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野的話像是一枚重磅炸彈一般,在眾人耳邊轟然響起。


    終於是愣了半響,隻有馮天浩雙臂用力過度地勒胸冷笑道:


    “簡直是荒唐可笑,哪裏來的高中生,讀了幾本偵探小說就以為自己是福爾摩斯了,想要賣弄博眼球?在我們專業的刑警麵前,你什麽都不是!”


    馬伯常卻是默然不語,燈束從頭頂撤離。


    他古銅色的臉龐潛入了黑暗之中,讓人看不清臉色。


    倒是韓詩兒呆萌的側臉上流露出詫異和緊接而來的若有所思,路子野這才認清了這個穿著黑色禮服彷佛要去赴宴的女人,竟然是方才被自己扒拉開差點失衡的人。


    但他此刻依舊麵無表情,隻是皺著眉頭對馬伯常繼續說道:


    “如果任由淩老受製於兇犯,那麽兇犯從操縱受害人親屬之中得到的刺激和快感很快就會消退,一旦他喪失耐心,那麽淩子軒的處境將會無比危險!”


    路子野目光灼灼地看著馬伯常,但是後者卻如同一尊隱於黑暗中緘默閉口的雕塑。


    這個老條子什麽沒見過,路子野所說的他在一開始抵達現場時就隱約意識到了。


    那些以欺詐戲弄人為樂的兇犯與之根本無法講道理,可惜馬伯常上麵剛調來的年輕副局急於穩固自己的地位。


    這些事情上裏麵的意思肯定是寧可不做也不可犯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切免談。


    罪犯不會跟你講道理,但是坐在高凳子的那些人更不會跟你講道理。


    馬伯常自己二十多年的刑警生涯也算是破了不少案子,但如今自己到了四五十歲的地步,他也對升職加薪雲雲沒有了半點欲望。


    曾經那個鋒芒畢露、誌向遠大、剛從警校畢業的年輕人早已經死了,現在隻有一個想要平穩度過最後十年、迎接退休的老條子。


    一個月幾千塊錢而已,犯得著拚命嗎?


    “孩子,聽叔的,迴家好好讀書吧,這世間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悲劇,有些事情非人力可為,神明代言人也管不了,就算是真神對此也無可奈何……哼,有些時候我是真搞不懂,這個人間有什麽好的,犯得著神明們出手幹預嗎?還是說,這些神明所在的世界,其實不比人間好多少。”


    馬伯常不知何時又點燃了一支芙蓉王,晃眼的燈束將其輪廓強行從黑暗中拉出,但白色煙霧又使得人看不清其神色。


    路子野微微眯眼,也意識到了這些警員根本不會配合自己,想要強行執行當然可以,隻要自己亮出【九洲】發放的特別執行證件就行,但這無疑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早知道就扯個絲襪戴在頭上了,不過那樣的話警察會不會直接朝自己開槍?


    算了算了,下次偷個肯德基紙袋,挖兩個孔就好。


    “高中生,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該走了!”


    一邊說著,馮天浩還伸手推搡了路子野後背一下。


    但是令其感到震驚的是,這個被自己稱為高中生的男孩身形如海浪屹立的磐石一般,深海色波濤被其輕易擊碎成了白色水沫。


    路子野靜靜地注視著正費力擠著胸肌的馮天浩,後者竟然顯得有些不知所謂的慌張,任何人都會迴避巨龍的凝視!


    “馬警官,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實習助理,如今正好是暑假期間,小野正巧跟我。”


    不知道出什麽目的,韓詩兒竟然出手替路子野解圍了,雙頰甜美酒窩頓時消弭掉了不死心而仍欲張口的馮天浩。


    “小野,和警官說說你的判斷,我想如果把道理講清楚的話,馬警官他們可能會改變心意。”


    韓詩兒走到路子野身旁,以一種超越陌生人甚至是普通朋友的親昵拍了拍其肩膀,好像路子野真是自己的實習助理。


    但幾分鍾前兩人可以說毫不認識,甚至還有過小摩擦。


    路子野有些無奈地將目光從遠處淩誌萍身上收迴,他的語速比之前更快:


    “一般成年人綁架失蹤的行為模式分為兩種:「勒索財物為目的」和「特殊政治目的」,但是在淩子軒身上這兩者都可以排除,如果是以勒索財物為目的,兇犯早就應該打電話了,而不是非要等到17天後,而且冒著被衛星定位的風險僅僅做一個看似劣行玩笑性質的要求。”


    “所以,兇犯的犯罪模式隻能是「人格異常」……”


    “「人格異常」?不是小子,你在胡扯什麽?人格異常應該被關進精神病院了,而不是我們刑警來處理了!”


    馮天浩冷哼著出聲打斷了路子野的話,方臉上寫滿了不屑一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係亂鬥:阿撒托斯想讓我代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益智的暴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益智的暴雨並收藏神係亂鬥:阿撒托斯想讓我代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