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木死亡的第一分鍾。


    “繪青!!”杏子盡全力奔跑著,映入眼簾的卻是抱著冰冷屍體的少女。


    “你...你沒事吧?”杏子問。


    在杏子眼裏,被懷抱著的隻是一具屍體。


    杏子沒有共情感。她隻覺得現在的繪青看上去很無助。


    在多年以前,在鈴木家的奴役被屠殺時,杏子已經感受夠了痛苦。她不能再共情,再憐憫,再去設身處地了。


    除了月和這個與她度過了許久時間的繪青,杏子不敢再關心任何其他人。


    “他死了。”繪青強忍著哭腔。


    “嗯,他死了。”杏子說。


    麵前逐漸僵硬的屍體並沒有讓她心中漣漪起波瀾。


    “可他就在我麵前..就這麽死了。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他的一切...因為我而終止了。”繪青說。


    隻是殺了個人而已。杏子想。


    他死了就是死了。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隻不過讓繪青傷心罷了。


    “嗯...死了啊。”冬瑞姍姍來遲,說道。


    “死了。他再也沒有往後的人生了。已經是終點了。”南秋說。


    青夏是最後一個抵達的。她什麽也沒說,隻是嗤笑著。


    “我終止了他的人生。我還救不活他。”繪青說。


    沒錯。我救不活他。他割開了自己的喉嚨,然後死掉了。


    死掉的人再也不能在這個世界上存活,再也不能聞到花香,再也不能感受微風,再也不能...


    再也不能。


    杏子盡全力不去共情。這種事她已經做了很多次。也許直到某一天——直到她的弟弟——直到月死掉,她也不會表露出難過。


    “我們先迴去,好不好?”杏子說。


    冬瑞看著西木的屍體,搖了搖頭。


    “嗯。”繪青應答。


    西木死後的第二十分鍾。


    既然關係到了綠禾,那還是先去找她比較好吧——杏子是這麽說的。


    敲響了綠禾的宿舍房門,杏子和繪青等待著,甚至有些焦躁不安。


    冬瑞已經帶著南秋和青夏逃走了。隻不過是兩個學生,如果隻是護送迴家,那應該沒什麽太大的難度吧。


    “吱——”綠禾畏畏縮縮的躲在門後,她甚至咽了口唾沫。


    西木死後的一個小時。


    雪佳踏入研究院,喃喃自語。


    她並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什麽樣的存在。


    而教皇,則是趾高氣昂的等待著巡防隊的到來。


    “恩賜者”這個身份,與之相交換的代價,隻不過是肉體——身體中正跳動的“心髒”罷了。


    西木死後第二個小時。


    艾米麗趕往研究院,在千鈞一發之際停止了教皇的動作。


    與此同時,繪青和杏子趕往研究院。


    此時,艾米麗與教皇相對峙。


    京已經帶著雪佳逃走了。


    “我還能唱。你呢?如果你不肯順從我的話,我倒是可以唱到第二天天亮。”艾米麗說。


    “順從?什麽才算順從?”教皇扯了扯嘴角。


    “離開這裏。別再糾纏可憐的小姑娘了。”艾米麗迴答。


    “抱歉...我想目前——目前。我們的地位,似乎是持平的。艾米麗夫人,您怎麽能這麽命令我?”教皇說。


    給臉不要臉。


    艾米麗夫人的臉色很快垂拉下來。


    “你準備好了嗎?你準備好接受這一切了嗎?


    “你是不是緊張得坐立不安?


    “子彈劃破寂靜奪門而出,


    “隨著這節拍響聲不停,


    “敗者食塵,


    “敗者食塵,


    “死掉一個,又死掉一個,


    “又一個人死掉了...”


    艾米麗唱起歌。


    律動!我好像聽到了低沉的律動?像他媽悶屁聲一樣。可我控製不住。這是律動?


    教皇的身體僵直起來,不得不接受艾米麗夫人的歌聲。


    “敗者食塵。


    “哦。敗者食塵。”


    許久未感受過的壓迫感。壓迫!壓迫!繼續壓迫!侵略一般,逐漸奪走一切情緒與思想!


    “敗者食塵!敗者食塵!”


    歌聲!歌聲!帶有律動感!


    沉浸在壓迫感裏的教皇終於透了口氣——艾米麗夫人的歌聲停止了。


    “你控製恩賜的方法並不熟練。”艾米麗說著,步步逼近。


    “是的。為了隱藏身份,我沒怎麽動用過恩賜。更別說開發了。”教皇迴答。


    是嗎。最好是。


    撒謊的孩子。


    “你想做什麽,羅約蒂。”艾米麗夫人走至教皇麵前。


    “隻是想...見見那位特殊的存在。”教皇迴答。


    撒謊。他的野心不止如此。


    如若把他的前半生比作不斷追隨名為“女神”這一耀陽的雲朵,那麽他的後半生就將是期望將女神光輝灑滿全世界的月亮。


    沙勒·羅約蒂。一個在前半生以“普通人”的身份掙紮著夠到“教皇”這一身份的人,抱有極其病態的愛慕與崇拜,認為自己是“女神所欽定”,“女神所偏愛”的特殊存在——僅僅是因為他“以普通人的身份當上教皇”。


    夢想。


    並且不切實際。


    然而實現。以...不光彩的方式。


    褻瀆饋贈者。褻瀆女神血脈。


    繪青的存在對於教皇來說絕對是最特殊的。恩賜不被記錄在案,履曆幾乎為零。他想見繪青。想了解繪青。甚至想利用繪青。


    在他眼中——跟那些被用作實驗的饋贈者一樣,他隻不過把繪青當成工具罷了。


    “走走走,趕緊迴去...”京橫抱著雪佳,嘴裏不斷念叨。


    “他的恩賜...他的恩賜是...”雪佳嘴裏念念有詞。


    “別想這些了,你剛剛差點死了你知道嗎!?”京吼了一聲,腳下仍未停歇。


    “精神錯亂,並且可以同步別人的思想!是這樣嗎!?”雪佳並沒有停下思考。


    老師死了。為什麽?是不是他害死的?那個老頭從來不擅長玩弄心計,他隻是個搞科研的老頭。


    正因如此,道德倫理在那老頭看來才如此輕薄。我該可憐他嗎?


    他把我養大,把我推進科研裏。對我來說,他是什麽?


    是誰殺了他?是教皇?一定是。


    那個蠢貨。他不知道嗎!?被利用過後就會死!你滿腦子隻想著那天殺的科學!它害死了你!


    老師?亦是父親?他為什麽會死?他是怎麽死的?他留下的科研成果被教皇利用了?女神教!又是女神教!


    他們殺了我的雙親,又殺了我的老師。他們到底是“女神的使徒”還是惡魔!?


    如此滲透這個國家的女神教!


    続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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