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著天,吃著飯。很快的,錢嫂就抱著塵兒迴來了,這小子睡的甜著呢,壓根不知道自己被人拒之門外,被人搶著要的事,小孩子就是好啊,吃飽了睡睡醒了吃,心情好,給你吹個泡泡逗你一下。


    不過京都之外,皆是笑談。小王爺大名再一次響徹京都,於大街小巷來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而文武百官則在揣摩皇上的心思,不知道這奏折怎麽寫,由著皇上這樣下去。朝綱豈不是要亂成一團了嗎?


    第二天上朝,奏折是空前的多,彈劾的無非是兩件事,一是塵郡王被封塵王的事,二來便是定遠侯府抗太後懿旨的事。


    左相率先站出來,奏請皇上道,「皇上。臣等知曉您寵愛越郡王的小世子,破例封做一品郡王,這原就違背了皇上以往賞罰分明的做法,塵郡王沒有建功立業,如何與鎮南王平起平坐,更遑論率領文武百官治理朝政了。」


    右相也站出來道。「皇上,您寵愛塵郡王,也封他做了郡王,已然足夠了,再不行。多賞賜他些珍奇玩物,鎮南王府兩位王爺,一祖一孫,父親卻是郡王,這可是聞所未見之事,街頭巷尾更有傳聞,郡王爺妒忌自己的兒子,不想教養,先是送於無緣大師,後又送給定遠侯,這等做法,實在非慈父所為,當予以重懲。」


    衛國公站出來道,「臣有話說,皇上對塵王的寵溺已經超過了眾位皇子,尚不滿歲就已經位比鎮南王,加上他又是無緣大師的徒兒,京都已經是議論紛紛了,流言蜚語,臣都羞於立耳,甚至有傳言說塵王並非郡王爺郡王妃所出,實乃皇上的私生子,將來會被立為太子,還有說鎮南王府給皇上下了藥,皇上已經是鎮南王府的傀儡了……。」


    衛國公話還沒說完,皇上砰的一拳砸在龍案上,更是把奏折直接扔地上,麵色沉冷,塵兒是他的親孫子,竟然被一群刁民傳做私生子,能不龍顏大怒嗎?


    衛國公說著,跪下道,「皇上,還是盡早立太子,以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元大人,元皓之父,站起來道,「京都確實有不少流言蜚語,臣也聽到了,但絕沒有衛國公所說的那般離譜,皇上乃天子,喜歡個女子,大可以接進宮,何必弄什麽私生子?何況,越郡王與皇上素來不對盤,把私生子送與他做兒子,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小世子得皇上喜歡,封做郡王親王,又沒有給予實權,就算給了,那麽一個小娃娃,連話都不會說,如何運用?反倒是激勵了越郡王,從此奮發圖強,為我大越效力,皇上是用心良苦……。」


    相王瞥了眼元大人,冷笑道,「激勵,就算皇上有心激勵,可越郡王又都做了些什麽,不過是想把兒子四處送人罷了。」


    元大人笑道,「這也是越郡王氣魄所在,要是換做旁人,又有幾個人能做到把親王兒子送人的?再說了,塵王也為大越朝建了功勞。」


    衛國公冷哼一聲,「那個小娃娃,連話都不會說,如何為朝廷建立攻來,元大人倒是出個子醜寅卯出來。」


    元大人剛正不阿的臉上帶了絲笑意,「衛國公忘記了不成,皇上要把曆州那一半給塵王做封地,郡王爺郡王妃要了忻州那荒蕪之地,還許諾每年忻州的稅收增加二十倍以上,大越士兵過冬的炭火塵王也包攬了,甚至諸位大臣過冬的炭火也都算在內,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諸位算算,貧瘠的忻州能供給這麽多嗎?」


    糟亂議論紛紛的大殿瞬間寂靜無聲,忻州貧瘠,別說交稅了,一旦有個天災人禍,朝廷還得往忻州填窟窿,又怎麽能供給那麽多?


    文遠帝心情大好,元大人這麽說,明顯是計算過了,「元愛卿說來聽聽,忻州能否交得起這筆賦稅和供給?」


    元大人上前一步,鎮重其事道,「臣昨夜和小兒一起算到半夜,忻州非但交得起,還綽綽有餘!臣覺得忻州之外的煤礦,朝廷隻要五成有些虧了,最少也要再加兩成。」


    元大人在戶部任職,對銀錢方麵比一般人要精明的多,他說綽綽有餘,絕對是綽綽有餘,「朕聽說京都的煤礦元皓也有份額,甚至能做主,這煤礦效果如何?」


    元大人忙迴道,「臣昨夜用了蜂窩煤,雖然比不上銀霜炭,但也相差無幾,而且耐燒,絕對比用柴火劃算。」


    與銀霜炭相差無幾,卻比柴火劃算,那是很好用嗎?怎麽之前就沒人用呢?


    徐公公聽了便笑道,「皇上,內務府常說要節省開支,奴才瞧這蜂窩煤就不錯,不如叫內務府進一批入宮,皇上親自檢驗一番?」


    文遠帝大笑,「煤礦擱在那裏幾千幾百年無人問津,一朝造福黎民,是大善之舉,塵王為朝廷建此功勳,朕封他為王,諸位愛卿有意見?」


    眾位大臣低頭不語,那小屁孩話都不會說,建的哪門子功勳,還不是他爹他娘厲害,說來也奇怪了,怎麽功勳不在越郡王身上,卻在小王爺身上呢?


    莫非越郡王不要小王爺,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據說要忻州的是郡王妃,為何郡王妃會知道這麽多呢,在逃婚之前,她不過是定遠侯府一個小庶女罷了,想著,衛國公便望著定遠侯,冷笑道,「侯爺知道煤礦對朝廷的重要,怎麽不早告訴皇上?」


    定遠侯正在那裏打盹呢,壓根就沒聽到衛國公的話,衛國公臉色一沉,喝道,「定遠侯!朝堂之上,豈容你酣睡?!」


    盛陽侯推攘了定遠侯一下,定遠侯才迴過神來,慵懶的看著衛國公,「不酣睡,聽你數落我女婿孫兒,有種想揍你的衝動,還有煤礦的事別問我,本侯的女兒知道的比本侯多!」


    盛陽侯笑道,「我倒是相信定遠侯不知道,要真知道,為何不稟告皇上,這等功勞,就算不封王,至少也是國公了。」


    文遠帝也信他不知道,之前的精鐵秘方,現在的煤礦,哪個與朝廷不是大功一件,雖然便宜的是自己的孫兒,可到底不是自己啊,不過一想到知晚幾萬兩銀子就把精鐵秘方給賣了,文遠帝心底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這定遠侯到底會不會管教女兒啊,從來都隻聽說過敗家子,還沒見過這樣的敗家女呢!


    不過一想到無緣大師對她的批語,一代帝母,賢良傳世,旺夫旺子,大越朝有她可保百年太平,文遠帝又越看定遠侯越是順眼,把女兒教的這麽優秀,不容易啊!


    至於其他大臣,則在心底默默的同情定遠侯,女生外向啊,真是白疼了十幾年,心裏無父無夫,隻有兒子啊!


    女兒出嫁才三天,就幫著兒子奪得聖寵,卻把生養她的父親丟在一旁,不孝女啊,要是換做他們,不打斷她的腿才怪呢。


    不過定遠侯卻沒這麽想,塵兒能封王,那是因為有鎮南王府護著的緣故,若是煤礦在他手上,他除了換迴來個國公之位,能有什麽,塵兒手裏握的權利越大,將來奪得帝位的希望才越大,外孫兒是皇帝,女兒心裏又向著他,他還有什麽不知足的,他要做的是把兒子們教好了,別給他敗家才是首要之事。


    沒錯,知晚心裏向著他爹呢,昨兒知晚把股份給了一成給秦之章,定遠侯送他出門的時候,知晚越想越覺得對不住他爹,好像那樣做,有些不相信他爹似地,便又把隨身佩帶的荷包送給了定遠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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