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軟棉棉的……」高橋敦臣喃喃自語著,手腳被包圍的柔軟觸感像極了家裏那床他精心采購的軟被。


    實在是太舒服了!


    伸著懶腰,張開大嘴唿出幾個嗬欠,高橋敦臣翻滾在絲絨被裏享受著偷閑的樂趣,隻是身體上隱隱傳來的酸痛以及骨骼不聽話的僵硬,是怎麽也無法讓他如願伸展,感覺像是又迴到剛開始練拳擊時的慘狀。


    難不成昨晚我又跑去飆車,然後又摔傷了?


    疑惑的睜眼,眼前黑漆漆的一堆人頭差點沒把心髒給嚇停,高橋敦臣勉強按下驚叫的衝動,努力維持住臉上輕鬆的表情笑道:「早啊!伯父、嬸嬸……」手指慢慢抓過絲被,不自在的往被裏藏了藏。


    這觸感怎麽……


    驚訝的低頭張望,高橋敦臣發現他果然沒有穿上衣服。


    就算我知道自己身材很好,但是從沒裸睡習慣的我怎麽會在長輩們看著我的時候裸體呢?這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高橋敦臣手忙腳亂的拉高被子,開始在四周搜索自己的衣物,可是不看還好,一看,這下子不隻身體僵硬,就連腦子也暫時罷起工來。


    「你、你、你怎麽會在我床上?」


    迴過神來,首先爆出的是驚天動地的大喊,高橋敦臣抓住絲被快速跳下床去,露出還躺在床上半夢半醒的美女,所幸,扯掉絲被後美女身上還算完好的穿著讓他不由大大鬆了一口氣。


    「這個……伯父,其實我也不清楚……」


    「夠了,什麽都不用說了!從現在開始,雲雪不僅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她也將是你以後的妻子!」


    高橋驥藤粗聲地打斷高橋敦臣的辯解,對於這個天資甚高的侄兒,他向來疼愛有加,他沒有半個兒女承繼膝下,對於高橋敦臣,他可以說是當兒子一樣的疼惜,隻是身為一個男人,該做的、該擔當的,他也不會容許高橋敦臣逃避!


    「我……伯父,你不是說……」


    高橋敦臣就算再怎麽狂放不羈,這時也真的慌了神,因為他就是不想這麽早就拖上一個包袱才會到處留情。


    「男人遲早要成家的,你以後是高橋家的統帥,雲雪雖然出身不算太好,但總算是我們高橋自家的養女,她爸也對我們高橋家有恩,事情就這麽定了,你好好跟雲雪說說!」


    高橋驥藤再次打斷高橋敦臣的話,身為前一任統帥,他的威嚴不容許任何人質疑,他所決定的事情也不容許後輩反抗,就算高橋敦臣再不甘,身為高橋家的人,『服從』也是必需學會的一條規則。


    轉過身去,領著高橋雅子跟一大群下人走出大門,高橋驥藤望著陰暗的天色,嘴角稍稍露出一點笑意,「雅子,你看這天,像不像敦臣現在的心情?」


    「大伯比喻得是,這孩子也該是學學世事並不是全部如意了,雲雪這孩子乖巧聽話,為什麽他就是不喜歡呢?」站在高橋驥藤身後的高橋雅子頭疼的『唉』了一聲。


    也就隻有大伯能治得了這傲氣的小孩,看來的確是該下下重藥的時候了,不然我身上的擔子何時能卸下?


    「一切安心,『神風』會辦妥一切的,我們就等著采收成果。」


    側耳細聽屋裏那高昂的怒吼,兩位長輩相視一笑,繼續拾步離開。


    「說!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我又為什麽會在這裏?」


    等到長輩們都離開了,高橋敦臣這才總算有閑心打量起四周,等看清楚屋裏的一切,知道現在所處的位置是高橋家平常用來宴客的一個別墅後,他覺得自己快要氣瘋了。


    我明明記得自己是站在大學門口等這個傅雲雪出來的,可是久等不至,然後、然後……


    危險地盯著已經清醒過來、並且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窩在床角的傅雲雪,高橋敦臣深感自己被愚弄了。


    我被傅雲雪這小兔子的膽小模樣給騙了,她竟然敢串通別人來陷害我,然後達成她做高橋家夫人的願望!


    「說,那個把我電暈的男人是誰?那個偷我錢包的男人是誰?你居然這麽有心機,我真的是太小看你了,說!那個人是不是你的姘頭!」高橋敦臣覺得他的腦裏完全被怒火所漲滿,大步衝過去一手抓住傅雲雪放聲大吼。


    生平首次遭受到這樣的汙辱,那個男人,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才能解恨!


    傅雲雪被高橋敦臣用力抓住、不斷搖晃,也是一醒轉就陷入莫名境界的她,最後實在是受不住了,拚盡全身力氣,首次推開了心目中白馬王子的接觸,站在床邊扯著大氣,一雙眼睛早已濕潤,貝齒咬住下唇,心裏實在覺得委屈至極。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人,也不認識什麽男人,如果你……你是指我昏迷前見到的那個男孩,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我隻知道他叫『平凡』,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雖然性格懦弱,可是頭腦並不差的傅雲雪,輕易就猜到了肯定是那個冒冒然出現在她麵前說要幫她的男孩所做下的錯事,但她也是受害者啊,她就算再不濟也不想被高橋敦臣如此敵視。


    我明明這麽喜歡他,為什麽他就是一點也不領我的情呢?


    「你說你是第一次看到他?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如果你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他,他會這麽賣力幫你嗎?」一點都不相信傅雲雪的話,高橋敦臣已經把兩個人認定是一夥。


    隻要逼出那個男人藏在哪裏,我一定要找人將那個男人丟到東京港喂魚!


    「我沒說謊,不信你可以去查!我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他,我也隻跟他談過一次話,而且還是在光明正大的咖啡廳裏,人人都看得到!」委屈的低喊著,傅雲雪被高橋敦臣蔑視的眼神刺傷了,搖著頭,她隻能以哭泣來對抗高橋敦臣。


    傅雲雪的哭音猶如魔音傳腦,高橋敦臣頓時高舉投降大旗。


    好歹我也學過所謂的紳士風度,女人是不能這樣欺負的!


    深唿吸一口氣,高橋敦臣拿出一點點理性出來,壓下聲調,努力維持他的王者風範。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就隻見過這男人一次?」


    「嗯!真的,我真的不認識他,我隻是說了一些你跟我的關係,然後他就主動說要幫我。」傅雲雪抽噎的說著,雖然語音不清,但高橋敦臣大致都聽懂了,原本一股高昂的怒氣瞬間消了下去,隨意拍了拍傅雲雪的肩以示安慰。


    如果那個男人是為了要幫傅雲雪,隻要我看住傅雲雪就肯定會有他的消息,我不急,不急!


    再次為自己打氣之後,高橋敦臣無奈地撫著新好的傷,前幾天他跑去賽車,一個不小心撞車後就沒再遇上過好事。


    迴到學校才知道皮包被偷的他,生平第一次主動向陌生人借電話,讓人把錢給送過來;一向乖巧的傅雲雪第一次請求他大伯下命陪她約會,讓他沒空去看愛車被修理成什麽樣子,而且還讓他在日頭下曝曬;再來就是那個小偷,居然為了那麽點小錢、還有傅雲雪的幾句抱怨就設局抓他,讓他賠上了以後的人生,娶一個他不喜歡的女人當老婆!


    他好死不死為什麽就偏偏要把傅雲雪跟我擺在一起呢?本來我還想擺脫這個女人的,現在大伯居然下令表明傅雲雪的確切身份,這樣我根本就無法解除婚約嘛!再這樣下去我非發瘋不可!高橋家的家規是從不離婚的……


    「敦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我……」被高橋敦臣這樣安慰著,傅雲雪心裏不由升起一點點期盼,想著或許高橋敦臣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厭惡她,抬頭來看著陷入沉思的高橋敦臣,努力想表達自己的情感。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你這個女人就會想損招,我現在是一定要跟你結婚了,你高興了吧!終於抓到我這個金龜婿了,可是我告訴你,就算結婚了,我也不會碰你一下的!」


    原本已經沉寂的怒氣,這下又被傅雲雪那含情脈脈的惡心樣給惹了起來,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心裏那翻騰的火氣,高橋敦臣忿忿的吼了幾聲,把怒火全發泄在傅雲雪身上之後便轉身走出房門,直向車庫走去。


    我受夠了,現在的我要去好好飆個幾圈,以泄心頭怒火!


    看著摔門出去的高橋敦臣,傅雲雪原本的欣喜蕩然無存,她一直以為隻要自己努力成為一個美人、努力學習高橋家的一切,高橋敦臣就會喜歡上她、就會一生愛護她,就會像她爸爸死前所說的,她會幸福的在高橋家過一輩子。


    為什麽我這麽努力,敦臣還是不愛上我,他還是這麽討厭我……一個不愛我的丈夫我要來有什麽用呢?早就在小時候就認定了一定要嫁給敦臣,可是這個認定並沒有帶給我任何幸福,以前的忽視、疏遠,現在的怒罵、仇視,以後還會有什麽?以後的日子還能有什麽?


    「嗚……」


    伏在床上痛哭失聲的傅雲雪,沒有人能給予她安慰,早就過世的父母根本幫不了她,膽小的她又沒知心好友,誰也無法告訴她,她應不應該繼續為高橋敦臣這個人痛苦下去……


    良久,一陣細小的吵聲把正在哭泣的傅雲雪驚醒,看了好久才明白那是手機的聲音,想到或許是高橋家的人在找她,一擦淚眼,連忙接了起來。


    「喂,我是傅雲雪,請問是哪位?」


    「我是平凡,還記得我嗎?美女……」輕輕的、爽朗的男子笑聲傳了過來,聽得傅雲雪是又羞又怒。


    都是這個罪魁禍首讓我過得這麽痛苦,我一定要……


    「先別哭,要不要出來喝杯茶?就算要罵,也要當著那個人的麵罵才會有成就感吧,三天後的傍晚我在xx路的咖啡館等你,你就好好醞釀要罵我的話,順便記得準時出現哦!」


    隨著略帶甜膩的尾音結束之後,男子似乎覺得自己這樣做作說話很好笑,未等傅雲雪發聲,話筒中便又是一陣輕笑,聽得傅雲雪就算再怎麽懦弱、沒脾氣,這時也實在忍不住要開聲實現她的『第一次』!


    「你這個無賴……」


    剛剛存足勇氣張口,耳邊就傳來清脆的『哢嚓』聲,緊接著是斷線的訊號聲,望著已經無人應答的電話,傅雲雪哽在喉頭的怒氣是越加燃燒起來,即便一向不會記恨任何人的她,這次也不會懷疑這世界上是真的有一種讓人恨不得挫骨揚灰的人存在!


    夕陽斜下的傍晚,小公園裏到處是小孩子的嬉鬧聲,準時出現在咖啡廳的傅雲雪此刻正左在這喧鬧的環境之中,秀美的臉帶著茫然,無法對自身處境做出任何應對,良好的教養讓她規矩地坐在公園的冰涼石凳上,即使鋪上幹淨的手帕,感覺還是有點不太自在,似乎坐著的石凳隨時會咬人似的。


    不安的撫了撫胸口,剛剛因狂奔而引起的氣喘已經平息下來了,可是傅雲雪仍想不通,明明積存了三天的怒火隻待看到男子時當著他麵噴發,可為什麽現在卻是坐在這裏等著這名叫做『平凡』的男子買奶茶來給她喝呢?況且,喝茶的話不是應該在咖啡館裏嗎?她究竟是為了什麽要坐在這個完全跟她不搭配的環境中默默等待呢?


    思考未曾結束,頭上已經遞下來一杯冒著熱煙的奶茶,濃濃的香氣正是自己喜歡的味道,原本還在努力存著怒氣的心情不由開始放鬆起來,下意識的,傅雲雪迴以一笑。


    「喏,你的奶茶,你喜歡喝這個口味吧?」


    遞過紙包裝上仍帶點熱氣的奶茶,耿樊晨掛上一臉誠懇的笑容,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笑容是一個很重要的武器,以傅雲雪的性子,再大的怒氣也不可能衝著一個笑眯眯的人發火。


    傅雲雪伸手接過奶茶,為耿樊晨的貼心稍稍放開了防備,但她仍是很不解的問:


    「為什麽要拖我來這裏?我們原本約好的不是咖啡館嗎?我以為……」


    「你以為我會進去坐是不是?小姐啊,這你可有所不知了,我們現在可是被跟蹤著呢!高橋敦臣派出不少人跟著你,就是為了要捉到我,我怎麽可能坐在那裏等他來抓,自然要帶你逃羅!」


    不提還好,一提,傅雲雪總算又想起她的怒火來了,就是因為眼前這個人,她與高橋敦臣之間的相處才會陷入前所未有的僵局。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為什麽要這樣害我?你害我被敦臣怨恨了你知不知道?」即使是怒極了,可傅雲雪也隻是把平常說話的聲量稍稍提高一點點,仍舊是輕聲細語的模樣。


    耿樊晨看著這個怎麽看都不太像在怒吼的女孩,開始覺得真的好笑起來。


    這是生氣的模樣嗎?現在還有這麽乖巧的女生,連生氣也這麽細聲細語的嗎?


    看著自己現在出任務的對象,耿樊晨開始轉動起腦筋來。


    要把這樣一個嬌嬌女改變成一個讓高橋敦臣動心的女人,這還真是難!不過……反正她父母的要求隻是讓他們女兒過得幸福,我還有空子可以鑽鑽,讓她開拓點視野,說不定她會醒悟到高橋敦臣不是她所要選擇的人,那到時就是她甩高橋敦臣而不是高橋敦臣甩她了,這個主意還真是不錯!


    一想到這裏,耿樊晨越加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跳上博雲雪身下石凳不遠處的秋千上,用力一蕩,他完全無視眼前美少女含怨的目光說道:


    「傅小姐,偶爾不待在大宅子裏,感覺是不是很不錯?你看看,那邊的小孩子玩得多開心啊,跟你現在的愁眉苦臉可是相映成趣,風景畫一半喜、一半悲,剛剛好!」


    「你!你這人說話太……」


    猶豫了好久,傅雲雪還是找不出什麽壞形容詞來說耿樊晨,鬱悶的她隻能大口喝著手裏的奶茶來當作泄憤。


    「比起以前怯怯懦儒的模樣,現在的你可愛多了,女孩啊,還是有點個性的好,一個勁的討好別人哪還有人生樂趣!」


    「你懂什麽……」被耿樊晨如此批評,傅雲雪不由抬頭瞪了這個隨便亂說話的男子一眼,「身為高橋家未來的媳婦,我隨時隨地都需要保持端正的姿態,這是你們這些常人不懂的,你到底是什麽人?一開始就在我身邊轉,還設局讓敦臣討厭我,你知不知道我已經過得很辛苦了?你為什麽還要來擾亂我的生活?」


    淑女的皺了皺眉,傅雲雪碎碎念著,一點殺傷力也沒有;耿樊晨蹲在秋千上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不斷的說話,明明一副埋怨表情,可是她埋怨的聲音卻一點也傳不到他耳中,看到最後,他也無奈了。


    這是什麽爛任務,如果沒有超強耐心,恐怕我早就吼過去了,會抱怨為什麽不大聲一點讓人家聽得見,這樣說給自己聽有啥用啊!


    「給我過來,你聽到那些小孩子的笑聲了嗎?在這麽遠的距離裏,他們這麽小的個頭還能發出這麽響亮的笑聲,可你呢,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這麽大的人了,說話像蚊子叫,老鼠也不會被你嚇走啦!你想罵我對吧,那就大聲的叫,我就站在小孩子那邊,如果今天你罵我的聲音傳不到那邊,你就別迴去了,反正這公園到晚上就會有援助交際,我把你賣了換幾個錢用用也不錯!」


    「你、你太壞心了!你怎麽可以這樣?」


    委屈地看著耿樊晨一臉的堅持,傅雲雪試圖用眼淚來融化他的決定,可是眼看那瘦削的背影卻越行越遠,慢慢融入落日之中,小孩子的笑語隨著父母的叫喚而越發大聲,然後一個個散去,不一會公園便靜得出奇,而她還沒被獲準放棄。


    落日的餘暉隨著地上的人影慢慢消去,公園旁的小樹林在強風的吹動下越來越響亮,傅雲雪努力想辨認耿樊晨的所在,可是看不到,不管她怎麽看都看不到有人的存在。


    怎麽會這樣?他不會丟下我不管吧,說不定就是這樣,他早就跑了,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不行,我也要迴家,我不能跟這個男孩一起瘋,我要立刻離開這裏,這裏太靜了,靜得讓人毛骨悚然!


    轉身急步走著,傅雲雪全身的神經都豎了起來,想起曾經在新聞裏看到的什麽『公園色狼』、『公園搶劫犯』,心裏就更毛了。


    我太容易相信別人了,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男孩怎麽可以亂相信,這太可怕了,我要立刻找人來陪我迴家!


    手忙腳亂地撥通快捷鍵的第一位,傅雲雪也管不得現在的高橋敦臣會不會接聽她的電話,訊號一接通就哭喊的說著:


    「敦臣,快來救我,我在……啊!」


    話還沒說完,頸邊突然有個冰冷的東西撫了上來,宛如驚弓之鳥的傅雲雪再也忍不住心裏的恐慌,扯開喉嚨尖叫著,手上的電話早就被她甩飛出去,把手上的東西全部丟向那冰冷的東西,往向反方向跑去。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跑什麽啊?你真要跑到樹林裏,那非嚇死不可!」


    懶洋洋的說話聲穿插在自個的尖叫聲中,傅雲雪好不容易才把心跳壓下來,可一雙冷冰冰的手卻在這時撫上了她的臉頰,讓她差點又尖叫起來,猛地迴頭看向那個比她高半個頭的男生,手不假思索的揮了過去。


    「你居然敢這樣嚇唬人?」


    「小姐,我叫你喊你又不喊,還想偷溜,現在還惡人先告狀起來,剛剛的淑女樣跑哪去了?」敏捷地抓住揮過來的手掌,耿樊晨語裏隱隱透著憤怒的腔調。


    我的臉還輪不到讓一個陌生人印上五指印,想打我的話可要我心甘情願才行!


    「你……」


    「不過算你及格了,那一聲尖叫啊,我看不但傳遍了整個公園,連電話裏也聽得一清二楚,這下子,你那個未婚夫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都要來關心你一下了!」耿樊晨朝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傅雲雪一笑,指指不遠處響起的警車聲,「你是要坐我的車迴去,還是要坐警車迴去?」


    「你……」


    「如果不嫌兩個輪子跑的不快,我想你還是坐我自行車的後座比較好,不然到時讓高橋家出麵領你迴去,你的麵子可丟大了!」


    「你……」


    「就這樣吧,過來!」


    自作主張地牽著傅雲雪來到自己放倒的自行車旁,俐落的把這個小淑女提上車後,耿樊晨用力一蹬,說道:


    「來吧,現在你可以比較一下坐自行車快樂還是坐轎車快樂了!」


    不解地看著這個還沒等自己發話就已經決定好一切的男孩,傅雲雪出乎意料的沒有生氣。


    雖然他是霸氣了一點,可是他為我安排的東西全是她心裏想的,在這一點上,同樣霸道的敦臣就相差太遠了,連一個陌生人都能懂得我的心思,為什麽相處了十幾年的敦臣卻一點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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