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最想除掉的就是鎮南王府,可鎮南王府就是塊磐石,堅不可摧,鎮南王手握大越朝一半的兵力,還有鐵甲衛,官任兵部尚書,兒子孫子都是郡王,府裏還有三位大臣,兩個姐姐,一個懷王妃,一個江信侯夫人,還有過世的先皇後……京都有誰與鎮南王府可比?


    皇上又在四處尋找大皇子,太後以前不擔心,可是現在有些怕了,要是真讓皇上和鎮南王找到了大皇子,就算他目不識丁,鎮南王府也會傾盡權利扶他上位,到時候鎮南王還不把相王和她娘家一網打盡?


    偏偏自己的兒子目光短淺,手底下一群酒囊飯袋,不知道皇上盯著他嗎,還這麽肆意妄為,擅自提高稅收,還謊報災情,那點稅收能有多少,皇上高興了,隨便賞賜給郡王的位置,那才是真東西!膚淺!


    「叫相王進宮見哀家!」


    迴到壽安宮。相王世子就迎了上來,瞧見太後一臉怒氣,相王世子的臉也耷拉了,「皇祖母?」


    太後望著自己唯一的親孫兒。眸底有些恨鐵不成鋼,「都怨你父王,授人以柄,不然哀家怎麽也替你要個郡王的位置,你也別整日不幹正事,鎮南王要越郡王上朝,你也別懶散了,往後遇上他,也別心慈手軟,出了事。哀家替你兜著!」


    相王世子連連點頭,秦知姝站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可是鎮南王府手握鐵甲衛,越郡王也有。相王府的暗衛再厲害,也比不上鐵甲衛,世子爺與越郡王撞上,我怕……。」


    太後眼神倏然淩厲了起來。


    這一趟皇宮之行,知晚是身心舒坦,出了禦書房,知晚便笑著對徐公公道。「上次我進宮,貴妃她們托我買了不少香珠,我今兒帶進宮了,帶著兩個孩子不方便去拜訪,就交給徐公公,幫我轉交給皇後貴妃她們。」


    說起上迴的事。徐公公就一臉訕笑,「上次的事,奴才還沒有跟郡王妃請罪呢,奴才多嘴多舌,險些害了郡王妃。」


    知晚忙說沒有。第二天皇上不是賞賜了她一堆好東西嗎,她該感謝徐公公才是,白芍奉上一個小包袱,遞給徐公公道,「聽說公公夜裏經常失眠,這是一些特製的安神香,每日睡覺的時候熏上一粒,能安睡三個時辰,公公試試效果如何?」


    徐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太醫院那些太醫也得巴結,隻是他這失眠之症由來已久,必須要吃藥才能安睡,隻是藥太苦了,徐公公不喜歡,聽到特製的安神香幾個字,徐公公的眼睛一亮,那引蝶香徐公公是見過的,既是與皇後貴妃的香一起送進來的,自然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又能安睡三個時辰,別說三個時辰了,就是兩個時辰他都求之不得,瞅著知晚那乖巧溫和的模樣,徐公公心裏一暖,難得郡王妃這麽關心他,竟然覺得眼角有些濕潤了。


    來的時候是車駕儀仗接的,迴去的時候就是郡王爺郡主的車駕儀仗了,坐在馬車內,知晚捏著塵兒和思兒的小鼻子,忍不住問葉歸越,「你的郡王之位不是父王找皇上強要的嗎,怎麽皇上一下子就賞給了塵兒思兒了?」


    葉歸越端茶輕啜,臉色一直就沒緩過勁來,根本不樂意迴答知晚這個問題,轉而望著知晚,「忻州果真那麽好?」


    知晚挑了下眉頭,漂亮的水眸夾著笑意,一邊揉著塵兒的小手,一邊望著葉歸越,笑道,「忻州比我說的好,光是煤礦就能給忻州帶來百倍的稅收,何況還有銅礦和鋁礦,最最重要的是鹽礦!」


    葉歸越眉頭輕皺,他自然知道忻州有鹽礦,「鹽礦根本不能食用,你有辦法?」


    知晚輕翻白眼,「要是不能用,我要它做什麽,我保證,我用鹽礦提煉出來的鹽就算比不上鎮南王府吃的貢鹽,也絕對不比那個差,其中的利潤,用膝蓋想也知道多大了。」


    知晚說的這麽肯定,由不得葉歸越不信,隻是他越來越疑惑,她到底是誰,怎麽會知道那麽多,他望著她,眼神微凝,「以前你告訴我那些東西都是塵兒的爹教給你的,為夫幾時教過你?」


    知晚嘴角的笑戛然而止,一雙烏黑靈動的大眼猛眨,嘴巴張大,「對哦,這些你都不會,不是你教我的,那是誰教我的?」


    反正你是知道我失憶的事,原本誤以為是你,結果不是,那我就不知道是誰了,知晚切切的望著葉歸越,見他一張臉都變紅了,她還故意拔高了聲音問,「難道我天賦異稟,天生就會的?我也好奇呢,我才十六歲,就有了一手超凡卓絕的醫術,還會調香,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我知道武功內力可以傳給別人,可以讓一個菜鳥變大俠,莫非是哪位高人把一身精湛的醫術傳給了我?我還把他給忘了,人家會不會氣的活過來啊?」


    知晚說著,一臉擔憂人家會來找她,罵她沒心沒肺的樣子,葉歸越眸底閃過一抹無奈的笑,捏著知晚的鼻子,正要說話呢,外麵馬車忽然震了下,就聽到公公的說話聲道,「郡王爺郡王妃。有人攔住車駕。」


    知晚忙掀了車簾,就見不遠處,蘇昂氣宇軒昂的坐在馬背上,墨發飛揚。胯下寶馬一雙眼睛靈動異常,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千裏良駒。


    負責車駕的公公也不說話,有膽量攔郡王爺車駕的都不是他們惹的起的,郡王爺的貼身暗衛就在一旁護著,他都不曾說話,他們就更不用開口了。


    蘇昂騎馬上前,朝知晚和葉歸越點點頭,才笑著對知晚道,「表妹。我爹要見你。」


    知晚嘴角抽了一下,拜托,別喊得這麽親密好麽,雖然你十有八九是我表哥,可我還沒有認蘇家這門親呢。就聽蘇昂繼續道,「就在醉風樓,郡王爺的酒樓。」


    知晚瞥頭望著醉風樓,這是算準了,她們會從醉風樓下過,等著呢,舅舅要見她。不見不行啊!


    正好,肚子裏也餓了,就在醉風樓用餐吧。


    知晚和葉歸越下了樓,冷風和冷訓把塵兒思兒的小搖籃抬著進了醉風樓。


    醉風樓裏,賓客滿桌,小二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瞅見葉歸越邁步進來,一愣神,把正給客人倒茶的事都給忘記了,還是客人大叫才反應過來,忙道歉。那客人也不敢說什麽,醉風樓是誰的,京都人盡皆知,打狗還得看主人,在這裏惹事,還是當著郡王爺的麵,那不是自找苦吃麽?


    忽然,一個客官站了起來,直愣愣的望著知晚,「第一村姑!」


    他一喊出聲,一旁的男子就拽他下來了,「少胡言亂語,郡王妃是定遠侯府千金,怎麽會是村姑?」


    那男子不虞道,「成兄知道小弟的本事,過目不忘,我曾在曆州親眼見她撲倒越郡王,她離開曆州後,還有不少人去美味糕點鋪打聽她的去處,我曾聽說她生過兩個孩子,不是她還能有誰?」


    那個成兄手撐著額頭,萬老弟怎麽這麽不開竅啊,你知道也就罷了,犯不著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吧,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腦袋裏缺弦,他現在拖他走還來不來得及?


    正想著呢,王老弟就起身了,上前給滿臉黑線的知晚跪下,求道,「草民在京都逗留數天,就是想找到郡王妃,求郡王妃救命!」


    成兄一臉蒼白的過來,把連連磕頭的王安給拉起來,王安反抗,他一刀拳就給砸暈了,「愚弟喝醉了,還請郡王爺郡王妃大人大量,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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