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王妃的目的是什麽


    見季時宴要發火,謝雨屁股一緊:“主子!”


    “急什麽?我要見你們工部的人。”


    工部負責建造,溝渠就是他們負責的。


    誰成想,承安王爺本人似乎怒急,三兩步上前,直接將卿酒酒扛在肩上,扛著往外走。


    卿酒酒:“......季時宴你個瘋子!我淋濕了!”


    所有人,包括那個跑著來通報的幹事也沒有鬧懂究竟發生了什麽。


    承安王妃出現在他們這幹活的地方就算了,王爺二話不說還就將王妃給扛走了?


    卿酒酒掙紮之下,膝蓋還踢了季時宴兩腳,都正中在他的胸口。


    “我是有事過來的,你把我放下來!”


    到處都是泥水,屋舍倒塌的橫梁和磚泥堆得到處都是。


    這地方別說是不熟悉的人,就是他們在這已經駐紮了好多天的,摸熟了路數的人,也很容易一腳下去就刺穿腳心了。


    季時宴麵色沉鬱,快步走到一棟還算完好的屋簷下,才將卿酒酒‘扔’在地上。


    卿酒酒踉蹌了一下,扶住木梁才站好。


    而此時,周圍的人已經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都朝她看了過來。


    工部尚書陳文和急匆匆跑來,兜頭也是一臉水。


    但是有什麽辦法?


    季時宴一個統領三軍的大將,都親自下了場,被水泡了好幾日,與幹活的這些小菜雞同吃同睡,他又有什麽理由不來?


    瘋子。


    他隻想罵季時宴是個瘋子。


    水患本就年年都見,季時宴確實不應該如此大驚小怪。


    百姓的命值幾個錢?


    可是這燕京城的溝渠,雖然不是陳文和一手建起來的,可前尚書是他的爺爺。


    他們陳家多少與溝渠的落成有點關係。


    如今燕京隻要下雨就積水的毛病,多多少少也跟他們陳家的決策有點關係。


    推都推不得。


    “你摻和這事做什麽?”季時宴冷眼卿酒酒一瞥:“迴去。”


    好多日沒見,卿酒酒身上那股酸臭味竟然沒了。


    可見她煮那鬼東西,也就是趁著自己在府才幹。


    目的是什麽,非常直接明了了。


    他在心中微微冷笑。


    不過如今水患是燃眉之急,他可以暫時不跟卿酒酒計較。


    反正兩月的時間也快到了,鳳凰膽的毒性,早晚會讓她沒有力氣反抗。


    陳文和抹了一把額頭那分不清是水還是汗:“王妃娘娘駕臨,聽聞還是找老夫,是有什麽緊要的事麽?其實打發個下人來就好了,老夫自當親自上門——”


    “陳大人,您是在忙什麽呢?”卿酒酒打斷他的官話,淺笑著問。


    這陳文和,雖然身上都是濕的,稍顯狼狽。


    可是跟季時宴身上的狼狽又有些不同。


    季時宴身上的衣服皺巴巴,一看就是好幾日沒有換過,袖口的地方,還因為做事磨了許多豁口,髒兮兮地沾著泥。


    他眼眶深陷,看上去就是缺少睡眠,靴子髒的看不出原本樣貌。


    而陳文和呢?


    濕是濕著,頭發絲卻一絲不苟,嘴角甚至沾著一塊肉屑。


    腳上的鞋大約也是匆匆穿上的,方才是在做什麽,倒也很好猜。


    定然是不知道哪處偷懶,得到通報匆匆趕過來的。


    撇開季時宴這瘋批的性子,這兩個人誰是真的在為百姓做事,倒也一目了然。


    卿酒酒忍下心底的冷笑,不明白既然季時宴在,陳文和這樣的人為什麽還能穩坐工部尚書的位子。


    大概是大周確實沒人可用?


    陳文和被她這麽一問,又擦了一把汗:“哈哈這...老夫方才去了趟弘法寺,這才剛下馬車,就聽聞王妃來了,這不是匆匆就來了麽。”


    弘法寺就是目前安置水患受災人群的地方。


    “陳大人體恤百姓,”卿酒酒雙手抱胸:“既然體恤的話,那本王妃想問問陳大人對這溝渠疏通可有見解?”


    這次大災,傷亡巨大,事情結束後,工部的所有官員定然都是要被論罪的。


    但是陳文和似乎並不擔心,在這樣的時候還敢偷懶耍心思。


    卿酒酒問話剛落,那陳文和的笑容竟然一僵,而後衝季時宴拱手道:“王爺,不知王妃這次是奉誰的命來此?若是要了解溝渠情況,這事沒有陛下允許,微臣可不敢說。”


    季時宴冷睨他一眼。


    卿酒酒懂了。


    這陳文和的謙卑和謹慎不過都是裝的而已。


    他這話明裏暗裏都是在警告季時宴,事關國事,卿酒酒沒有資格管。


    表麵上是句句服從,實際上卻刻薄尖銳。


    很好,非常精準地踩了卿酒酒的雷。


    卿酒酒是誰?


    當年在部隊,有危急情況的時候,友國的戰鬥機她都敢炸,會怕他們這些古人的小心思?


    “原來陳大人是沒有法子應付,所以拿陛下來壓本王妃。”


    陳文和表麵上訕笑,心底卻是不屑。


    他給季時宴三分麵子,是因為對方是承安王,異姓王的頭銜在,他不敢當不存在。


    可是卿酒酒算什麽東西?


    不過是卿府一個不受寵的女兒,嫁給季時宴也是不受寵,這樣的人,他憑什麽賣麵子?


    沒準自己替承安王教訓幾句,他還要反過來感謝自己一句呢。


    陳文和笑嘻嘻地:“自古國有國法,女子就該安於後宅,王妃這樣匆匆而來本就於理不合,如今又問起溝渠的事,老夫不得不想,王妃的目的是什麽?”


    “陳大人避而不談,看不起女人,是因為溝渠的事你毫無辦法,還是覺得這次死的一百八十六名百姓的命,您能輕易擺平,這工部尚書的位子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話太大膽也太直白了。


    不知季時宴覺得驚訝,就連一邊杵著的幾個幹事,也都頭冒冷汗。


    怎麽迴事?


    方才都還好好說話的,眨眼間就劍拔弩張了?


    王妃的話未免太直接,都知道陳文和有背景有後台,季時宴都未必會跟他鬧紅臉。


    這話說完,陳文和不氣炸才怪。


    四下寂靜,隻聽陳文和幾乎磨著牙道:“承安王妃還真是口齒伶俐,這明嘲暗諷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王妃手中有解決溝渠排水辦法呢!”


    “我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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