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安,你瘋了嗎?!”


    卿酒酒在他懷裏掙紮,揮動間巴掌甩在孟九安的臉上:“你為什麽殺了春草!”


    “她方才想對你動手。”孟九安說的冠冕堂皇。


    他身上的酒氣還沒散,整個人又頹又陰沉,就像死氣沉沉的殺手。


    “她沒有!她根本沒有殺我的能力,她隻是太傷心了,如果我跟她解釋——”


    “不用解釋,”孟九安獰笑一聲:“銀杏怎麽死的,有一日本殿下會找你男人討迴來,你記著,這個宮女,也是因你而死,兩條命了卿酒酒。”


    兩條命了——


    那個被殺死在夜半的銀杏,還有現在死在腳下的春草。


    卿酒酒感覺自己身體一陣一陣地發冷。


    為什麽......為什麽殺人不償命啊?


    “人命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麽?”卿酒酒能感覺到自己說話時,上下牙齒在打顫。


    明明入了夏,根本不冷了,可她為什麽會覺得如墜冰窟呢?


    孟九安不說話,隻是將她抱進了房內,放置在床上。


    飛鷹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手裏舉著一根叮叮當當的鏈子。


    這鏈子的碰撞聲太過熟悉,熟悉到卿酒酒渾身發冷。


    她撐著身子往後退,可後麵是大床,她被孟九安抓著腳扯迴來。


    方才摔傷的尾椎陣陣發痛,卿酒酒搖著頭,唇色慘白:“不要,不要!”


    又是這種拙劣的器具。


    “男人掌控不住女人的時候,都要借助一些東西。”孟九安從飛鷹手中拿過鐵鏈,“我給你的自由太多了。”


    帶迴臨華宮裏,他給足了卿酒酒自由。


    任她用她那些聰明才智在宮裏站住了腳。


    他全憑心情好,無傷大雅的事情做了便做了。


    這個宮裏越亂越好。


    ——可他現在沒有那種耐心了,謝時死了,他想迴西北看看。


    論武力卿酒酒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用一會兒就被他反剪雙手鐵鏈鎖住。


    將鑰匙扔給飛鷹後,孟九安用兩指撚住卿酒酒的下巴,被迫她抬頭看自己:“他死了,我們迴西北看看吧,殺了季時宴給他作伴,好不好?”


    “你、神經病......他的死跟季時宴有什麽....什麽關係?”


    孟九安手一甩,將卿酒酒摔在了床裏側,雖然有被子擋著,可是額頭還是被磕起了一個通紅的包。


    “護上了?你不是也想要季時宴的命麽?”孟九安饒有興味,眼中閃爍的都是旁人瞧不分明的光澤:“你說如果我拿你的命要他三軍受降,你猜他會怎麽做?”


    用她的命——


    如此兒戲的話,孟九安說出來卻如同真的一樣。


    “孟九安,權力和情感於你,究竟哪個是重要的?”


    孟九安的笑容一頓。


    卿酒酒偏頭躲過他的觸碰,嘴裏啐了一聲。


    “拿一個女人賭這種無聊的東西,要是你,你會怎麽做?”


    孟九安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安靜一瞬,隨後嗤笑:“現在是你在本殿下手裏,做選擇的不是我。”


    “是麽,那希望你永遠不會做這個選擇。”


    孟九安卻又像是生氣了一般,他撕手一扯,床幔被落了下來,傾蓋在卿酒酒臉上。


    他快步出了殿門,聲音越來越遠:“皇妃娘娘摔傷了,需要在臨華宮靜養,不便再去太醫院當值,今日起一步也不得踏出殿門!”


    卿酒酒忍得久了,此刻孟九安不在,她再也忍不住。


    整個人貼著床沿,腦袋垂在床側,幹嘔起來。


    太多情緒攪和在一起,她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孟召那句話還響在腦中:是因為你,那個孩子來了又走了。


    是信箋中的一個謝時已死。


    是春草倒在台階上合不攏的眼。


    為什麽人命如此不堪一擊。


    有許多事情,自己是不是都做錯了?


    從那天起,卿酒酒確實再也沒有踏出過一步臨華宮。


    她能感受到臨華宮的忙碌。


    孟九安說要迴西北,似乎確實在準備。


    但是話說的輕巧,其實卿酒酒知道,這‘迴去’兩個字,背後其實就是一場仗。


    大周和上陽這兩國,這麽多年小打小鬧,堪堪維持的表麵和平不堪一擊。


    這一次,勢必是大動作。


    所以孟九安要打點許多。


    調兵,糧草,說服朝內主和派的大臣。


    臨華宮從春草死的那一日後就奇怪地靜謐下來。


    素如和綠柳聽說都大病一場,病好了也不敢再出門邀寵,見著孟九安都跟兔子似的。


    暗地裏有人說殿下的性子變了。


    可他依舊談笑風生,不看公務時,那番浪蕩不羈的模樣還是從前的樣子。


    身上的邪氣也未有半分改變。


    但就是變了。


    他再也沒有碰過自己宮裏的侍妾。


    也不乏有為了討好他要給他宮裏塞美人的大臣。


    聽說孟九安總是冷冷一瞥,不接受不說,過個幾日那大臣定然要倒黴。


    一次兩次還以為是湊巧得罪了別的什麽人,可是次數多了就咂摸出味道來了。


    大殿下似乎對這件事分外的忌諱,沒人送到麵前他甚至一眼都不看。


    都道奇了怪了。


    從前可不是這番模樣的。


    但是漸漸的,京都又有了一些傳言,說的玄乎不已。


    說京都某個著名的倌妓樓,曾有一夜來了幾個神秘人,挑了幾個出眾的小倌去。


    上陽國裏,男色根本不是什麽忌諱的東西。


    倌兒更是尋常。


    隻是那幾個倌兒,怎麽被帶走的又怎麽送迴來了。


    問就說不明白,隻是見了個極其俊美的男人,渾身上下充滿了邪氣。


    手裏竟然還把完著一個九龍戲珠的玉佩。


    那模樣,根本不是尋常人家。


    幾個小倌使盡渾身解數也沒伺候好人。


    隻是其中一個長得特別的清秀的,被男人半攬在懷裏挑了下巴,讓他叫一句阿旬。


    倌兒麽,平日裏學的都是些勾引人的伎倆,當即就吳儂軟語,喚了句阿旬。


    卻在話落地的瞬間,被男人狠狠從懷裏推了出去。


    他生了氣:“全都滾!長得不像,說話更不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瘋批攝政王在我墳前白了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呦呦鹿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呦呦鹿鳴並收藏瘋批攝政王在我墳前白了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