但是林挽月辛辛苦苦的剝了枇杷皮,咬一口裏麵的果肉,卻被酸的小臉都皺了起來。


    柳君瀾看見林挽月這個樣子,趕緊拿了一罐糖過來,安慰說道:“挽挽別擔心,日久見人心,他們現在還不曉得你的本事呢?等以後大家知道了你的能耐,肯定隊伍比這排的還要長呢。”


    林挽月不死心,又換了一個枇杷吃,那味道依然酸到頭皮發麻。


    “嘶——嗯呐。”她皺巴巴著一張小臉,點點頭。


    林家人很快把之前準備好的烤苕皮都賣了幹淨,牽著林挽月的手迴家。


    到了晚上,林家的三隻鬼又溜溜達達的去了江家。


    他們仨倒像是串門似的,就連江家門口養著的狗,都認出了這三個鬼,嘴巴裏‘嗚嗚’了兩句,根本不敢叫出聲來。


    來福對這隻狗的食物非常滿意,丟了一個自己不太喜歡吃的酸糖過去。


    “yue……”看門狗用舌頭卷起來,舔到嘴巴裏,然後就躲到門邊上嘔吐去了。


    “你有病啊,連狗都欺負?”小粉蝶在旁邊看了搖頭道,“你還真不是個人啊!”


    “我本來就不是啊。”來福聳聳肩:“而且我哪能知道這隻狗還挺挑?”


    “你都不喜歡吃的東西,它能喜歡吃嗎?”崔夫子穿過了江家大門,溜了進去。


    隻是短短三天時間,江永強就像是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瘦了好幾斤,臉頰都凹陷了,一雙眼珠子凸了出來。


    他現在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受驚,就連尿床了都醒不過來,渾身都有一種臭兮兮的味道。


    他不肯讓那些老婆子伺候自己,就隻能把平常跟著一塊混的小混混拉到身邊伺候。


    但是這些人也是長了鼻子的,也不願意抽到渾身臭兮兮的江永強身邊。


    江永強又氣又惱,偏偏還沒辦法,整個人暴躁的像是一隻豚鼠一樣,一點就炸,為此還揍了好幾個人。


    跟江永強同病相憐的人,還有他老爹江老爺。


    江老爺已經不跟江夫人同房多年,但是自從昨天打了那個小妾的事情傳出去之後,府裏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小妾願意跟他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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