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著知晚吃,這樣的事她們可做不出來,遇到吃的,怎麽也嚐嚐味道,餘下的就送給路邊的小乞丐們吃。


    其實,她們關注大多都是吃的,街上的胭脂首飾,她們愛看,但是不愛買,要麽就是買了送給丫鬟的,這樣的首飾,檔次太低,戴出去隻會惹人笑話。


    別說戴出去惹人笑話了,就是拿在手裏多看了兩眼,就被人笑話了。


    笑話的還是這個小丫鬟,隻聽她咯咯笑道,「三姑娘,您還說玉顏齋的頭飾瞧不上眼,您瞧蘇家幾位小姐,路邊攤上的首飾就愛不釋手了呢。」


    幾人正看得熱鬧呢,雖然這些頭飾的做工不夠精細,玉質低劣,但是不口否認。樣式別出心裁,很漂亮,正挑花了眼,就聽到了這話。蘇柔當時就怒了臉,蘇奵摁著她的手,朝她搖了搖頭,蘇柔撅了嘴,氣唿唿道,「真是晦氣,出門就會遇到她!」


    知晚嘴角微涼,側過臉,就見一身桃紅色錦繡裙裳的姑娘蓮步款款的走過來,手裏一方牡丹繡帕。隨著腳步一搖一晃。


    女子麵容姣好,秀眉如黛,隻是嘴角的笑有些刻薄,還帶了一絲譏諷,硬生生的破壞了三分美感。即便如此,也是個當之無愧的美人兒。


    隻聽她笑道,「能得蘇家小姐看中的頭飾,定是非比尋常,我倒要好好瞧瞧了。」


    說著,就邁步近前了,隻是小攤子就那麽大。圍著知晚和蘇雪幾個,還有丫鬟,哪裏還有她的位置,她走過來,沒人讓位置,她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永州除了蘇家。還有趙家,也是百年望族,雖說財富不及蘇家,可是趙家的娘舅是朝中大員,是大將軍。深受相王的器重,這一點是蘇家所不及的,趙家一直仰仗這層關係,想打垮趙家,所得的財產用作支持大將軍,支持相王,幾年來,處處緊逼蘇家,蘇家在永州的生意硬是被趙家搶去了三分之一。


    這姑娘名叫趙如兒,是趙家嫡出三小姐,性情驕縱,與蘇雪幾個是見一次掐一次,就像是天生的仇敵。


    蘇雪勾唇一笑,以前蘇家就不怕趙家,現在就更不怕了,趙家有相王做靠山又如何,相王府能比的上鎮南王府嗎?


    如今的蘇家可住著位小王爺呢,怕她才怪了!


    趙如兒的丫鬟見一群人無視她,尤其是茯苓,明擺著就是個小丫鬟,也敢無視她家姑娘,當即就叉腰嗬斥道,「讓開,沒見我家姑娘要買東西嗎?!」


    茯苓知道趙如兒就站在她身後,聽了小丫鬟的話,轉過身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來的突然,那丫鬟一下子就打蒙了,捂著臉恨恨的看著茯苓,茯苓冷哼道,「見過野蠻的,沒見過你這麽野蠻的,你叫誰讓開呢,這地兒是你家的嗎?!」


    蘇家丫鬟瞅著茯苓,眸底是欽佩羨慕,到底是郡王妃的貼身丫鬟,氣勢就是比她們強硬,趙家丫鬟也是該打,她們有好幾次都忍不住,隻是打狗還得看主子,要真的一巴掌打下去,她們也逃不掉,所以忍無可忍也都忍了,不過茯苓姐姐就不同了,她是郡王妃的貼身丫鬟,有時候與郡王妃說話都跺腳呢,郡王妃打趣她時,她不高興了,不行禮轉身便跑,雖然過不了一會兒就會湊迴來,可敢跟主子鬧氣,她是她們見過的唯一的一個。


    趙如兒站在那裏,臉色鐵青一片,雖然被打的是她的丫鬟,可是貼身丫鬟就是她的臉,這一巴掌與煽在她臉上沒什麽區別,她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當即上前一步,抬起胳膊就要打茯苓,隻是手還沒挨到茯苓,就被人抓緊了。


    抓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知晚。


    趙如兒又氣又惱,想把手抽迴來,可是胳膊卻一點氣力沒有,不由得更氣了,「放手,不然我叫你好看!」


    茯苓冷冷的看著她,呲牙冷笑,「好看,你以為你是誰呢?你敢讓我們……。」


    茯苓話還沒說完,白芍就推攘了她一下,郡王妃故意換了衣裳逛街,就是不想人知道她的身份,之前有個第一村姑的身份就被人笑話了許久,到底是大街上,郡王妃大庭廣眾之下吃東西,怎麽也有失身份。


    知晚笑看著趙如兒,「趙家在永州也是世家望族,身為趙家女兒,竟然這般飛揚跋扈,你沒有學過《女訓》《女誡》嗎?」


    知晚難得訓斥人,趙如兒身後跟著兩個小廝,一聽主子挨訓,當時就衝了上來,可是還沒近前,蘇家八九個小廝齊齊邁步,兩個小廝當時就腿軟了。


    趙如兒氣煞了臉,「你是什麽東西,也敢教訓我,你等……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歇斯底裏,嚇的路上行人紛紛側目,圍成了圈兒,知晚見她疼出了眼淚,這才鬆了手,迴頭對著早嚇呆了的小販道,「首飾全部打包。」


    小販呆木的看著知晚。柏香瞧了就來氣,就他這傻了吧唧的樣子也出來做生意,還有郡王妃也是他能直視的嗎,一拍桌子。把他嚇迴過神來,「趕緊打包啊!」


    知晚隻是想小懲大誡一番,可是趙如兒從來沒受過這麽大的氣,在永州,竟然敢在她麵前擺闊,這是在打她的臉,這不,知晚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知晚拿起一個東西。她就一句話,「全部打包。」


    蘇雪氣的要站出來,知晚朝她輕搖了搖頭,人家要做好事,她們攔著做什麽。知晚眸底流出一絲怒意,讓趙如兒心裏暗爽,敢跟她鬥,她拿什麽鬥!


    一路往前走,隻要是胭脂首飾,知晚會無一遺漏的看過去,趙如兒一路買過去。知晚看的很細致,原因無他,好讓這事傳遍大街小巷,讓別的街的小販有時間趕過來。


    趙家和蘇家在青石街鬥起來的事,很快就傳到了蘇家和趙家耳朵裏,蘇向行和趙老爺趙成鬆都趕了來。


    彼時。知晚正站著一座高偉大氣的酒樓前,嘴角挾笑的看著酒樓的名字:春風樓。


    茯苓瞧了就忍不住笑了,「這麽巧呢,也叫春風樓。」


    知晚點點頭,笑道。「既然有緣,這春風樓便買下。」


    趙如兒就冷笑了,「這是趙家的酒樓,你想買就買?!」


    「是嗎?」知晚輕輕一笑,不以為意。


    蘇向行和趙成鬆騎馬相對,忽然客氣的抱拳作揖後,趙成鬆便笑道,「蘇兄,這春風樓你還是息了心思吧,我可沒有轉讓的想法。」


    蘇向行大笑,「趙兄,我蘇家還不至於要你一間酒樓,不過郡王妃喜歡,還請趙兄忍痛割愛了。」


    蘇總管站在蘇向行身側,陪笑道,「老爺,京都的春風樓無論是規格還是地段都好過這一間數倍,不過三千兩銀子就被郡王妃買下了,這一間的價格不知道是多少?」


    趙成鬆坐在馬背上,早傻眼了,蘇向行一句郡王妃喜歡,還有知晚轉過身一句清脆的舅舅,無疑是在告訴他,這一路被他女兒搶了東西的就是大名鼎鼎的越郡王妃!


    趙成鬆雄心不小,時常遊走在眾位大臣之間,又豈會不知道那些大臣對越郡王的懼怕,恨不得見了繞道走,而眼前這位卻是將越郡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郡王妃,更是小王爺的生母,趙成鬆額頭上一滴汗倏然底下,嚇的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也不用人扶著,一個巴掌就朝趙茹兒扇了過去,「混賬東西,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搶郡王妃的東西,還不跪下賠禮道歉!」


    趙如兒被打懵怔了,她長這麽大,爹都舍不得彈她一根手指頭,今天卻當著這麽多的麵打了她一巴掌,趙如兒想哭,可是她不敢,恨恨的望著知晚,有些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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