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已經將藥方給出,按照藥方服用之後,鼠疫的問題在短時間內應當就能解決。


    卿酒酒敢說,這次的鼠疫問題放在金陵這樣的大城裏,其實但凡有些手段的人一開始就能控製住。


    而它竟然擴散到這個地步,說明要麽趙康靖無能,要麽是他故意為之。


    將之前的事情都串聯在一起,就不難發現,趙康靖或許是一開始就不打算讓卿酒酒進入金陵城。


    或許他根本沒有料到她會來。


    而且偏偏他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


    之前總也想不明白那夥殺手為什麽半路冒出來,而且是針對她而來。


    現在倒是捋清了一些頭緒。


    默了半晌,卿酒酒道:“也好,左右鼠疫之事已經安排下去,過幾日我們再迴來看看,現在留在這也幫不上忙。”


    “過幾日?”應捕快一笑:“那哪還勞煩姑娘公子們,你們介時或許自顧不暇呢。”


    最後一句話說的太小聲,除了近旁的卿酒酒,其餘的人都聽不清。


    但是卿酒酒臉色的未變,改為扶住沈確的手臂:“上馬車吧。”


    在應捕快的視角裏,應當能看出他們已經起了疑,隻不過由於還想掙紮,以為他們自己還能順利迴到城裏跟那些暗衛交接,而暫時沒有撕破臉而已。


    大家的立場卻已經心知肚明了。


    他也隻是將手一拱:“走吧。”


    上車前,卿酒酒扶著沈確的手掌,將一樣東西塞進了他的掌心。


    很顯然是一個小藥囊,裏頭應該是她方才說的解藥。


    卿酒酒既然敢將計就計,就說明她心裏已經有了對付的章程。


    這解藥也不是卿酒酒特意準備的,而是她身上一向帶著藥囊,裏頭千奇百怪的解藥總少不了。


    大約是她謝京華的名號在南方傳的不夠響,這幫人對她的防範也不強。


    總的是將她當成了沒什麽威脅的承安王妃罷了。


    趁著應捕快在前麵帶路,卿酒酒壓低了聲音:“我們大概是迴不了城了,他們現在已經相信你們都吃了歸元草,內力盡失,待會你們趁機服下藥,在生變之前,我拜托你們一件事,將兩位大人和公子盡量救出去,別管我,二拖四拖不動的,而且你們帶來的暗衛應當也已經出了問題,不然他們不敢如此直接大膽,二位大人是好官,等脫了險,讓他們找到當年第一次處理金陵失蹤案的官員,直接抓,他們定然也涉入了此事。”


    這段話太長,全都是重點沒有廢話,卿酒酒說的極快,跟交代一般。


    沈確聽完,深鎖的眉頭又夾緊了一些:“那你呢?”


    “我會想辦法出去的,但是有些東西還是要弄清楚,剛才也隻是我粗略的打算,若是生變也未可知。”


    其實她主要是想要見到趙康靖。


    即便後麵讓朝廷直接來查,金陵城內也是疑點頗多。


    若是此時跟她想的一樣,本就跟燕京城裏的某些官員有關聯,那查起來隻會錯綜複雜。


    最關鍵的還是要找到那些失蹤的姑娘們都去了哪裏。


    如果這件事不能給她們一個交代,那就對不住百姓。


    沈確沒再說什麽,直到馬車跑出十裏,他都沒有再說話。


    秦商和魏征兩人神色各異地坐在角落裏,能看出心底惴惴不安。


    他們幾次想開口問卿酒酒話,卻又怕被前頭的應捕快聽見,因而打消了念頭。


    宋鶴語倒是毫不擔心,以自己頭暈為由,枕著周庭樾的胳膊像是睡著了。


    隻有卿酒酒在跟前頭聊天:“應捕快說今日趙大人有公事,是又有外賓來訪?”


    “是啊,大人幾日前得了封密信,安頓完你們就該去辦了。”


    “我們昨夜上街,發現城中防守鬆懈,金陵不是本就有女子失蹤案麽,有眉目了?”


    應捕快冷冷一笑:“姑娘了解的倒是多,但是應某該提醒一句,有時候人千萬不要有這麽重的好奇心,害人害己多不好,是不是?”


    “是麽?”卿酒酒的語氣有點遺憾:“看來我那日真不該上街。”


    話音剛落,車頂上響起幾道細微的聲音,就如同有人破空落在上麵。


    卿酒酒是沒有感覺到的,但是沈確在那瞬間仰起了頭,宋鶴語也不動聲色地睜開了眼睛。


    這些人,顯然不是他們的人。


    而是應捕快招來的幫手,防止他們有機會離開這輛馬車。


    “對啊,人有時候還是蠢一些來的好,太聰明了就容易被人防備,你看看那二位大人,若是他們單獨來,送完了災銀就該迴去了,怎麽也耽誤不到這個時候,是不是?”


    魏征秦商:“......”


    感覺被人罵了,但又找不到證據。


    卿酒酒笑道:“這倒也不見得,二位大人哪知人心險惡。咱們這是去哪兒?”


    沈確抬手,撩開了馬車的窗子,往外望去。


    雖然隻走過一次,可卻能分辨出,這路兩邊的灌木越來越多,顯然不是通往城裏。


    並且他們用午飯的時辰本就晚了,現在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天已經漸漸黑下來。


    等到天完全黑,又在他們人生路不熟的情況下,會失去很多主動的機會。


    宋鶴語跟沈確對視一眼,沈確扔了顆藥丸給她。


    她接過服下,運功調息,這縈繞在身上不舒服了許久的內力紊亂終於漸漸平息下來。


    丹田內又重新充滿了一股強勁的內力。


    宋鶴語不由暗嗔,卿酒酒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馬車再往南十裏,居然到了一處碼頭。


    聽見水聲的時候,卿酒酒挑眉:“看來今夜是要送我們去別的地方啊,應捕快?”


    而直到此時,趙康靖也並未露麵。


    他們接近了某種真相,但是孤立無援。


    馬車應聲而停,魏征怒道:“應捕快,你究竟要將我們帶到哪去?”


    車廂門被打開,露出應捕快帶笑的臉:“二位大人對我們來說沒什麽作用,不過誰叫大人要跟她一起來呢,隻能怪你們運氣不好,是不是,承、安、王、妃?”


    他眼睛緊緊盯著卿酒酒,手一揮:“全部帶下來!”


    隨著他話落,碼頭巨大的船隻旁躥出來一隊黑衣人,個個身材魁梧,捂著臉隻剩兩隻眼睛。


    撕破臉就不必再裝了。


    應捕快指了指幾個男的:“全部投入海裏,承安王妃與這位清越女帝麽....帶上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瘋批攝政王在我墳前白了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呦呦鹿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呦呦鹿鳴並收藏瘋批攝政王在我墳前白了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