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僵在原地。


    然而沒等她有反應,孟九安已經執了劍,似乎劃了一下。


    昏暗的環境裏,看不太清動作。


    可是下一刻,女人的慘叫聲便響起來。


    “啊——!疼!”


    孟九安這個瘋子,他瘋起來根本不會留餘地。


    “這次是一隻手指,等會兒估計就是一截手臂了,你確定要繼續躲嗎?”


    卿酒酒的心砰砰直跳。


    她知道孟九安做得出來,用一條人命威脅她,逼她出來,對他來說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


    反正也逃不掉。


    她最初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讓孟九安打消她偷藥的疑慮而已。


    隻有這個藥最終用掉了,他才不會以為自己還要做什麽。


    “不聽話嗎?”


    孟九安的聲音很冷:“那就再斷一隻手指吧,剛才是食指,這次大拇指好不好?”


    他說著,長劍又舉起。


    “不要!不要!我什麽都沒做,我什麽都沒有做!”


    “放了她。”卿酒酒閉了閉眼,認命地從石彈車底下爬出來。


    “這不是挺乖的麽?”


    孟九安將劍扔給手下,走過來拎起卿酒酒的手臂,上下打量:“還知道偷衣服穿?看來這一個月我還是對你手軟了。”


    這還手軟。


    他笑的古怪,笑的卿酒酒升起古怪的感覺。


    她急著去看那個被綁在木樁上的婦女,而隻是眨眼間,孟九安已經不知從哪抽了劍,隻是輕輕運力,那劍就插進了那婦女的胸口。


    連尖叫都不曾發出,那人就死在了木樁上。


    卿酒酒渾身發抖:“你說我出來就不動她的!”


    這個人好歹是條人命,雖然她的身份究竟是不是山下隨便抓來的村婦還未可知。


    可是卻切切實實給了卿酒酒助力。


    孟九安說殺就殺.......


    “是麽?本殿下應該沒有答應,隻是說你不出來的話,我要再斷她一根手指。”


    “她應該謝謝你,起碼保了她一根手指,否則當鬼了,都搶不過那群惡鬼。”


    經過一夜,死了個人,卿酒酒身心俱疲。


    她喃喃地道:“我真希望有一天看看你被人騙的樣子,為什麽你殺每一個人都能如此冠冕堂皇。”


    就好像那些人命,真的如同浮萍,如同一文不值一般。


    “那就等著看,”孟九安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應該慶幸你的命還能釣著一個季時宴,否則,本殿下也容不得你這麽鬧。”


    “是嗎?我以為是因為我的命跟某人有關聯,你怕他當鬼都不放過你,所以不對我下手呢!”


    她的某人指的是誰,根本無需猜測。


    孟九安冷冷地盯著她,那表情,就如同真的要將卿酒酒活剮了似的。


    可隨後他冷冷一笑:“世界上真的有鬼嗎?有鬼的話,他怎麽隻敢在夢裏瞪我,不敢動也不敢說話呢?”


    “那太奇怪了,”卿酒酒絲毫不懼:“也不哭嗎?我聽說夙願沒有達成的人死了,會永久受良心的譴責,可能投胎也投不了,久而久之就在地獄橋頭變成冤魂,會發出厲鬼的嘶鳴呢。”


    是氣話,也是刺激。


    兩個都不信鬼神的人,在這裏煞有介事地探討一個死了的人的歸宿,就像兩個三歲的小兒在拌嘴。


    孟九安在聽完卿酒酒的這段話後安靜了一會兒,再開口,他又帶著毫無情緒的獰笑:“投不了最好,命太賤投胎又有什麽用。”


    “孟九安!”


    卿酒酒卻是再也忍不了他這樣惡毒的詛咒:“知道他為什麽不笑嗎?因為夢裏的他也是你臆想出來的,本質上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當鬼,他也不會入他最恨的人的夢,他不笑,是你自己都清楚他笑不出來。”


    這話徹底激怒了孟九安,他一把攥住卿酒酒的咽喉:“他埋在哪兒?埋在哪兒?!”


    如果能找到,他一定要刨出來看看。


    看看謝時到底是不是真的會變成厲鬼。


    “真好笑,”卿酒酒眼底有淚光:“藥王穀的人不會把他埋了,很多年前,他剛到藥王穀的時候就說過,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就燒成骨灰,隨便灑在哪條河裏。”


    “所以孟九安,你不會得到他的屍身,他這輩子活著 還是死了,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砰!’旁邊的石彈車一陣塵土飛揚,木屑橫飛。


    那是因為孟九安一拳砸在上麵,將堅硬無比的木頭狠狠砸進去了一個洞。


    他好像生了很大的氣。


    很稀奇,這人的情緒卿酒酒清楚,除了嘲諷就是騙人。


    他永遠會為了取悅他自己而不餘餘力,不會在乎其餘人的死活。


    但是方才說到骨灰的時候,卿酒酒卻準確地捕捉到他是生氣了。


    就像再也忍不住。


    “燒了,撒了。”孟九安點點頭,將卿酒酒扔給過來接手的下屬:“那有一天,季時宴就去給他陪葬,我一定會親手將他送進地獄,讓你也體會一下——”


    體會一下什麽?


    卿酒酒冷笑:“體會一下失去摯愛的痛苦?殿下可真令人稀奇,說的你多深情似的,還有,別忘了,我跟季時宴,與殿下跟謝時不一樣。”


    她沒說哪裏不一樣。


    但其實想說季時宴沒有孟九安這麽變態。


    想想算了,惹怒變態沒有好處。


    從這天氣,卿酒酒被看管的更為嚴密。


    甚至連營帳的門都不允許再踏出去。


    戰況似乎越來越焦灼了,她偶爾能從四處的環境看出來,營寨的人在減少。


    自從那天之後,卿酒酒也有許久沒有見過孟九安。


    似乎是去了前線。


    一旦主帥上戰場,就說明戰況已經非常激烈了。


    隻是不知道季時宴那裏怎麽樣了。


    偶然一天,她聽見有人來跟飛鷹迴報,說是莫迦借的三萬兵已經到了。


    這令卿酒酒狐疑了半晌。


    自己交給孟長安的東西,他沒有用嗎?


    如果他知道要用,那莫迦的三萬兵斷然是不可能借給孟九安才對。


    殺親之仇,莫迦王不可能明知這種情況,還在這一戰中站上陽的。


    ——更別說迦南喜歡季時宴。


    她會在得知自己的表哥被孟九安殺了的情況下,還同意她父王發兵援助孟九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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