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了。你在這裏等我好不好?”杏子說。


    繪青搖搖頭。


    麵前的方形大樓有棱有角,就這麽佇立著。快下雨了——也許吧。也許快下雨了。


    烏雲密布,聚集在樓頂上。


    起霧。最近可能要迴暖了。濃濃的霧氣埋沒了半個大樓,隻剩下陰暗的影子若隱若現。


    “好吧。你要躲在我身後,有危險我就馬上帶著你逃走。”杏子說。


    “檢測到外來人員。”大樓門口突然響起聲音——是雪佳的聲音。


    “雪佳姐,放我們進去!”杏子說。


    “檢測到外來人員。”


    “放我們!進去!”杏子又說。


    “檢測到外來人員。”


    杏子扭頭罵了句髒話,側身借力,一拳打爆研究院大門。


    “檢測到外來人員入侵!檢測到外來人...”


    沒等智能語音說完,杏子又徒手打爆了門口的音響。


    “檢...”


    這一次,智能語音隻吐出了一句話便失靈了。


    “好厲害。”繪青由衷感歎。


    “哼哼,更厲害的還在後麵呢。”杏子扛起大炮,“走!”


    這杆大炮是杏子精挑細選的“雪山”——考慮到暴徒入侵且活捉為大的任務,這杆能發射低溫炮彈的大炮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教皇舉起雙手:“您不怕嗎?我也是恩賜者,我也有一戰之力。”


    “那你殺了我。二十二人團是不會放過你的。老婆子前段時間還給‘戀人’烤過餅幹,看在那美味的小曲奇的份上,要是我死了,她可不會放過你。”艾米麗嘴上說著,左手蓄力狠狠給了教皇一個耳光。


    “啪!”


    清脆。


    教皇被打得偏過頭,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


    “二十二人團啊。”教皇抹了抹嘴角,“聽說其中的‘教皇’,前幾日病死了。”


    “沒錯。老東西了。生點病,死了,很正常。”艾米麗又伸起右手。


    “啪!”


    又說一個耳光。


    “你不服嗎?”艾米麗夫人說著,掐住教皇的臉。


    “艾米麗夫人。您做的有些過分了。我的意思是...說不定我可以勝任‘教皇’這一牌位。”教皇說。


    “我們二十二人團可不歡迎不知天高地厚的、視生命為草芥的混蛋。”艾米麗也許是感覺手有些麻,她放開教皇的臉揉了揉手,甩了甩,說道。


    “你想頂替那個位置?你知不知道二十二人團比起教團更具有信服力?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得到那份信服力,對不對?”艾米麗咄咄逼人起來。


    隱忍。隱忍。


    教皇吞了口唾沫:“怎麽會。我可不敢。我隻是想以自己的身份為女神帶來更多貢獻。”


    “相以自己的身份為女神帶來貢獻?你以前怎麽沒想過?我對你的恩賜者身份存疑。”艾米麗並沒有退讓半步,“跟別說你騷擾未成年少女、攻擊我的信使了。”


    “誤會。都是誤會。”教皇咧嘴。


    “去你媽的誤會!”


    清脆的女生響起,下一秒一頭長直黑發的身著巡防隊隊服的女孩一手拎著一杆大炮,一手抱著白發女孩躍上樓頂。


    “前麵!往前麵那棟大樓跑!!”琵琶一邊大喊一邊逃跑。


    清姬眼看要追不上琵琶,便一手拽住琵琶的大長辮子。


    絡新婦一看追不上清姬和琵琶,攔腰抱住了清姬的腰。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琵琶沒有停止腳步,隻不過負重大了許多。


    青木不緊不慢的跟著。


    麵前便是研究院。


    “唔哦哦哦哦哦哦!!”琵琶一頭鑽入被打碎的研究院大門,直直向通往樓頂的樓梯跑去。


    “跑吧,跑。”青木在後邊追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揪住絡新婦的發尾。


    “嘭!!”


    液氮大炮往教皇身上轟擊,在教皇避之不及的同時,杏子衝上前去扭身借力,試圖揮拳。


    教皇的臉結結實實被打了一拳,很快腫了起來。


    待杏子反應過來,才發現教皇的白發。


    這死男人什麽時候長了白頭發?老這麽快?


    “咳咳...”


    煙塵散去,教皇蹲坐在地上。


    不對啊,不是白頭發。看上去有點灰灰的...就像...


    就像恩賜者。


    “好姑娘。”艾米麗評價。


    “好厲害!”繪青評價。


    教皇狼狽不堪的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灰,啐了口帶血的唾沫。


    “哦...鈴木杏子。要不是我,你已經死了。”教皇爬起身,殺意布滿眼眸。


    “哦,是你。要不是你,我跟老弟就不會這麽狼狽的在巡防隊裏苟且偷生了。”杏子轉了轉手腕,“別惹我哈,現在的我強的要命。”


    “你敢打恩賜者。”教皇怒目而視。


    “跳樓。”


    與此同時,違和的聲音在杏子腦海中響起。


    “壓力,壓迫著我,壓迫著你,我們孤立無援。


    “重壓之下,


    “大廈將傾,


    “家庭分裂,


    “人們潦倒街頭,


    “是的,看清世界是件恐怖的事情。


    “看著朋友們驚聲唿救,


    能做的隻有為明天而祈禱。”


    艾米麗唱起歌。


    上一秒還在“跳下樓”中掙紮的杏子,下一秒立即清醒。


    “看到了。”與此同時,繪青說。


    同步思想,並且完全操控他人。代價則是讀取他人的記憶並且不可控的陷入一段時間的癲狂。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教皇先是捂著臉狂笑,緊接著又違和的抓著自己的身體,最後又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我看到了!”繪青說。


    “繪青,對麽?是你,絕對是你。”教皇蹲下身,不斷抑製著顫抖的身體。


    “死丫頭,誰讓你來的。”艾米麗罵了聲,“趕緊走!迴去!”


    “可是他是不是要打你?我不想你挨打。”繪青吞了口唾沫,“他可以...他..”


    說不出來。


    該死的“代價”。


    “朝比奈繪青!你是朝比奈繪青?你是朝比奈繪青!”教皇壓抑住嘴角的笑意,漸漸爬起身,“我找你找的好苦。啊...特殊的存在,美麗,神秘,無數的謎團...啊...朝比奈繪青!”


    “她是殺手皇後,


    “火力勁爆,幹柴烈火。


    “她是一場火光四射的爆炸,


    “一定驚豔到你,


    “隨即觸發。”


    艾米麗唱起歌。


    與之前的愜意不同,這一次教皇感受到的是危機感。


    焦慮,恐懼,危機。


    循序漸進,不斷加快——又不斷放大。


    與此同時,杏子和繪青也感受到了焦急、壓迫。


    繪青很清楚。這是艾米麗夫人的恩賜。強行控製思想,毫無理由的控製著聽到歌聲的所有人的思想。


    與此同時,艾米麗夫人脖子上戴著的首飾也消失了。


    是“代價”。每個饋贈——或是恩賜,都有一個“代價”,或是“缺點”。艾米麗夫人的恩賜,其代價是“世俗眼中所具有價值的物品”或是“自身眼中具有價值的東西”。


    那枚消失的價值不菲的首飾就是代價。


    可是此刻...


    艾米麗夫人身上似乎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了。


    続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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