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姐姐又恐嚇我


    午時剛過,管家派人來催,說是王爺和側王妃已經在馬車上等著。


    他們進宮,是要先去參拜新皇後的。


    一套流程下來,想必也該繁瑣至極。


    等到能開飯,想必怎麽也得晚上七八點。


    卿酒酒換了一身白色,很素地出了門,惹得小桃差點氣出尖叫。


    不過她確實不想鬧出什麽動靜來,在宮宴上最好當個最素的透明人,辦完事迴來沒準還能陪雲琅守個歲。


    她的白裙,仔細看起來又有些不簡單,腰上點綴了一根粉紫色的腰封,簡直是這一身的點睛之筆。


    隻是白色襯得她的臉越發潔淨。


    正午的陽光正好,卿酒酒掀簾上車時,陽光直照的她淺色的瞳孔有了一絲異國的麗色。


    季時宴朝她掃了一眼,卿秀秀則從鼻孔裏哼出一聲不屑。


    但是卿酒酒穿的這麽素,倒是完全合了她心意。


    這個賤人,果真沒有衣服穿了吧,隻能穿這麽一身白,她站在自己身邊,自己簡直是穩贏。


    她今日穿了一身茄色蘇繡長袍,妝容是請了燕京的妝娘特意畫的。


    額上還畫了一朵栩栩如生的並蒂蓮。


    不過就卿酒酒這一身,自己隨便穿個什麽都能豔壓她。


    何況她身上這身,全身都是縫製的金線,對襟還有一對寓意很好的雙飛燕。


    盡顯尊貴。


    隻要站出去,外人一眼也就可以看出,這個王府裏受寵的女人是誰。


    她得意一笑,開口就是挑釁:“姐姐怎麽穿一身白?這麽素的顏色,若是帝後怪罪,就要說我們王府不懂事了。姐姐若是沒有衣服穿,也可以來翠玉軒跟妹妹說一聲,妹妹那兒得了好些王爺的賞賜呢。”


    季時宴表情很淡,似乎並不關心她們在說什麽。


    自從上次之後一晃又是十日,卿酒酒的病倒像是好了,整個人沒那麽蒼白。


    她挑了他與卿秀秀對麵的位置坐下,季時宴這才發現她發間別了一支梅花形狀的絨花。


    很簡單,卻莫名讓人眼前一亮。


    “咳咳——”卿酒酒被卿秀秀身上的熏香衝的喉嚨癢,瞥了一眼卿秀秀肚子。


    果然如鍾欣欣所說,四個月的肚子顯懷未免太過了些。


    她現在的孕肚活像人家懷孕六個滿月的。


    卿酒酒上次聽說鍾欣欣因為喝補湯的事被卿秀秀罰了,其實也有些生氣。


    卿秀秀向來沒有腦子。


    以為補湯喝得多,胎兒就長得好。


    可卻不知道過猶不及。


    她淡淡一哂:“妹妹這肚子還真是喜相,不過我看你近來手腳也長了不少肉,是不是補過頭了?”


    打蛇打七寸。


    免得這孩子出生前有什麽意外,卿酒酒還是先阻止卿秀秀作死。


    話落,卿秀秀原本攬著季時宴的手猛地縮迴袖子裏。


    這一句就戳中了她的痛處。


    確實,為了讓胎兒長得好,她一日三頓補藥的吃,原本隻是肚子長得好。


    可是最近漸漸發現,渾身都圓潤了一些。


    手上腳上都長了不少肉。


    她心裏慌張,嘴上卻是不服氣:“王婆說了,我這沒準是雙胎,所以長得快,胎兒需要營養,我一個做母親的自然責無旁貸。”


    “是嗎?雙生?是鍾醫官給你脈出來了,還是別的醫官脈了?都說懷孕的時候母體胖太多,生產後就不好恢複,到時候一攤白肉身材走樣,你怎麽伺候你們家王爺?”


    說著往季時宴那兒看了一眼。


    恰逢季時宴也看了過來,目光相交一瞬,卿酒酒首先撇開了。


    “你!王爺~姐姐又恐嚇我!”


    不過卿秀秀心裏也清楚,當年的卿酒酒那麽肥胖,不就被季時宴厭惡麽?


    現在她瘦了,季時宴就開始舍不得,想要留在王府了。


    男人說到底還是情色至上。


    自己若是當真恢複不好,那季時宴會不會嫌棄?


    一定不行!


    看來還是要消減一下補品的攝入。


    鍾欣欣一頓打都沒勸住,卿酒酒兩句話四兩撥千斤,卿秀秀就改變了主意。


    季時宴懷著打量的心思看著卿酒酒。


    他不信卿酒酒會這麽好心提醒,畢竟卿秀秀這個孩子生下來,對她有什麽好處?


    可是從一開始,聽聞卿秀秀懷孕的時候,她好像就表現的格外大度。


    他還聽下人說,卿酒酒給卿秀秀送過參藥。


    卿酒酒到底有什麽目的?


    然而另一邊,卿酒酒同樣也在猜測季時宴的心思。


    其實無論是她還是鍾欣欣,說話都不算是最管用的。


    對卿秀秀來說,說話最管用的人還是季時宴。


    但是為什麽季時宴表現的絲毫不關心的樣子?


    卿秀秀婦人之見,隻會以為她和鍾欣欣是嫉妒之言。


    但是季時宴難道不知道產婦危險麽?


    胎兒一旦太大,引發難產和血崩的概率就會大大加深。


    他平日裏對卿秀秀百依百順,要什麽給什麽,表現出來的都是百般疼愛。


    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呢?


    他到底是什麽想法?


    這時候行駛的四平八穩的馬車突然壓著一個障礙,馬車劇烈一晃,正在出神的卿酒酒猝不及防一摔。


    手沒抓著要扶的車壁,倒是被人抓了一把撈進懷裏。


    卿酒酒抬眸就看見季時宴瘋狗一樣的眼神:“別背著本王搞小動作,什麽都不行,明白麽?”


    “......”


    “還不放開,你側王妃的眼神要吞了我似的,別引火燒到我身上。”


    季時宴似乎總是這樣,有第三個人在場的時候,他永遠話很少。


    可是說的話總是莫名其妙。


    卿酒酒當他是個瘋子,不想跟他計較。


    卿秀秀還在一旁捂著腦袋,表情要哭不哭的:“王爺,我撞到頭了。”


    馬車一晃,更坐不穩的是她這個孕婦,可是王爺竟然先出手去扶那個賤人!


    自己一定要減肥!


    不然王爺以後不是更加看不見她了?!


    卿秀秀這口氣一直到入了清和宮都沒有出氣的意思。


    但是在帝後麵前,她裝也還是裝出了一絲微笑。


    季時宴走在前頭,她和卿酒酒在他身後,兩人一個素淨,一個張揚。


    天差地別的對比。


    季時宴在小皇帝麵前的臉色跟平時沒有任何區別,甚至從氣場上看,他還要比人家強勢得多。


    掀袍正要跪下,小皇帝趕緊招手:“來人快賜座,承安王不必多禮。”


    時公公端了茶上來,看見卿酒酒,衝著她一笑:“王妃的氣色看起來倒沒有此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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