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湘琴告別了玉菡,在門外,見到了許濤海。他們與許濤海打招唿後,見他幾步進了新房。接著,許濤海和玉菡並肩走出,去了眾人那裏。誌清告訴湘琴和雪春說:


    “剛才許二少爺說過,他要把新娘子引薦給他的貴賓佳客。”湘琴望著他們一對新人在接受大家的祝賀,讚美道:


    “說他倆是天生的一對,一點不過份。瞧他們走在一起,給人的感覺好美。”


    “那我倆是地設的一雙,別人將我倆看在眼裏,也會羨慕稱讚。”


    這陣,田誌清看著湘琴,繼續說:


    “我好像覺得,這良宵喜宴,此時此刻,是為我倆慶賀的。”接著,田誌清“呀!”地一聲說:“你到我身邊,立刻就有了這種感覺。”湘琴轉過身去,不敢正視他道:


    “那我要是一個窮人家的姑娘,你會怎樣?你的眼光還會投向我嗎?像我這陣完全是一個丫鬟。”她轉過身來,將自己掃視一遍。田誌清望著她說:


    “無論你身份怎樣,在人世間,你楊湘琴是跑不脫的。這天底下,你楊湘琴坐到哪裏,我都會找到你。因為,在你的生命裏,有一份姻緣,像釘子一樣,釘在了我生命裏,你能跑到哪裏去?所以,你若真是一個農家姑娘,我會恭敬地走進你家大門,懇求你的父母將他們的女兒嫁給我。說不定,我倆今晚已喜結良緣了。”說到這裏,他倆不由得輕聲笑起,湘琴說:


    “我求你,說得別那麽感動人,行嗎?我都找不到語言應對你了。”


    “你暫且先聽我說;你和我站在一起,聽我吐露心裏話,已讓我快樂大地不得了。你想,一個人對她情深意切,又很難在一起,那思念,其實等於痛苦。那麽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分鍾,秒秒似蜜。一旦分開,那蜜在心裏,便能足夠地體會出它濃濃的芬芳。”


    “你呀你,有了我,在這個世上,比得到什麽瑰寶都知足。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娘規定我,隻能玩到現在。”


    田誌清很留戀地歎息一聲,隨即說:“我送你迴家。”


    “可我有個條件,你得去告訴我父親一聲。”


    “你以為這樣能難得到我?和你到碾坊那裏離開的這一個下午,我都同楊叔叔在一起。告訴你,他讚成我去長沙。”田誌清說著走開了。湘琴看著他走去,滿意的眼神裏搭配著笑容。忍不住握住了雪春的手。


    田誌清和楊湘琴、李雪春離開了許家,走在後街,田誌清看了看四周說:


    “這街上,真是比山裏路走著舒服。可是,和你們兩個姑娘走在一起,我有些走不來路了。”走在他後麵的楊湘琴問道:


    “你第一次和姑娘家走路?”


    “你不相信?你都把我說羞了,我田誌清沒有穿越的本事。是認識了楊家二小姐,我才敢這樣大膽的和你們兩個姑娘走在街上。”雪春在這時插話道:


    “楊家二小姐,婆婆怕她鬧翻天,她到處鬧翻天。”雪春的話,讓田誌清在前麵肯定地笑道:


    “所以,我這個山裏人,身邊突然來了個超凡脫俗的姑娘,我當然要捉住她。”湘琴朝雪春看了一眼,雪春做著不理她的樣子,將頭偏去一邊。誌清說:


    “和你們走在街上,心裏感覺好美。這可是人生花季時光。第一迴和我走在街上的姑娘;不是別人,她是我未來那個家的主人。”


    “都說女人是花,未來開在你身邊的花,是常古城的,還是湘江河畔的?”


    雪春見湘琴說這話,悄悄在她身上捏了一下。湘琴“哎喲”一聲,誌清知道她倆在後麵鬧,嘿嘿地笑道:


    “別說鬼話。膽子比誰都大,什麽話都敢說。”雪春插話道;


    “膽子不大,不叫楊湘琴,也不會被你田二少爺看起。”田誌清點頭對她倆看來說:


    “雪春,你說得對。”誌清說後,聽見她倆又在後麵鬧起,傳來她們輕輕的笑聲。誌清說:


    “湘琴,你看到了嗎?許二少爺對新娘子好喜歡的。他牽新娘子出新房那鏡頭,還在我腦海裏出現,在我們這山窩窩裏,是很少有的。甩脫了世俗圈圈。我欣賞。”


    “我也欣賞。我發現,我們這一代,像孫悟空,要鬧天空。我姐,許二少爺,還有你,在往那裏走了。”


    雪春想著她的話,蒙蒙地看著她。田誌清在前麵笑著沒有迴答。說:


    “你在新房裏待了那一陣,是不是又認識了一個好姐妹?”


    “你說對了。我還邀請許二少奶奶到我家裏來玩。”


    “我猜你會那麽做的。你,誰見了都會喜歡。我田誌清要對月亮說,月亮;看到了嗎,楊湘琴是我的。”


    你走路要小心,莫被石板絆著腳。”湘琴看著雪春,在後麵捂住了嘴。


    這時,雪春將湘琴推上前,讓她和田誌清走在一起。誰知道,湘琴卻挽住了她,還故意要她放慢腳步。走著走著,誌清聽見後麵傳來她倆的笑聲,才發現自己走開了。於是,站在前麵等著,抬頭望向明月,接著後麵又是一陣她倆的笑聲。他轉過身來,對她們看去。湘琴走近他說:


    “同我們走路,你可要耐煩哦。”


    “可你還不知道我的意圖,這短短的一程,我希望你能陪我走到天亮。”


    湘琴不迴答他,抬頭望著夜空,誌清站在他身旁,他又找話說道:“湘琴,你發現嗎?有你和我的夜晚,月亮便悄悄地停著那兒,格外熱心地為我們守著這個夜晚,這是它在幫我的忙。”


    田誌清瞧著湘琴,一對長辮垂在腦後,身著一套白色印花秋裝,月光與她的膚色相融,湘琴“哎”地一聲,誌清的目光才從她臉上移開,隻見她說:


    “你說錯了,月亮是我的好朋友,你有幾多的善良,或者有何邪念它都能告訴我,它旁邊的星星也不列外。你這個壞蛋已控製在我的手裏了。”誌清笑著將頭偏向一邊,在轉過來說:


    “你神通啊。我說不過你,既然月亮是你天上的朋友,那我做你人間的知己,公平吧?”誌清馬上想到什麽,往身後的雪春望去說:“還有雪春也是你的知心朋友,這麽說,你在我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看來,我這輩子逃脫不了你了。對吧,湘琴?”誌清見她不朝視自己,誌清再喚一聲:“楊二小姐?”惹得她倆背著他噗呲地笑起,湘琴轉過來說:


    “你這人,人是好,惹不起的是你那嘴,喝多了墨水,每個字裏都有一股墨水味。如果你再用那些,甜蜜蜜的話來攻擊我,我可以召喚月亮不給你光亮,隻照我和雪春。”


    湘琴故意亂說一通,牽起了身後的雪春,她倆看著走上前的誌清,整個人笑得不亦樂乎,誌清站在前麵說:


    “剛才和我爭月亮,現在又要爭月光,說我墨水味重,我得思考一下,是我,還是你?天天讀之乎者也,分不清天上、人間。我想,應該是有了我這人,才讓你表現地這般清高、清純。我讓步,月亮你拿去,月光你籠統,你做我夜晚裏的明燈;白天的太陽,你看可以嗎?湘琴,你這麽可愛,你在我心裏,我會有黑暗嗎?你呀你,怎麽不吸引人?不捉你,那是不可能的。”


    “誰?誰可愛?你是在說雪春,是嗎?”湘琴嗬嗬地笑著,趕緊從雪春身邊跑開。


    “湘琴姐,你不要把我扯進你們裏麵,人間的;你倆說個沒完,天上的你倆也要掙個高低,我有你們那本事?”雪春說後,再對田誌清看去說:“二少爺,你可不要上她的當,她心裏越是歡喜,越肯往一邊亂說。越是喜歡的人,越要被她捉弄。你看她那樣子,不知道用什麽來說她,在她心裏,對你有一團火,你不在她身邊,她時不時要提到你。你有耐煩性,對付她是最好的。不在意她對你隨隨便便,耐著性子與她磨嘴皮子。”


    “好呀,雪春!”湘琴站在雪春麵前,與誌清隔了幾步說。“說了這一大堆,原來,你是站在他那邊,孤立了我,我先走了。”


    湘琴說完跑開了,誌清伸手沒有抓到她,看著跑在前麵的湘琴一個踉蹌,險些栽倒。誌清跑向前,忙問:“傷到腳了嗎?哪兒痛嗎?”


    看著誌清著急的樣子,喜愛與心痛全在他臉上,湘琴在心裏忍住笑,她說:“有你在我身邊,我敢說痛嗎?有痛,我也要忍著。”


    誌清瞧著她,興奮地在原地裝轉個圈說:“你呀,注定是我一生的快樂了,因為你的每一句話,跟我的答案都是一個字‘笑’”。


    湘琴站起剛要說什麽,誌清趁她不注意,把湘琴背在了自己的背上,這下跟在後麵的雪春樂個不停,湘琴在誌清背上喊道:


    “快放下我,雪春在笑我。”誌清邊走邊說:


    “雪春,你看我表現地不錯吧,像一個家傭吧?”


    雪春嗯嗯地應著,仍笑聲不斷。誌清在往下說:“上迴,在田家坳,你被草地裏的石頭絆倒,看著你一瘸一拐的走迴家,我卻沒有勇氣扶你,在心裏怨恨了自己好幾天。現在我終於把你背在了我背上,這心裏說不出是多滿意。”


    “讓你背,你就背,你的嘴這會兒又飄出墨水香了。雪春,我聽到你還在笑,小心迴到屋裏整你,”


    “不敢,可愛的小姐。”


    “後麵那句可愛, 說得多動聽,你從哪個歪嘴那裏學來的?”


    “你在我心裏,我會有黑暗嗎?湘琴你多麽可愛。”誌清重複著剛才說過的話,湘琴的手,在他背上擂個不停。誌清嘿嘿地笑道;“人家賣力氣,還要挨你整。”誌清的話,讓她倆又是一陣好笑。走在後麵的雪春順口說道:


    “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相愛。”


    “雪春,你為什麽老是給他幫腔?”


    “因為你這個孫猴子,這輩子是逃不過二少爺掌心的。”


    “雪春,謝謝你,你不偏向我,我是對付不了她的。”


    “不要謝我,是你那晚的笛聲成全了你。”


    雪春說後再對湘琴說:“湘琴姐,我老老實實說的,一點不冤枉你吧?”


    誌清一邊背著湘琴,一邊鼓勵雪春繼續往下說。惹得湘琴又擂起他,雪春一個勁的笑著,誌清說:


    “湘琴,想聽我吹笛嗎?”


    “想聽,很想聽。”


    湘琴話音剛落,誌清的嘴裏哼出一曲樂調。湘琴趴在他背上聽著,想起了田家坳那晚的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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