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看?”方子舒似乎在考慮,手撐在桌子上,腦袋椅著手掌。


    林禾韜緊張的手心全是汗。


    隻聽方子舒道:“需要一個正式的表白,要有一束花,這條件不過分吧?”


    林禾韜笑了,點頭鄭重道:“不過分。”


    要求看似簡單,但林禾韜把整個沙坑村都給逛遍了也沒有見著花店。


    次日一早,他到劇組的時候兩眼一抹黑,眼下烏青蓋過本來的膚色,像個熊貓。


    遲妤見到他差點沒認出來。


    “林特助你昨天這是去打家劫舍了還是去嫖娼了?”


    林禾韜臉色一尬,溫和道:“沒有,就是沒睡好。”


    一旁顧淵盯著他,臉色嚴峻:“不是讓你在公司呆著嗎?怎麽跑這了?”


    看向顧淵,林禾韜鼻吸一口氣,忍著不滿道:“我們的顧總,我現在是在休假。”


    “我知道,隻是問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顧淵昨天晚上聯係辦公室秘書時便知道了他休假的事情。


    林禾韜看向方子舒:“隻準我們的顧少爺來看佳人,難道就不許我來看?”


    顧淵了然,又道:“既然來都來了,幫我個忙。”


    “顧總,我在休假。”林禾韜特意提醒。


    “休假期間要是幫我完成這個任務,年終獎金加20%。”


    林禾韜動心了,他每年的年終獎差不多有十五萬左右,加20%,就是說有3萬塊的獎金。


    方子舒也勸他:“你還是去吧,我這幾天也都在劇組,不能陪著你。”


    林禾韜在金錢的利誘下妥協了。


    “什麽忙?”


    “你不是知道王明明家的地址嗎?打聽一下他在不在家。”


    聞言,方子舒和遲妤皆是一愣。


    遲妤問:“王明明現在還在沙坑村?”


    方子舒則驚訝道:“你們說的那個王明明不會是之前爆料遲妤出軌的那個狗崽吧?”


    顧淵道:“就是那個人,我們查到他就是當地人,此次來蹲,你們應該就是他們公司特意安排的。”


    方子舒這時豁然頓悟:“怪不得之前我在附近酒店蹲人的時候沒見到,原來他就住這附近。”


    遲妤這是考慮到一個問題:“可是現在去抓他的話,人會不會跑了?”


    通往縣城的路幾天前就通了,要是王明明聰明的話現在怕是已經跑了。


    “大概是沒有走,我沒有查到他迴京市的航班。”林禾韜道。


    知道王明明可能沒有離開,方子舒忍不住催促林禾韜:“那你趕緊帶人去找,一定要把那小子找到,讓我見到他人,一定給他兩個大逼兜子。”


    被催促著離開,方子舒不甘心,小心翼翼的瞥向方子舒。


    “你過來一下。”


    方子舒突然被林禾韜喊住,迴頭就見遲妤喜眉笑眼看著她,登時眼紅耳熱。


    “有什麽事情不能在這說?”


    “不能!”


    方子舒不與爭執,跟著他出去了。


    林禾韜將她領到了劇組後麵的雪地,一塊空地,隻有幾顆掛滿雪的大樹。


    林禾韜讓她站在原地等,自顧自的卻跑進雪地。


    他繞到一棵大樹後,拿出了一種玫紅色的花。


    他靠近,方子舒才注意到他手中拿著的是梅花。


    梅花的枝幹被他精心處理過,下麵包裹著不知道從哪個精品首飾店裏買來的包裝紙。


    包裝紙上麵印著淡淡的蓮花,不知道是哪時流行過的款式,有些土。


    林禾韜手捧著花,緩緩走過來,害羞又緊張的解釋:“我把整個村子都找了個遍,沒有找到花店。”


    “所以你就想到了這個?”


    看著手裏的梅花,林禾韜點頭,“來不及了。”


    看著她眼底的烏青,方子舒肩膀聳動,“所以你是昨晚挨著凍去山上摘的?”


    劇組的方向能夠看到隔壁山頭有一抹化不開的紅,視力好,仔細看能看出那山頭上開的是梅花。


    隻是這天寒地凍,也沒人會上山賞梅。


    林禾韜傻笑:“沒辦法,現在隻有梅花在開。”


    c市天氣異常的冷,即便是如今開春也不見得有花枝冒頭。


    “那你把花給我。”


    林禾韜一喜:“那你的意思是答應我了?”


    “答應你什麽了?”方子舒看著她,表情嚴肅。


    “答應...在”話一半,林禾韜忽然反應過來,方子舒要的是正式告白,而他這個傻缺卻竟然忘了。


    “我...我喜歡你,喜歡方子舒,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心尖一緊,說話跟著不利索。


    雪地上,男人臉上洋溢著激動的笑,眼眶不知是因為雪風還是過於緊張微微發紅,眼底晶亮。


    男人身上穿著她脫下來的黑色大襖,因為體型差,本來在方子舒身上寬寬鬆鬆的衣服在他身上卻擠得仿佛隨時要崩開。


    他的手不安的搓著衣角,活像是個第一次表白的楞頭青,與大襖底下的那身貼身西裝絲毫不符。


    方子舒鼻息間原來幽幽的甜淡花香,花瓣上還帶著雪融化的水珠,水珠在寒冬天氣一下凝固,附著在花瓣上如同點點白星裝點。


    她輕笑,鼻尖到臉都有點紅。


    “嗯,我答應你。”


    ......


    林禾韜不認識當地的路,正打算找個小朋友給自己領路。


    他找了家小賣部,找了些玩具和零食在門口蹲著。


    旁邊就是沙坑村的村鎮小學,這時候正值中午十一點四十,臨近學生放學還有二十多分鍾。


    他找老板要了一張矮椅,大腿一跨坐了上去。


    咯吱!


    椅子有些年頭了,發出的聲音有些刺耳,他摸了摸椅子上發白的竹子,看到了小孩子在上麵畫的小人。


    一個瘸腿的火柴人肩上挑著擔子,兩個水桶上麵寫著豆腐。


    豆腐兩個字還是錯的,隻是依稀還是能看出來。


    林禾韜注意到這火柴人的腿上少了一截,他並沒有在意,抬頭卻見到了一個少年。


    少年將一輛三輪車放到牆角鎖好,他手裏的鎖有些生鏽,吃了好大的功夫才將車鎖好,隨後從車上挑起扁擔,扁擔上勾著兩個水桶。


    少年模樣長得清俊,身形高挑,一雙眼睛清澈,顏色區別於村裏幹農活的農民出奇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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