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最美好的,是曖昧嗎?這話聽著怪怪的……”


    遲妤的發問顯然更加點燃了方子舒說服的欲望,自己明明也是個愛情小白,卻依然能在遲妤這個明顯愛情遲鈍的人麵前滔滔不絕。


    “當然是了!你想想,韓劇裏男女主從一開始的互相看不順眼,到逐漸發現對方的閃光點,經曆一係列誤打誤撞把曖昧坐實,這才迎來感情的高光!”


    “對啊對啊,曖昧拉扯到極致,看的人心癢癢!有時候那種拖到大結局才親上的劇真的很磨人,可是架不住想一直追啊!”小雅在一邊給遲妤補妝,適時插了句嘴,臉上那副含羞帶怯的表情,倒是像極了抓到她看遲妤顧淵同人文的那天。


    “你和林總到哪一步了?”遲妤合了搭在腿上的劇本,眯起那雙杏眼,斜斜看向頓住的方子舒,顯得有幾分不易察覺的鬼馬狡黠。


    打出去的那顆子彈居然最終正中自己的眉心,方子舒不自然的擺了擺手,“什麽哪一步,人家是我的上司,哪敢肖想啊!”


    “那就是在曖昧咯?”


    “方姐,你真的不會撒謊誒,一說謊話你眼神就往下瞟,演技還得和遲姐多學習一下!”


    “小雅你是哪邊的啊?!”


    三個人一言一語吵鬧著把話題聊飛了,最終還是遲妤一句話給扽了迴來。


    “曖昧拉扯什麽的就留給你們玩兒吧,我一個已婚人士就不參與討論了。”


    副導演過來喊遲妤過去走戲,於是遲妤說罷這句話,就邁著輕快的步子出了休息室,留下方子舒和小雅原地麵麵相覷。


    這人以前不是還想隱婚的麽?這會兒的背影怎麽還透出點得意來?


    ——


    時間一分一秒推往一年之中的最末尾,跨年的氣氛推向最高潮。


    相比起農曆新年闔家歡樂的喜慶,跨年似乎更多了些感慨和憧憬,火樹銀花間,人們齊聚廣場一同倒數,湖麵上的數字煙花炸開,飛下無數金色連綿的流蘇,帶著遺憾或是勇氣,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日曆跳動數字,然後開啟畫筆著筆新的年輪。


    遲妤和顧淵被各自的工作困於原地,在特殊的日子前,更顯得像一對苦命鴛鴦。


    手機上推送了一條實時新聞,滬市的外灘已經集聚數十萬人,共同慶祝新一年的到來,遲妤坐在聚餐的餐桌前,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圖片中人頭攢動的場景,第一次覺得能去湊個熱鬧也挺好。


    方子舒這時候悄悄蹭到身邊,掩麵低聲開口,“過兩天迴京市,走不走?”


    遲妤眼睛瞬間亮了幾分,“月中才殺青,怎麽迴去?”


    “姐自然有路子。”方子舒眼神中閃著得意的光彩,把過兩天在京市舉辦的一場慈善晚會簡略和遲妤講了一番。


    主辦方是一家時尚公司,從十年前就有了舉辦慈善晚會的傳統,每年舉辦的場地並不固定,這次選在京市也是因為這邊藝人企業家相對更多的緣故。


    遲妤小時候和父親母親參加過一兩次所謂的慈善晚會,其實不過是有錢有權之人換了一種好聽的名頭繼續社交而已,她全程看著各路不認識的叔叔阿姨過來恭維寒暄,還不能流露出不耐,端了一晚上假笑,曾經她以為父母會喜歡這種被人包圍眾星捧月的場合,沒想到一出了會場,一家三口臉上的笑容都齊刷刷掉下來,換上一副無可奈何的疲態。


    遲妤看了眼方子舒手裏的邀請函,時間寫著1月4日敬邀,微微皺了皺眉,“怎麽時間這麽緊張才通知啊?”


    說到這兒方子舒就有些心虛,像是商務聯係本來是寄到公司,但不知為什麽這次的邀請函寄到了嘉賓個人那裏,商務方麵本填寫的是她麗景公寓的地址,結果因為搬家導致邀請函在外流落了許久,直到前幾天才從京市又寄到了洛城。


    “誒,禮服珠寶讚助那邊我都商量好了,機票問題不大,劉薇導演可能也要去,我們提前一天飛迴京市就行了。”方子舒安撫了遲妤幾句,也給鋪了後路,“你要不想去也沒事,我和主辦方說一下,就說檔期有衝突。”


    遲妤過去是不愛參加這類活動的,娛樂圈和商圈的水都一樣渾,小時候跟著父親參加活動的所見所聞,讓她對這方麵的社交幾乎是避之不及,再加上前兩年的咖位小,去不去都是蹭紅毯的,並無人在意,所以隻要不是公司強製,她能翹便都翹了。


    隻是成年人身不由己的事有許多,遲妤直接拍板敲定了行程,“不用,既然劉薇姐要去,我不去就有點說不過去了,讚助那邊你和公司決定,就定3號晚上的票吧。”


    劇組的聚餐上酒過三巡,大家興致都慢慢高起來,遲妤“趁亂”握著手機出了包廂。


    ——


    “顧總,這跨年夜過的有點淒慘啊?”


    顧淵還在辦公室擰著眉看文件,唐墨凡敲了門也不等應,大搖大擺走了進來,手裏還摟了隻紅酒木箱。


    眉間的那個結鬆了幾分,但話卻和窗外的冬風一樣冷,“要喝酒出去喝,別把我這兒惹上一屋子酒氣。”


    “不識好歹麽你這不是!”唐墨凡翹著二郎腿對著剛進來的林禾韜控訴,“我們倆是看你一個人跨年太孤獨,專門過來陪你的!”


    “是你,不是我們。”林禾韜淡淡補充,隨即也不理會唐墨凡的咬牙切齒,對顧淵匯報了些公事。


    “三號有個商會舉辦的酒會,之前兩年都沒參加,這次我就應下來了?”


    顧淵沒什麽意見,隻是桌上的手機震動,拿起一看,不知是不是唐墨凡跟林禾韜的錯覺,顧淵緊繃了一天的臭臉瞬間鬆弛下來,他本就生了一雙深邃好看的眼睛,如若不是成天沒個表情,大約是看電線杆都會深情的那種人。


    接起電話,其他兩人表麵不動,實則都暗戳戳豎了耳朵來聽,看著顧淵神色一點點融化柔和,與對待自己截然相反的耐心和溫柔,唐墨凡覺得比殺了他還難受。


    簡單迴答了幾句,電話以顧淵一句“新年快樂,那我等你”結束,用臉上的青春痘都猜得出,電話對麵是顧淵那個心心念念的小妻子。


    “推了吧,三號有事。”顧淵依依不舍放了手機,輕描淡寫宣布。


    雖然兩人早就有了答案,但唐墨凡大腦宕機般明知故問,“什麽事?”,結果換來顧淵一個白眼,加一句頗為高調的“接我太太”。


    唐墨凡:我真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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